抉择

韩毅愣住了，他从姜辰瞳言语态度来看，面前这个男人似乎过于陌生。
　　
　　虽然二人接触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但姜辰瞳此刻一改之前的平静、阳光、洒脱、理智。
　　
　　反而狂暴，冰冷、血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仿佛站在这里的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而是一个从深渊里爬出的恶魔。
　　
　　韩毅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紧紧的攥紧手中的长枪，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灵魂在姜辰瞳的注视下，仿佛被看穿，无法遮掩，无法抗拒。
　　
　　就这样僵持对视了一分钟，姜辰瞳吐了一口气，率先开口问道：
　　
　　“什么事情？”
　　
　　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像是一个被打扰了午休的家伙。
　　
　　韩毅微微侧脸，眼神从惊愕转为疑惑，顿了几秒，他回答道：
　　
　　“没，没什么，刚刚我输了，现在来兑现诺言的。”
　　
　　“诺言？”姜辰瞳念头急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有任何诺言要兑换的，眉头逐渐皱起。
　　
　　韩毅脸上表情从疑惑转为迷茫，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姜辰瞳看上去挺老实，竟然也会变卦反悔？他不认为这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会忘记刚刚的决斗。
　　
　　失望的情绪逐渐在他内心蔓延，继而表现在他的脸上。
　　
　　顿了几秒，姜辰瞳的思绪如水如潮，逐渐聚合，他先是吐了一口气，口吻慢慢变得愉快：
　　
　　“怎么？你决定好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瞳孔已恢复正常，同时身体微侧，对着里面做出了请的手势：
　　
　　“进来说吧。”
　　
　　韩毅愣了两秒，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长枪，随即将它收起，然后走了进去。
　　
　　姜辰瞳随后关上了房门，转过身，看着四处张望的韩毅，开口问道：
　　
　　“和你的比，如何？”
　　
　　韩毅顿了两秒，侧过身，将手中的长枪轻轻靠在墙边，一边回答道：
　　
　　“好太多了！这房间，应该是地面小队才能住的吧？”
　　
　　姜辰瞳越过韩毅，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你不是知道的么？”
　　
　　韩毅望向姜辰瞳道：
　　
　　“我并不知道，只是根据房间里的设备功能来判断，如果不是你和他们有关系，我可能要猜测这曾经住着高管了。”
　　
　　姜辰瞳微皱眉头，旋即舒展道：
　　
　　“不管是谁，这都没关系了。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兑现你的诺言？”
　　
　　韩毅缓步走到床边，拉过一旁的高脚凳坐了下来：
　　
　　“我可以兑现我的承诺，但，你之前说过的话算数么？”
　　
　　“哪一句？”姜辰瞳随手拿过枕头，半靠在床边，凝视着韩毅。
　　
　　“你说，只要我还为人类而战，那么……”韩毅先是激动的脱口，接着有些“怯懦懦”的看向姜辰瞳：“你就会将获得生物铠甲的秘密告诉我。”
　　
　　“这是真的么？”
　　
　　姜辰瞳好笑的摇头，他早就洞悉了韩毅内心的一切想法，不过听着那一改粗犷豪放性格，反而有些怯懦心理的韩毅，这种巨大的反差，使他还是忍不住的笑道：
　　
　　“如果我要问你能付出什么代价，你是不是要回答：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韩毅表情凝固了两秒，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姜辰瞳直起身子，往后靠了靠：
　　
　　“我就好奇，生态研究所连一副生物铠甲都舍不得给你么？你应该有得到它的能力。”
　　
　　他知道，韩毅作为之前地面小队的队长，想要获得一套生物铠甲，应该没有什么困难。
　　
　　韩毅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不一样！而且，他们也不会给我打造生物铠甲，因为那样成本太大！”
　　
　　姜辰瞳嘴角动了一下道：
　　
　　“那行，咱们直入主题吧。”
　　
　　“你来找我之前，白老板有没有告诉你什么事情？”
　　
　　“白老板？”韩毅开动脑筋想了想，然后边思索边道：
　　
　　“白月魁白姑娘吗？具体什么事她没说，只让我来找你，说是有什么地面任务。”
　　
　　他说着，情绪逐渐亢奋起来：
　　
　　“没想到！没想到！隔了二十年，我终于能够重回地面，能够战斗！能够战斗了！”
　　
　　“哈哈哈！”韩毅拍着大腿笑了起来，他旋即响起什么事，对着姜辰瞳道：
　　
　　“对了，我能唱首歌感谢你吗？”
　　
　　姜辰瞳嘴巴半张，停了两秒，他摇了摇头：
　　
　　“不用。”
　　
　　韩毅“哦！”了一声，并没有因姜辰瞳拒绝而不高兴，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明显。
　　
　　“听说，你去过那个地方？”姜辰瞳见韩毅情绪稳定下来以后开口问了一句。
　　
　　韩毅侧了侧脑袋：
　　
　　“那个地方？哪个地方？”
　　
　　姜辰瞳想了想，虽然准确的地址他无法记住，但他记住了一个关键名称：
　　
　　“神弃之地。”
　　
　　“什么！”韩毅表情一滞，旋即像触电一般迅速站了起来，高脚凳随即倒地。
　　
　　他看着姜辰瞳，呼吸逐渐加速，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又或许是回忆起了可怕的事情。
　　
　　姜辰瞳双眼微眯，他从韩毅失态的反应来看，这个“神弃之地”应该给他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创伤。
　　
　　韩毅喘息了片刻，旋即咽了咽口水，略显紧张的望向姜辰瞳：
　　
　　“原来，你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那里！”言毕，他不等姜辰瞳说话，一边扶起凳子，将它快速移动到姜辰瞳面前紧张的问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姜辰瞳看着韩毅的眼睛，考虑了两秒钟道：
　　
　　“我现在没法告诉你。”
　　
　　韩毅内心“咚！”的一声，他吸了一口气，旋即微微直起身子，看着姜辰瞳的表情茫然中带着恐惧。
　　
　　他不明白，时隔多年，现在竟然还有人会主动前往那个地方。
　　
　　思绪的开关被触发，隐藏在脑海深处二十多年的讯息爆炸似的涌了出来，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意志。
　　
　　整个房间又恢复之前的静谧，姜辰瞳安静的半靠在床边，盯着那陷入自我恐惧中的韩毅：
　　
　　“如果为难，你可以选择拒绝。”
　　
　　韩毅喘了几口气，抬起头望向姜辰瞳：
　　
　　“没错，我是去过那个地方。那时，我还没被改造，参加了由政府组织的“探险者”计划，他们以重金酬劳骗了许多年轻人，也就是那次，我做了免费的劳动力！”
　　
　　听到这里，姜辰瞳眉头微皱，本想开口呵斥两句，然而，还未开口，韩毅紧接着道：
　　
　　“那年，我刚二十岁，父亲去世的早，母亲病重，妹妹还小，为了偿还巨额医药费，我参加了！”
　　
　　“但是！”
　　
　　韩毅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重金酬劳不假，但前提是，你有命活着回来！那个地方是地狱！是深渊！去的二百八十六人全都……”
　　
　　故事到这里，韩毅似乎已经说不下去了，他抱着头，发出低声的怒吼，发泄着那本不该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情绪。
　　
　　在韩毅倾诉的时候，姜辰瞳同时回忆起了当初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幕。
　　
　　那是一个高达百米，由巨石打造的大门，门的中央用着红色的线条刻画着一些生涩的符号。
　　
　　由于当时只是瞥了一眼，所以他并没有记得太清，第二次醒来时，自己已经移形换位，来到了太空舱里。
　　
　　“都过去了。”姜辰瞳缓缓起身，走到韩毅身旁，将右手放在他厚实的肩膀上，随即手掌冒出一抹绿色的光芒。
　　
　　那是生命源质，姜辰瞳以最简单的方式，反向朝韩毅身体输入了一股能量，用以平复他躁动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韩毅甩了甩头，感受着内心深处的平静，韩毅沉着嗓子道：
　　
　　“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姜辰瞳收起手掌，就地半靠在一旁的桌子边上，他看着沉默的韩毅，低声问道：
　　
　　“抉择一下吧。我需要你给我答案。”
　　
　　韩毅吸了一口气，在脑子一阵又一阵的抽痛下，他抬起头，望向姜辰瞳，双拳紧握，呼吸逐渐加速，似乎在做艰难的抉择。
　　
　　顿了十秒左右，他瞳孔微张，屏息凝神，十分认真的点了两下头：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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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2：脑子一阵又一阵抽痛，激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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