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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镇玄算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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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历二二五年,秦国大乱。
  时有妖魔肆虐,横行于秦五州之地,所过之处百姓亡命、寸草不生。
  妖魔兀自成军,一路杀至秦都开元,将王宫围困其中,秦军大败,秦王危在旦夕。
  忽有宝剑天降,携万丈霞光直入王宫,剑气纵横三十里,开元城万魔皆灭。
  宝剑有名,剑身铭刻灿金篆字,曰:
  却邪。
  秦王将此剑奉为镇国之剑,并以其名建立“却邪司”,广揽天下英豪,以扫荡八方妖邪。
  却邪司遍布秦国各州县,门人被称为“却邪师”,行事准则只有一条:百无禁忌。
  十年后,妖魔匿迹,万象更新。
  故事,便是从这里开始。
  ………………
  蜀州,远溪镇。
  朝阳自天际线缓缓升起,一名俊朗少年从客栈里走了出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后,嘴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沿青石小路悠然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小镇门口。
  “也不知道门主是咋想的,非要接那县衙的活儿”,他在镇口兜兜转转,嘴里嘟囔个不停,“咱们不是却邪司么,这寻人的事也要我们干?”
  少年觅了一处较为干燥的地头,将身后的硕大竹篓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竹竿若干、布帘几匹,一阵倒腾之后,便支起了一个小小摊位。
  摊位悬有缃黄色布帘,上有五行八卦之图、下有麒麟白泽二兽,旁边有旗帜飘扬,上书“观相探命”四个大字——竟是个算命铺子。
  “是小神仙来了哩”,立马有眼尖的镇民议论道,“小神仙今日换了衣着,愈发俊朗了”。
  众人定睛一瞧,却见少年身穿黛蓝色长衫,头上系着一根逍遥巾,不再是昨日“黄袍方冠”的扎眼造型。额前的几缕青丝被晨风撩拨起舞,整个人飘逸出尘,让一旁的少女看得有些痴了。
  “小神仙,快来与某算上一算,就看个今日运程”。此时,一精瘦汉子高声上前,言辞颇不客气。
  “不算”,算命少年拒绝。
  瘦汉步履一顿,似乎是想要确定什么,压低声音道:“必有重谢”。
  “今日不算,明日早些”,少年继续道。
  见他如此强硬,周遭镇民皆是暗呼不妙。要知道,这瘦汉可是个生面孔,又身背长刀孔武有力,应该是个游历四方的江湖客。这年头,哪个江湖儿郎身上没有背几条人命?无论山道水路、街头巷尾,一旦有了冲突,动辄挥刀劈人,道理是肯定不会讲的。
  这少年郎敢如此拒绝,怕是要吃大亏了。
  当镇民们以为这瘦汉要暴怒杀人时,那人却并未动手,只是表情微妙若有所思,片刻后抱拳一拜,告声“得罪”后便匆忙离去,期间不曾说过一句话。
  “这人看着凶恶,却不是歹人呢”。
  “也不看那是谁,那可是小神仙!会下咒的,寻常的江湖人哪里敢惹”。
  “说的也是,你不晓得小神仙前些日子有多神……”
  镇民们七嘴八舌议论开来,这话匣子一打开,老百姓的八卦水平是能比肩道门宗师的。
  原来,这少年三日前来到远溪镇,自称是云游方士,号称“游十方、观三世”。
  做的虽然是卜算的生意,却也不打诳语,不仅算的准、测的中,更是助人为乐,无论是镇里的老张头,还是街口的田皮匠,皆受其恩。昨日还帮镇里的放牛娃寻回了走失的耕牛,让镇民一顿好夸。
  唯一令人诟病的,便是他这“算命”的三条规矩。
  一是日算三卦,过而不侯;
  二是算与不算,全凭眼缘;
  三是酬劳任意,钱物皆可。
  这第三条还好,在一定程度上为他巩固了好名声,前两条可就太令人讨厌了。
  毕竟,谁不好奇自己的命运呢?
  “小阿朗,过来”。
  算命少年朝着人群挥手,不多时,便见一孩童出列。那孩童生的虎头虎脑,七八岁的模样,呆呆地走到少年跟前,仔细一瞧,正是昨日拾回耕牛的放牛娃。
  “易然哥哥”,小阿朗轻声招呼,声若蚊蝇。
  易然温和点头,右手轻抚阿朗的小脑袋,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这孩子命太苦了。父亲英年早逝,母亲疯癫出走,自己平时为东家放牛苟活。如今命魂离体飘游不定,七魄已经丢失了三道而不自知,不仅眼神空洞、行止木然,更是白日发梦、冷汗难止。
  昨日易然帮他寻回的,又哪里是什么耕牛,根本就是一道“出逃”的魂魄,只不过化作了平日里最为惦记的物事而已。
  易然记得,此种情形与典籍中记载的“失魂症”很是相似,前些日子老张头弄丢的“猪崽”和田皮匠弄丢的“剥皮刀”,也都是其本人的魂魄所化,与阿朗所遇如出一辙。
  仅仅数日,便有三人遭受此难,这区区小镇何以如此怪奇?定然是有人作妖。
  易然正是为此而来。
  数日前,广县袁府有侍女离奇失踪,接到县衙委托后,他一路寻踪觅迹下来,发现线索到了远溪镇便断了。细细查探之后,他发现这小镇怪奇无比,想必是有所关联,于是潜心调查三日,眼看便要水落石出了。
  “快了快了”,易然有些感慨,随即从背篓里拈起一株安魂草,双指发力碾碎,撒进乘满井水的杯中,递给阿朗让其喝下。
  小阿朗乖巧喝完杯中水,眼神逐渐明亮,竟是恢复了一些神采。
  “易然哥哥,我娘亲回来哩”,小阿朗高兴道。
  “喔?”易然有些惊讶。阿朗的母亲自疯癫出走后已有数年,怎的会突然归来。
  “昨夜回来的,娘亲她……阿娘!我在这里!”
  小阿朗不顾体内的萎靡,起身招手,显得欢快至极。
  易然望去,便见一女子缓步而来。虽只是木簪贯发,身穿着老旧的灰布襦裙,但容貌却是娇丽之极,不仅肌肤白皙如玉,更兼身形婀娜、媚眼如丝,行路时玉峦颠簸,勾得周围男子口水直流,气得小镇妇女横眉瞋目。
  “这…这是刘寡妇吗?不……不会吧”。
  “怎生得如此美……失礼失礼”,行路的儒生感慨。
  “我还道她丧夫可怜,怕是到大城里遇了良家哩”,有小镇妇女打翻了醋瓶。
  易然观之不语,右手悄然摸出一道金符,捏成小球塞进小阿朗的手中,叮嘱道:“贴身藏好,不要声张”。
  阿朗不解其意,小脑袋愣愣一点。
  易然屏气凝神,全身心戒备着眼前之人。在他眼中,这“刘寡妇”可不是什么艳丽女子,而是一具形貌枯槁的女尸。
  女尸身后悬浮着一道可怖鬼影,其双眼渗血,脸部腐烂下颚缺失,猩红的长舌将女尸脖颈牢牢拴住,仿佛稍有松弛,脑袋便要断裂下落一般。
  “光天化日之下遣鬼弄尸,那人终于发觉了么?抑或是……试探?”
  易然镇定心神,暗自思量。
  “阿朗好乖,娘亲晌午为你煮肉羹”,女尸开口,口中生蛆。
  乖乖,这也忒恶心了。
  “小相公,给妾身算一算嘛”,女尸千娇百媚,口中蛆虫翻涌。
  妾你大爷的,离我远点。
  易然心态有些炸裂,装了几天的高人气息险些溃散。
  “什么?要先看手相呀”,那女尸伸出右手,双眼脉脉含情。
  易然竭力维持着从容,硬着头皮捧起女尸右手,谁知那鬼影的猩红长舌竟悚然蠕动,霎那间变得如刀枪般笔直,对着易然的脑门便激射而来。
  “要暴露喽”。
  易然暗叹,心知躲避不过,便要拔剑出招,不料突然间狂风大作,刮得小摊吱呀作响,吹得镇民东倒西歪。
  沙尘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竟化作一道龙卷沙墙,将这铺子给围了起来。
  沙墙之中,只见袖袍挥舞,一苍劲手掌凭空出现,拦在易然与女尸中间,将俩人原本紧握的手打散开来。
  那女尸身后的可怖鬼影如遭雷击,疯狂扭曲片刻后极速坍缩,化作一缕黑烟飞进女尸体内,而女尸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哪里来的小娃娃,在这里招摇撞骗?”
  易然抬头,发现来者是一青衫老者。
  这老者一脸赖包,纵是冷眼横眉也不见丝毫威严,反而因其圆润的鼻头和歪斜的大嘴平添了几分滑稽,活像只生气的蛤蟆。
  老者紧盯易然,挥手间撤去这满天黄沙,高喊:“谁家的小娘子被沙尘迷晕了,扶走扶走!”
  立马有几名好心镇民上前,将女尸扶至阴凉处。阿朗呆头呆脑跟到女尸近前,一脸担忧地盯着自己的“娘亲”。
  “可怜的娃”,老者感慨,转头问易然,“你不担心他?”
  “晚辈将护符给了阿朗,应该无恙”,易然摇了摇头,恭敬道,“敢问前辈?“
  “什么晚辈前辈的,你我不同道”,赖脸老者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美美地嘬上一口,继续问道,“这小娘子便是你的猎物?为何不擒住降之?”
  “光天化日的,影响多不好”,易然表情羞涩。
  老者见周遭镇民众多,点头道:“倒也是”。
  言罢上下打量易然,叹道:“既是你之因果,我也不与你争。不过我观你年纪轻轻,这口味可是不轻呀”。
  易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暗自揣测这老者的来意。
  “我且问你,你这‘观相探命’是何章程?”
  “凭天闻、仗神目,看命运风水”。
  “传承何处?”
  “道门”。
  “胡说八道”,老者断然道,“我曾久居道门,此等禁忌之术,玄宗羽士消失之后已无人可施,你如何习得?”
  得勒,来找茬的。
  易然心下了然,脸色坦然道:“晚辈走遍山川河流,偶遇一处山洞,山洞石壁上刻有‘卦仙’之传承,便是此道”。
  “卦仙?传说金仙三十有六,哪里来的卦仙?”
  “可能是小辈儿的神仙”
  “好一个小辈儿的神仙”,老者嘿嘿一笑,指着易然道,“你这小子满嘴跑马,可是不老实。这样,你与我算上一卦,若是准喽,我便不揭破你”。
  赶鸭子上架呀这是。
  “行啊”。
  言罢,易然让老者写下生辰八字,左手搭脉、右手掐诀,一会儿闭眼神思、一会儿摇头晃脑,嘴里振振有词不知在叨念什么。半晌后,伴随着浑身的一阵颤抖,易然睁开了双眼。
  “完事儿了?”老者疑惑。
  “完事儿了”,易然不慢不紧,“我且写于纸上,你行至无人处观看即可”。
  “如此简单?”
  “如此简单”,易然肯定道,写下纸条交予老者。
  老者急不可耐,接过纸条打开便看,只见上书二字:
  孤星。
  他眼中似有震惊之色,急切问道:“这是何意,可有注解?”
  “天机不可泄露”,易然摇头。
  老者闻言沉默不语,心中暗叹:这小子有些技俩啊,他怎知我……
  “我此刻有要事在身,便不纠缠于你,待诸事平定后再来寻你”,老者平复心情,深深地看了易然一眼后掉头便走,须臾间便不见了踪影。
  “这老头儿,有些故事啊”。
  易然暗自感慨,心情颇有些沉重,只因方才在这老者身上,看到了极其惨烈的过往。
  他疲惫地靠在了竹椅上,双眼微合,试图从情绪中抽身,并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他必须要好好思考,怎样去对付那鬼物,以及它背后之人。
  ……(我是分割线)
  日暮苍山远。
  远溪旁,无人处,易然面朝夕阳,迎风而立。
  “师兄”,忽有一人上前招呼。这人身背长刀孔武有力,赫然是那清晨问卦的江湖瘦汉。
  “来啦”,易然微微颔首,“可是准备妥当了?”
  “妥当了”,瘦汉肯定道。
  瘦汉本名卫声,与易然同门。论年岁,他自是比易然大些,却因辈分原因管易然叫师兄,易然每每推辞,卫声屡听不改,久而久之,易然也就难得再管了。
  “小镇八方皆有布置?”
  “两条大路,五条小路,皆有布置”。
  “援手呢?”
  “正在赶来。昨日收到传信,阮师姐说她也会来。”
  “……”,易然心有不详之感,但还是肯定道,“辛苦弟兄们了”。
  “师兄,究竟何时收网?”卫声疑惑道。
  清晨时,易然曾言“今日不行,明日早些”,便有今日按兵不动、明早及早动手之意。但究竟是多早,易然却是没说。
  “严阵以待,不舍昼夜”。
  言罢,易然遥望天际。
  太阳逐渐下沉。
  好戏正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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