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军万马之势

　　全部人神情为之一紧，吴凡急问道：“慢点说，离此多远，贼人有多少？”
　　那人缓了几口气，才言道：“离此有五六里，贼人大概有二三千人，曹公的护卫眼看已经顶不住了。”
　　“贼人有二三千人，我们才二百人，如何去救？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那李军侯大声嚷嚷道。
　　那些兵士也纷纷附和称是。
　　二三千贼人，这可把吴凡难住了。自己这二百人去，那真的是和送死无异。可是，都已经到这一步了，真的要前功尽弃吗？
　　“总之，曹公是阙宣所杀，与我们无关，我们当作不知道就是了。要不然就等贼人退去了，我们再去收尸，就说我们来晚了。”李军侯又自个嚷嚷道。
　　见吴凡低头无语，吴才也是无策，问道：“文奇，你说该怎么办？”
　　吴凡突然抬头，巡视着众人，昂然言道：“当兵岂有惧死之理，你们不知，曹嵩一死，曹操即会率兵攻打徐州，屠杀徐州百姓，你们的父母兄弟，都有可能会死在曹操的屠刀之下，怎能说与我们无关？况且，那阙宣所率乃是乌合之众，皆是些饥饿流民，不堪一击。我们虽只有二百人，但我们可以做出千军万马之势，吓跑那些贼人。”
　　“总之，要去你自己去，我们不……”
　　李军侯话还未说完，却见吴凡已经举弓搭箭对着他。
　　“要么去拼一把，要么死在此处，你选吧？”吴凡举着弓冷冷言道。
　　那些兵士见自己官长被吴凡举箭相对，纷纷亮出兵器。
　　吴才急得大声喝道：“住手，都住手。”
　　“李军侯，此次出兵，是你作主，还是我作主？”吴才向李军侯问道。
　　本来呢，这一次出兵，琅邪相萧建就是让功曹吴才负责的，他李军侯就只管带兵，听吴功曹之令。现在又被吴凡以箭相对，搞不好，自己就真的被这吴凡射死在此了。
　　李军侯只好答道：“自是吴功曹作主。”
　　“既是由我作主，那便听我号令。”吴才说着又对吴凡问道，“文奇，你说该怎么做？”
　　吴凡把弓箭收起，对众人喊道：“贼人虽众，但他们是为贼，怕的便是我们官兵。弓兵随我先行，其余人马砍来树枝绑在马后，拖地前行，齐声呐喊，作出千军万马之势。贼众不知我们有多少人，但见烟尘滚滚，喊声震天，以为是大军将至，必惧而逃。”
　　“照他说的去做。”吴才喊道。
　　吴凡带着五十名弓兵先拍马前去，吴才和李军侯则命众人砍下树枝，绑在马尾之后，拖地而走。
　　且说吴文奇带着弓兵前奔，远远地便听到了前面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他心里一紧，不知曹嵩是否还活着，便急拍马鞭，如飞一样疾驰。
　　本来他善弓马之术，无论是他的弓还是他的马，都比那些兵士的要好。因此他跑得便比那些兵士要快了许多。
　　待他奔到现场之时，只见大道上停满了辎重车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吴凡辨别了贼人和曹嵩的护卫之后，对着那些贼人举箭便射。凡是被他举箭相对之人，无不应箭而倒。
　　被他射倒十几人之后，终于吸引到了贼人的目光，那些贼人向他蜂拥而来。
　　此时那五十名兵士也都奔到，纷纷举箭射向那些冲过来的贼人。
　　吴凡边射边大声喊道：“曹公勿惊，臧霸将军亲领五千人马救至。”
　　那些兵士也依照吴凡此前的吩咐，齐声喊着。
　　阙宣此时正在不远处指挥着部众冲杀，眼看曹嵩的护卫即将杀尽，得意之时，却见突然杀出来一队兵士。
　　待瞧见吴凡之时，只觉得眼熟，细想之下，才忆起此人乃是前些日子在下邳想要刺杀自己之人。
　　幸亏那时自己眼快，瞧见了此人举弓欲射，急忙之中拉过了身旁一位部众，替自己挡了一箭，方才躲过一劫。
　　阙宣旋即听到了那些兵士所喊之语，望向来路远处，只见尘烟滚滚，便真的以为是臧霸率大军来救曹嵩。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些流民部众，打家劫舍可以，对付官兵那是真不行。光是见到官兵，心里便先怯了几成，哪里还有多少勇气去搏杀。
　　眼见着尘烟越来越逼近，随着又听到呐喊声，无奈之下，只得喊道：“大军来了，快撤。”
　　然后，他第一个就先跑了。
　　那些贼众，本来见了官兵心里就有惧意，现在他们的“陛下”又跑了，也都争先恐后地逃散，只怕慢了便会被捉去斩了。
　　吴凡带着弓兵又追着射杀了跑得慢的十几个贼人，方才停下去寻曹嵩。
　　曹嵩这一行人，光是辎重车辆就有上百辆，还有十几辆马车，而那些护卫加上家奴婢女车夫什么的，也是有近千人。
　　还好他这二百护卫奋力抵抗，阙宣之众才没那么快就劫走财宝，坚持到了吴凡来救。
　　只是他这二百护卫，死得只剩下二三十人了，且全都负伤在身。
　　那些家奴婢女车夫被杀死的，更是有三四百人，地上到处横躺着尸体，许多人身上还插着箭或者刀剑，血水染红了整条大道。
　　这是吴凡此生……不，两生所亲眼见过的最惨的景象。
　　虽然以前在电影电视上见过许多，但那都是演的，远不如现在亲眼所见，亲身所感来得震撼人心。
　　死了几百人即已如此惨状，若是死数十万人，那将是如何的景况啊！
　　吴凡不敢想，他也想象不到，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去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吴凡顺着马车去寻曹嵩，寻看了四五辆车，所见皆是曹嵩之妾，全都被吓得蜷缩在车中，其中还有一人吓昏倒在车内。
　　吴凡又寻见一位少年，看穿着打扮，应是曹操之弟曹德。他正缩在车中角落里，见吴凡掀开车帘，更是吓得嘴唇哆嗦，泪流满面。
　　“你……是曹德？”吴凡语气温和地问道。
　　那少年点了点头，见吴凡面色和语气和善，才稍稍镇定了一点。
　　吴凡不理他，放下车帘，继续向下一辆车寻去。
　　他想要找到的是曹嵩，曹德的生死，还惹不到曹操怒到要屠徐州。就是他亲生儿子曹昂死了，他都没有那么怒，更何况是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弟弟。
　　但是曹嵩不一样，汉时重孝道，曹操也是举了孝廉的人，他若是挂上不孝之名，那便很难服众了。
　　又寻看了两辆马车，吴凡终于见到了前太尉曹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