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公子

　　默默将风源质放在一旁，继续回收废料。
　　房间里，瓷儿盘坐在床榻上冥想，努力凝聚着虚无缥缈的意识汤。
　　工作台前，张尧熬夜赶工，为明日的收购会多准备些源质。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转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早。
　　随手将面前的废料灰烬扫入垃圾箱，再回首时，发现废料罐都变成了空罐子。
　　“呃，这就给整完了？”
　　看着工作台旁边堆积的空废料罐，张尧有些恍惚，再看桌上的临时储罐，已经不知不觉装满好几个罐子。
　　识海中，意识汤的体量也在不知不觉间壮大了一圈，原本灰蒙蒙的意识汤因为掺杂了太多银灰色微粒，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微亮，好似星空一般。
　　也许是因为意识汤的壮大，奋战一夜的张尧竟没有丝毫疲惫，反而有种精神饱满的感觉。
　　这一发现，令张尧越发疑惑。
　　正当他感到万分疑惑和好奇之时，门外传来了二耗子的呼喊声。
　　“张老弟，开门，财神爷来了~！”
　　张尧赶忙拉回思绪，起身开门。
　　二耗子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位衣衫华贵，气宇轩昂的少年，看上去跟张尧年纪差不多，也就十七八的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傲气。
　　也许是不太适应贫穷的味道，白公子用一块精致的手帕捂着口鼻。
　　这让张尧多少有些反感，虽说贫民窟确实有些味道，但也用不着这样吧？
　　“那啥，这位就是收购风源质的白公子，后面还有十几家要跑，咱就别浪费时间了，抓紧时间交易吧。”二耗子瞄了眼白公子的脸色，催促张尧尽快交易。
　　张尧饶有兴致的端详白公子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礼貌邀请两人进屋。
　　“白老板是吧，请……”本想请对方坐下，却见白公子一脸嫌弃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张尧嘴角一抽，强忍着想要爆粗的冲动，硬挤出一抹微笑，“还是算了。”
　　“货呢？”白公子明显不想多待，言语中透露着不耐烦。
　　张尧悻悻撇嘴，转身取来那两瓶半风源质，“呐，都在这儿了。”
　　看到风源质后，白公子难得眼前一亮，略带欣喜道：“咦，这家挺多嘛~！”
　　一旁二耗子谄媚一笑，然后朝张尧翻了翻白眼，像是在责怨张尧的隐瞒。
　　“价钱事先都说好了，一组六百灵源，这里是两组半，也就是一千五，没什么问题吧？”张尧没理会二耗子，直接跟白公子确认起价格。
　　“没问题。”白公子倒也爽快，随手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晶体卡片，示意张尧直接转账。
　　眼前这种晶体卡片便是典型的构术制品，名叫灵源卡，专门用来存储【灵气源质】，而【灵气源质】因为其泛用性和相对稀缺性，被广泛认同为硬通货币，简称灵源。
　　当然，平民们日常使用的是一种名为灵源币的晶体货币，不同面值的灵源币内蕴含着不同份额的灵气源质，标准面额为一灵源，换算成灵气源质相当于百分之一组。
　　因此，灵气源质也是所有源质中价格最稳定的，一组100灵源，稳如老狗。
　　张尧自然没有【灵源卡】这样高级的东西，赶忙从架子上拿来十五个源质储罐。
　　白公子见此状况，倒也没说什么，意念控制灵源卡内的灵源，转眼间灌满了十五个储罐。
　　“白老板果真爽快！”收到货款的张尧心情大好，当即将风源质递向对方：“呐，这是您要的货，收好~！”
　　却见白公子本能的后退一步，嫌弃的看着张尧手里的风源质储罐，“别别别，你把储罐打开就行。”
　　“呃，”张尧错愕蹙眉，要不是看在对方出手阔绰的面子上，真想大骂一句有病。
　　二耗子见状，讪笑着上前帮忙打开储罐，算是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随后，张尧便看到了令他惊奇的一幕。
　　只见白公子轻轻抬手，露出食指上那枚精致的戒指，没等张尧反应过来，储罐内的风源质便如烟雾般，被吸入到那枚戒指当中。
　　“嘶~”张尧惊呼一声，两眼放光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分流储存戒指？”
　　白公子笑而不语。
　　“怎么样张老弟，今天算是开眼了吧？”二耗子打趣道。
　　张尧啧啧点头，目光始终无法从戒指上移开，以往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种神奇的构术制品，可以将各种源质分流储存其中，今天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行了，抓紧时间去下一家吧。”拿到货后的白公子明显不想多待，捂着口鼻匆匆离去。
　　二耗子见状，自然是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后，张尧看着面前十五瓶灵气源质，心情美不胜收。
　　恍惚间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都这个点了，瓷儿竟然还没起床？不会生病了吧？”
　　想到这里，张尧心头一紧，赶忙前去敲门询问情况。
　　“瓷儿…瓷儿…你没事吧？”
　　喊了半天都不见瓷儿回应，张尧愈发紧张起来。
　　就在他心急如焚，准备破门而入之时，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兴奋雀跃之声。
　　“瓷儿你怎么了？别吓唬哥啊~！”
　　听到张尧的询问，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瓷儿便欢呼雀跃的扑进了张尧怀中。
　　“哥，瓷儿凝聚出意识汤了！”瓷儿激动的眼眶泛红，一遍遍向张尧诉说着内心的喜悦。
　　得知这一消息，张尧先是一怔，随后狂喜不已，“真的假的，快让哥瞅瞅。”
　　“当然是真的。”瓷儿娇俏一笑，然后将刚刚凝聚、还很微弱的意识汤释放开来。
　　感受到瓷儿微弱的意识汤，张尧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捧起瓷儿的小脸儿，吧唧就是一口，“哈哈，不愧是我张尧的妹妹，有前途！”
　　小丫头被张尧这波突如其来的“猥亵”搞的面红耳赤，羞涩不已。
　　“哥，以后我就可以跟你一样，成为一名构农了。”小丫头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眼中闪烁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无限向往。
　　“不是哥说你，咱有点志气行不行？”张尧雄心勃勃道：“什么构农不构农的？咱们的目标是构术师，构术师懂吗？！”
　　“啊？”瓷儿显得有些茫然，“咱们贫民窟的孩子真的能成为构术师吗？”
　　“这话说的，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张尧打趣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中，比以往多了几分自信。
　　若放在之前，成为构术师对他来说确实是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不过在银灰色神秘微粒出现之后，张尧似乎看到了那么一丝希望。
　　欢喜过后，瓷儿也渐渐平静下来，“哎呀，还没做早饭呢。”
　　说着，便要往厨房里钻。
　　张尧见状，一把拽住瓷儿，霸气测漏道：“不做了，咱今天出去吃。”
　　“啊？不要了吧，出去吃多费钱？”
　　“没事儿，咱现在有的是钱，况且我家瓷儿刚刚凝聚意识汤，得好好祝贺一下。”张尧笑着将目光瞥向工作台上的十五瓶灵气源质。
　　瓷儿这才注意到那十五瓶巨款，当场呆滞，掩嘴娇呼道：“天哪，这……你哪来这么多钱？”
　　张尧淡笑着将之前的情况说了一遍，期间还不忘嘲讽那位白公子几句。
　　随后，两人便在欢声笑语中，整理好准备卖掉的源质，带上足够的现金和灵气源质，出发前往收购大会。
　　当然，在前往收购大会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下馆子好好搓一顿，庆祝小丫头成功凝聚意识汤。
　　贫民窟的馆子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但对于从小流浪的两人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享受了。
　　糟乱的饭馆外，吃饱喝足的两人拍打着圆滚滚的肚皮，满足而又惬意的向收购大会进发。
　　因为是每周收购大会的日子，所以贫民窟内比平日里要热闹很多，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衣衫革履的市区商人。
　　“哥，我走不动道了。”没走几步，瓷儿突然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停在原地。
　　张尧责怪而又宠溺的瞪了她一眼，“让你少吃点你不听，这下可好，撑着了吧？”
　　瓷儿小脸一红，小声嘟囔道：“人家不是好久没吃肉了嘛~！”
　　听到这话，张尧是又心疼又想笑，将装满货物的包袱往瓷儿身上一挂，转身道：“来，上车！”
　　“嘻嘻。”小丫头等的就是这句话，熟练跳上了张尧后背。
　　“嗯，不错不错，分量见长~！”张尧忍不住打趣一句，惹得小丫头羞愤不已。
　　没多久，便来到了贫民窟中央广场。
　　说是广场，倒不如说是一座杂乱的空地，因为今天是每周一次的收购日，所以广场内外都格外热闹，小偷扒手什么的更是防不胜防。
　　张尧和瓷儿自然深知这一点，一路上死死抱着包袱，警惕着周围一切可疑人员。
　　广场附近也算是贫民窟内最繁华的地段了，街边各种商铺林立，张尧也经常来这边交易些日常用品。
　　一眼望去，广场上杂乱分布着不少临时摊位，摊位旁都立着标有收购价的牌子。
　　这些都是常年来往于市区和贫民窟之间的商人，表面上各干各的，背地里却早已串通一气，不同摊位的收购价格几乎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太一样。
　　其中一个摊位几乎吸引了大半人群的目光，过往的人群源源不断的往那边聚集。
　　“走，过去瞧瞧。”眼见与此，张尧和瓷儿自然来了兴趣。
　　但因为人群实在太过密集，根本挤不进去，无奈之下，两人爬上了附近的一颗老树，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是他？”看清楚情况后，张尧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瓷儿眨巴着眼睛，好奇道：“谁？”
　　“早上收走风源质的那个白老板。”张尧道。
　　瓷儿眺望着打量白公子几眼，暗自认可道：“哥说的没错，这家伙确实够臭屁的！”
　　没错，造成这场盛况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从市区来的小土豪——白公子。
　　只见他悠哉悠哉的坐在一张躺椅上，习惯性的用手帕捂着口鼻，时不时咳嗽几声，旁边立着600/组高价收购风源质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