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源质微粒

　　也就是说，这些银灰色微粒是在他解构生长源质后才出现的。
　　而且并非是在某种植物上单独出现，所有被他解构过的花花草草上都分布着这种神秘微粒。
　　“难道是某种特殊的杂质？”张尧困惑不已，“可即便是杂质微粒，肉眼也不可能看得到啊？”
　　张尧定了定神，再次展开意识汤，想要一探究竟。
　　可当意识汤展开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没等张尧看清怎么回事，那些神秘微粒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砂一样，瞬间通过意识汤，涌入到张尧识海深处。
　　张尧大惊失色，冷汗直冒，赶忙收起意识汤，查看识海内的情况。
　　虚无孤寂的识海内，意识汤一如往常的荡漾其中，只是在意识汤的内部，多出了一些星星点点的银灰色光点。
　　“这……？”
　　确认自身并无异样后，张尧惊愕当场。
　　那些神秘微粒似乎跟自己的意识汤融为一体，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意识汤的体量。
　　要知道，意识汤的提升极其困难，几乎是跟【构术学】绑定在一起的。
　　日常的消耗+恢复性训练虽然也有一定作用，但提升效果微乎其微，而且只能带来量变，无法产生质变。
　　只有掌握更多、更高深的构术学，才能让意识汤得到质的提升。
　　而这些神秘微粒竟能提升意识汤体量，着实令张尧匪夷所思。
　　再三确认神秘微粒对自身没什么危害后，张尧才稍微放下心来。
　　虽然意识汤得到了些许提升，但张尧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些神秘微粒是好是坏。
　　冷静下来时，天色已经不早。
　　马不停蹄的赶回贫民窟，已是日落黄昏。
　　熟悉的贫民窟内一如既往的脏乱，空气中各种不知名的臭味混杂，耳畔粗鄙之声不断。
　　这里是秀荣市最大的贫民窟，也是秀荣市最大的垃圾回收站，主干道上，一辆辆装满“垃圾”的构术货车来往不断。
　　穿过一连串狭小杂乱的街区，耳边的喧嚣渐渐隐没在背后。
　　作为刚刚入驻三年多的新贫民，张尧居住的地方位于贫民窟的边缘地带，所谓的房子也只是用一节废弃车厢改的。
　　“哥~，你怎么才回来？瓷儿都快担心死了，呜呜……”
　　屋外焦急等待的少女乳燕投怀一般扑了上来，小脸儿埋在张尧怀里轻声抽泣。
　　感受到少女对自己的依恋，张尧内心无比温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三年前在垃圾堆里捡到她的场景，脏兮兮的，手持一把破旧的水果刀，颤抖着让张尧交出身上的食物。
　　张尧当时扫了眼身材瘦弱，身高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劫匪”，冷笑一声，凭借多年摸爬滚打经验，冲上去就是一通胖揍。
　　扭打的过程中才发现，这位不堪一击的“劫匪”竟然是个姑娘。
　　从那以后，原本孤家寡人的他，便多了这么一个妹妹。
　　“没事儿，路上遇到些麻烦，已经被哥给打发了。”张尧轻拍瓷儿后背，叹息道：“只是那罐生物质没卖出去，今晚的烧鸡大餐怕是要没了。”
　　少女通红着双眼，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你人没事就好。”
　　张尧心中一暖，轻轻拭去少女脸上的泪痕，拉着少女回到车厢小屋。
　　屋内空间不大，曾经杂乱的屋子在瓷儿的打理下变得温馨整洁，事实证明，当初那半块烧饼是笔不错的投资。
　　“哥，喝水。”进屋没多久，小丫头便乖巧的捧来一杯热水。
　　张尧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随口问道：“对了瓷儿，今天家里没来人吧？”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今天那个二耗子来过一趟。”瓷儿俏坐在张尧身边，思索着回答道。
　　“二耗子？”张尧眉头一簇，怔神道：“他来干嘛？”
　　“不知道，见你不在就走了。”瓷儿茫然摇头。
　　张尧微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陷入了沉思。
　　这个二耗子算是贫民窟内消息最灵通的人，但因为经常坑蒙拐骗，所以风评不是很好，张尧跟他接触不多，顶多在每周的收购日跟他打听一下各种源质的行情。
　　如今二耗子主动找上他，也不知是好是坏。
　　片刻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瓷儿正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一脸认真的注视着自己。
　　“干嘛？哥脸上有脏东西吗？”张尧疑惑着擦了擦脸。
　　瓷儿眼神估疑着摇了摇头。
　　“那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张尧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颊，打趣道：“难不成哥又变帅了？”
　　以往这个时候，瓷儿肯定会娇羞着骂他一句臭美或者自恋什么的，可这一次，瓷儿的脸色却显得有些严肃，“哥，我怎么感觉你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呢？”
　　“有吗？”张尧困惑着照了照镜子，一脸茫然。
　　“不知道，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瓷儿似乎也不太确定，砸吧着小嘴，自顾自嘀咕道：“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瓷儿虽然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可张尧却莫名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脑海中那些诡异的记忆碎片仍然历历在目，明明只是梦中的画面，但是却无比清晰、无比真切。
　　还有侵入他识海的那些神秘微粒，都让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见张尧沉默的样子，瓷儿赶忙俏皮宽慰道：“哎呀~瓷儿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千万别多想。”
　　张尧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示意瓷儿不必担心。
　　“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瓷儿蹦跳着起身，哼着小调跑去了厨房。
　　看着小丫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张尧起身来到工作台前，狭小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瓶瓶罐罐，旁边是一个改装过的货架，货架上同样摆满了瓶瓶罐罐。
　　不同的是，货架上的瓶瓶罐罐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微光，里面都是从构术垃圾中回收的各种源质，也是他们兄妹俩赖以生存的依靠。
　　原本那罐生物质卖掉之后是能小赚一笔的，如今没卖掉不说，还被他自己用掉一半，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一想到那半瓶生物质，张尧就心疼的要死，所以不得不抓紧时间，多回收些其他源质出来，填补那半瓶生物质的损失。
　　没办法，明天就是每周一次的收购日。
　　之前为了能多赚一点，时间几乎都花在了生物质上，如果今晚不抓紧回收一些普通源质，那下周的生活开支可就不太够了。
　　“呼~！”张尧端坐在熟悉的工作台前，深吸一口气，然后全身心投入到生计当中。
　　熟练打开手边的玻璃罐，倒出一部分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粘液，并迅速用意识汤将其包裹。
　　这些散发着怪味的黑色液体便是“构术废料”，来自于市区那些构术师们的研究废料。
　　而他们构农的工作，便是从这些构术废料中回收一些残留的源质，然后用这些源质卖钱，以此维持生活。
　　说白了就是从构术师们的残根剩饭中收集一些食物残渣。
　　如今的张尧已经是一名经验老道的构农，否则也不可能去回收【生物质】这种高端源质。
　　因此，眼前这罐低端废料对他来说没有丝毫难度。
　　意识汤包裹下，黑色粘液的微观结构清晰呈现在精神视野当中。
　　不同于正常物质的结构，废料内的结构已经崩溃，看上去混乱而又无序，就在张尧准备从混乱中寻找残留源质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混乱无序的废料结构内，一颗颗银灰色的光点如星空般浮现，并迅速涌入到张尧识海当中。
　　“卧槽？！”突如其来的情况令张尧情不自禁的爆出一声粗口。
　　厨房里忙碌的瓷儿听到动静，疑惑着探出脑袋，“怎么了哥？这罐废料又亏钱了？”
　　“呃……没有。”张尧强行镇定下来，干笑着摇摇头。
　　“那就是中奖了？”瓷儿转忧为喜。
　　“算是吧。”张尧尴尬着应了一声，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将注意力拉回到面前的废料。
　　感受着废料内部发生的变化，张尧不由轻吸一口凉气。
　　在那些神秘微粒涌入张尧识海后，眼前这团废料的结构似乎变得稳定了许多。
　　怎么说呢，就像是滚滚洪水变成了潺潺溪水。
　　这一变化令张尧又惊又喜。
　　毕竟在滚滚洪水里找东西跟在潺潺溪水里找东西的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维度。
　　张尧也不傻，很快意识到是那些神秘微粒的原因。
　　唯一让他迷惑的就是，这团构术废料里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么多神秘微粒？
　　“难道说……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张尧越发一头雾水。
　　没办法，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诡异了，诡异到令人匪夷所思。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张尧将面前的废料扔到一边，重新从废料罐中倒出一些废料。
　　先仔细用肉眼查看，并未看到那些银灰色的源质微粒。
　　接着，张尧又将意识汤包裹了上去。
　　情况果真跟他猜想的一样，废料在接触到他意识汤没多久，一片片银色光点便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浮现，并涌入到他的识海当中。
　　“这…这…这…”
　　张尧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使劲掐了掐大腿，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先不管这些神秘微粒有什么坏处，光是目前所展现出的好处就足以令人疯狂了。
　　不仅能扩大他的意识汤体量，还能顺带将桀骜不驯的废料变成温顺的小绵羊，那种感觉就好像你艰难的行走在人生大道上，一辆汽车咣当砸在你面前，还是不耗油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