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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思域车内充满了失望的空气。
挂了电话，加满油，回到市三医院。
刚好下午五点。
黄昏时分，落日余晖穿过楼宇之间，流泻于桂月小道上，两旁桂花与尽头的小白楼浸染了一层金黄光辉，煞是惊艳。
“财务还没下班，咱们先去签订劳动合同。”他们刚回到小白楼，见财务室灯火未灭，韩非拉着卡夫卡前去。
“小静静，你这件衣服很显瘦嘛！答应我，不要再减肥啦！”刚进门，韩非飞一般凑到小姑娘桌前。
“韩非，别祸害我们办公室的女孩！”里间突然跑出一个中年妇女，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扎起来。
“哟，原来是彭主任。”韩非陪笑道。
“又来报销啦？”彭主任翻了个白眼。
“我们最近不是招录新人么？特意来签订劳动合同，我们老大、人事室、副院长都签了字，但都不作数，得彭主任签字才行！”
“行行，别吹捧我。小静，你给他们盖个章。”
韩非不知从哪掏出一沓合同，递给小静，又一把将卡夫卡拉过来，说道：“你们对接。”
一靠近，一阵清淡的茉莉香扑面而来。卡夫卡感到白光烁烁，不好意思直视，只好看着小静手中的合同。
小静接过合同，认真核对法务中心、科室、人事部门、副院长的签章，确认无遗后，抬头对卡夫卡说：“薪酬是每个月基本工资税前8200，补贴3200，奖金另算，六险一金，没问题吧？”
！
高到离谱！
面试时没问待遇，没成想这么高。
“实习三个月，转正后每半年可申请提薪一次，好好做的话，奖金也可观。”小静补充道。她见卡夫卡沉默不语，以为嫌待遇一般，只好多解释几句。
卡夫卡收敛心中波澜，不能在漂亮姑娘面前出糗，于是端着声音道：
“那行。”
“少装蒜。”韩非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瞬间又堆出满脸笑容，不知从哪掏出一沓材料，“小静静，给他申请员工宿舍。对了，还有这些报销单。”
彭主任一把夺过报销单，顿时瞪圆杏眼，手指着第一张报销单，叫道：“这是什么？！”
“耗材耗材。”韩非赔笑，却作出开溜的姿势。
卡夫卡好奇心起，瞄了一眼，见报销单罗列四五个报销事项，最后一项赫然写着：
“耗材：可乐2瓶。”
……
当晚，大学宿舍。
卡夫卡与爸妈分享了找到事业单位工作的好消息。出于保密协议，工作内容、地点、时间等任何一切信息都不能泄露。接着，将书籍、衣物以及一些方便带走的杂物打包，计划搬入员工宿舍后，再购置一些新家具。
突然，一阵极为短促的针刺痛感从脑海深处传来，顿时发出一响惨叫。
针刺痛感并未持续，像被扎一下就离开。
随之而来的是，耳旁又开始充斥甲虫嗡嗡声。
“明天我一定要挂耳科看看。”
……
第二天，莲花屯，废弃仓库。
当韩非与卡夫卡赶到时，民警已把守在通往仓库的路口，疏散围观的群众，稳定现场情绪。
一个中年男人从封锁线探出头来，朝他们招手，接引他们入内。
此人正是第九科室一个主任，叫张小红，上周五面试卡夫卡时是主考官。他腿脚敏健，卡夫卡近乎小跑才勉强跟上。
“还没上体能训练课吧？”张小红回头看了卡夫卡一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卡夫卡摇摇头。
“资料我在路上看了。是我的失职。”韩非从接到通知开始，脸色就不好看，极为阴沉，显然压抑着愤懑的情绪。
“你还是老样子。不是你的错。执行组无错，善后组也没错。这是意外事件。”张小红道。
身为第九科室负责人之一，他的话具有直接定性的权力。
卡夫卡点头表示赞同。
情报组发来的资料他也看了，确实属于意外事件。
今早，伍秋白在上学路上被绑走，被路人瞧见并及时报警。凶手正是学校霸凌者张亦德，初步判断：他因父亲落马而情绪失控，绑走伍秋白是出于报复社会心理。
这完全属于刑事案件，但为何邀请第九科室的人到场？
第九科室所到之处，必定魇祟横生。
伍秋白还在里面，如果出现魇祟，那她多待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危险。
这让卡夫卡心生不安。
很快，他们来到仓库门前。
几个大佬正在商榷方案，其中一个年轻人向他们走来，他的年纪实在太轻，与参与方案制定者这一身份格格不入。
“这是省里来的谈判专家，甘宁博士。”张小红介绍道。
“韩老师，好久不见。”甘宁主动伸手与韩非相握。
“师弟。”
“师兄。”
两人以师兄弟相称，因为甘宁曾在H市第九科室实习，后调任至省级第九科室。谈判专家是对外的头衔，实际上还是心理治疗师。
这些信息，在赶来之时韩非给他讲过。
打过招呼之后，甘宁便脱下西装外套，但并未脱掉领带。他接过韩非手里的深红长袍，披上，独自一人走进仓库。
“认真看，这种场面不多久，对你只有好处！”韩非提醒道。
卡夫卡连忙跟上，站在仓库门前往里看去。
“杨亦德，你有什么需求，我们都可以满足。”真正的谈判专家依旧在扩音器前呼喊。
“全给我滚！”仓库里传出吼声，愤怒、不甘，同时又很稚嫩，显然是青少年的音色。
双方一来一回，隔空对话着。
甘宁则绕到仓库后面进入，一步步靠近张亦德。正在众人屏气凝神之时，一声犬吠突然平地而起。随即一道庞然黑影从高层跃下，拦截在他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卡夫卡大吃一惊，定睛一看，竟是一只一米多高的巨型黑犬！它通身漆黑如墨，不见一丝杂色，森白獠牙外露，涎液从嘴角滴下，并发出阵阵低吼声。
一阵阴郁暴戾的气息弥散开来，其他人只觉一股凛冽冷风从仓库里侵袭而出，却不见里面有何物，唯有第九科室之人才清楚看到这种巨型黑犬。
这种生物是卡夫卡第二次遇见，它的名字在脑海之中浮现：
魇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