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应太守又跑了

　　因为泰山太守应劭只带了五百兵，怕贼人再次来袭，派了快马去鄄城向曹操报讯，让他派兵来迎护。
　　行了五日，进了山阳郡界，曹嵩依然是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好在有他的少子曹德和侍妾在旁服侍，方才勉强进食。
　　看到曹嵩这个样子，吴凡心里很沮丧，认为自己此次的救护是非常失败的。虽然曹嵩最后没死，但他这个呆样，和死其实没多少差别了。
　　而且，自己还连累了琅邪那么多兵士，曹嵩也散尽了金财。
　　总之，这和自己当初设想完整安全的救下曹嵩，然后凭此说服曹操不去攻打徐州的结果相去甚远。
　　看着呆若木鸡的曹嵩，吴凡摇着头叹着气，旁边的应劭亦是很无奈。
　　“素闻曹孟德孝廉，曹公如此模样，其必怪责于我，我若早一二日出发便好了。唉，如今这样，我该如何向曹孟德交待啊。”应劭叹道。
　　“孟德来书令我率兵迎护曹公，谁能想到，那阙宣竟然会出现在泰山，如今曹公痴呆，金财又已散尽，唉……”应劭又叹了一句。
　　吴凡亦是愁眉苦脸：“应太守，散财之事是我作主，此事与府君无关，曹孟德若怪责便怪责于我。”
　　“想不到你以二百人，不但吓跑了贼众，还顶住了贼人的第二次攻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应劭知道了吴凡以拖树计吓走贼众，颇为赞叹，“对了，你如何知晓曹公遇劫，竟从琅邪带了人来救护？”
　　吴凡摸了摸头上的伤口，轻声言道：“前些日子，有一首童谣在徐州盛传，说是阙宣将要自称天子，率众攻入泰山，曹公也将会在泰山被杀。后来听闻阙宣果然自称天子，又真的率众到泰山劫略，我知道曹公隐居在琅邪，便赶往琅邪，得知曹公却是已经启程往济阴，这才与琅邪萧相商议，带着人来泰山相护。只可惜，未料到贼人如此之众，我那些琅邪的兄弟，也都……”
　　吴凡想到了那些死伤的琅邪兵士，鼻子有些发酸，总觉得这些人的死伤，自己有莫大的责任。阙宣和张闿这两人必须要死，必须要杀了他们来为那些琅邪的兵士报仇。
　　“那首童谣我也听闻过，以为只是民间谣传，未能当真，没想到，竟是如此灵验。后半句的伐徐州，屠五城……看来徐州是在劫难逃了。”应劭亦是颇为感慨。
　　吴凡不再说话，心想幸亏自己早派人去传唱了这首童谣，否则，光是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曹公会被劫就够呛了。不过，自己这首童谣最后一句“万民齐怒操不生”，主要是给曹操听的，就看他信不信，会不会因此而不去攻打徐州了。
　　这几日，吴凡夜里总是难以入眠，一闭眼就想到那些死伤的琅邪兵士，还有那几百具尸体横卧遍地的景象。
　　正在夜半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帐外有声响，第一反应以为贼人追来了，急忙操起身边的弓和箭，悄悄摸出帐外。
　　却发现是泰山太守应劭骑在马上，看他装扮，似乎是要赶路。
　　“应太守，你这是要去哪里？”
　　应劭本欲拍马，见是吴凡相问，勒了勒马，回道：“文奇，孟德为人擅杀，其人又孝，曹公如此模样，必见责于我，我若往鄄城必被他所诛。我已派了快马去向他报讯，相信很快便有兵马前来迎护。你救了曹公之命，有功于他，他必善待于你。为今之计，我唯有逃往他处躲避，你明日督领泰山兵士启程也好，或在此处等候曹孟德来兵也好，我自去了，告辞。”
　　应劭说完便拍马跑了，吴凡连喊了几声也无用，只是把各处帐中兵士都唤得醒了。
　　吴凡没想到，历史上曹嵩被杀，这应太守弃郡跑了。现在曹嵩没死，他还是要弃郡跑了。
　　此时被惊醒的兵士纷纷围拢过来相问，吴凡怕他们知道太守跑了，他们也会跟着跑，便平静言道：“应府君探知到任城亦有些贼人，府君急着去找山阳郡守，让他再多遣些兵来相护。应府君让我代为处理此间事务，大家去休息吧，明日早些启程。”
　　“府君夜半去求助，是否贼人已在附近？”有人惊惧问道。
　　其他人一听到贼人可能就在附近，全都紧张起来，甚至有人建议现在就启程，快些离开此地。
　　“大家勿惊，贼人只有二三百人，且离此地尚远，明日曹兖州便会派兵迎至，到时大家便可回泰山去了。”吴凡宽慰众人道。
　　众人又扰攘了一阵，虽然对吴凡的话有所怀疑，但也没有实据，只能选择相信他所说之话，心虽不安，却也是各自去休息了。
　　现在曹嵩的金财几乎都分完了，吴凡倒不怕这些兵士会反水，只是希望他们能够相护到曹操派人来迎接为止。就算是他们现在跑了，也没什么要紧，大不了去找山阳太守派人来相护。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前面终于来了一队骑兵，带领骑兵的，正是曹仁曹子孝。
　　曹仁下马之后，便急问道：“曹公何在？”
　　吴凡带着曹仁来到曹嵩马车前。
　　曹仁挑开车帘，见曹嵩正端坐车中，心中稍安，即行礼道：“曹公，仁来迎迟，曹公受惊了。”
　　曹嵩眼珠转了转，似乎看了曹仁一眼，便又恍若未见了。也不理睬曹仁，只是面无表情地端坐着。
　　“曹公，曹公。”曹仁又唤了两声。
　　曹嵩仍然没有反应。
　　曹仁放下车帘，回首寻看着，怒问道：“泰山太守在哪？”
　　吴凡上前拱手道：“应太守昨夜已经回泰山郡去了。”
　　曹仁手握刀柄：“夜里回泰山郡？为何未等我至便回？”
　　“这个我不清楚。”吴凡回应着，他不想直接说应太守弃郡跑了，那样说搞不好曹仁会派骑兵去追。
　　“你又是谁？”曹仁看着吴凡问道，他看吴凡的穿着不像是官府中人。
　　“琅邪人吴凡，吴文奇。”吴凡回道。
　　“你就是吴凡？”曹仁从应太守派去报讯的兵士那里，听说了吴凡率领琅邪二百兵士抵击贼人的事情，没想到眼前的吴凡竟然还如此年轻，“听说是你率领琅邪兵众救了曹公？”
　　“不是我率领，是琅邪萧相相遣，吾兄琅邪吴功曹率领，我只是相随而至。”吴凡想把功劳推给琅邪相和自己的兄长，这样或许曹操会对琅邪颇怀感激之情，而不去攻打徐州，或者攻打徐州时会避开琅邪。
　　曹仁看着吴凡头上的伤，颔首言道：“有功而不争，可以。听说你善射，且随我去见曹将军吧。”
　　曹仁把泰山的兵士遣回泰山，自己带领五百骑兵，护送着曹嵩等人向鄄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