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势而为

　　刘备的心底竟然出奇地带着丝丝的待。
　　虽然说阿斗这小子之前实没那么靠谱，可到底还是跟着诸葛亮学了那么多年。
　　自古师出高徒，必多少应是学了点本事的。
　　“儿臣的上策，攻破秭归在旦夕之间，是需要向老天借一样东。”
　　“么东？”
　　“风！”
　　“风？！”
　　这个答出乎刘备的。
　　“愿闻其详？”
　　前有孔明借东风，如阿斗也会术？
　　“儿臣方查看过了，这时虽是月燥热之际，但间依山傍河，乃是一个藏风聚气之所，有风便可火，儿臣的这上策便是风助火势，火助风威攻破城！”
　　不是冷兵时还是热武时，火烧和水淹所表的天时与地利都是能克敌制胜的绝佳法宝。
　　毕竟人力有穷时，可天地之力却浩瀚无穷，借天地之力去对抗敌人，乃是借势。
　　借势的关键就在于能否看这个势，看了便是顺势而为，立于不败之地。
　　但明显，刘备和吴班都没有看到这个势。
　　这用火攻，无非便是射火箭、扔火、投火石。
　　这些法子前番攻城之时便一在用，若是有用的话，早就攻进城中了。
　　这还没轮到吴班问，刘备自己就迫不待地问了起来：
　　“这秭归城高丈，使借着风势，我军如何将火烧进城中？你这上策未免欠妥。”
　　若是无法让火在城中大规模蔓延，那火攻便失去了义。
　　看来阿斗还是过于天了。
　　不过便这上策一如下策那般不切实际，但对于刘禅的中策，刘备还是比较认可的。
　　“殿下，我也赞同陛下观点。”
　　吴班较为客气地朝刘禅拱了拱手，以示自己无冒犯。
　　刘禅见他二人对颇不以为然，不禁笑了起来。
　　“吾儿何故发笑？！”刘备面露不快。
　　年轻人，尽偶得妙，可终是心性不够沉稳。
　　为君怎能将喜怒长挂在脸上？
　　刘禅释道：“因陛下未曾理儿臣话中之，好尴尬而笑。”
　　尴尬？
　　见他面带从容，笑中分明透着一丝傲然之色，何来尴尬？
　　刘备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有要暴起的冲动。
　　“还不快快说来？否则朕你欺君之罪！”
　　刘禅见状，也不好继续吊他的胃口，严肃面容道：
　　“父皇道这火烧不进城。而我方言，乃是要借风来助这火势。”
　　“就理而言，便是有风相助，火也难以烧入城中。但若以人力辅之，则未尝不可！陛下可曾听闻输般之木鹊可以连飞三天而不落？”
　　见刘禅相问，刘备不理睬，而是冷语道：“挑重点讲！”
　　看这这小子脸上的表，八成又是挖一个坑等他跳入其中。
　　偏不入他彀中！
　　“儿臣不需要陛下出输般的木鹊，需制作数大风筝，下置火，趁夜顺风飞入城，以火箭射之便可火烧秭归！”
　　吴班眼前一亮，一拍大腿：“计甚妙，合该如！”
　　他原以为刘禅有诸葛亮那般有经天纬地之能，可借来大风。
　　怎么就没有到还能以风筝来火呢！
　　所以说视野局限了古人对天地之力的运用，借势之时大都是简单粗暴，少考虑到还可以人为去干预势，让其拐一个弯。
　　干预不是变，大势难变，若变则必遭反噬，但非不可干预。
　　就比如后在山川之间立水电站、风电站。不能变水往低处的大势，也不能变风向，但却可以过人为制水力、风力发电机组将其变成可以利用的电能。
　　古人没有这样的视野，故而能简单地利用。
　　“行了，朕道了，你走吧！”刘备摆了摆手。
　　也不道刘禅的脑子里从哪里蹦出来这么多奇妙，虽然训这小子一顿，但实他的计策所吸引。
　　训他也下不去这个手啊！
　　“……”
　　刘禅全没有到刘备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难道不应该仰天大笑，来一句“吾儿有高祖遗风”么？
　　这让他走，是走出帐外还是走成都？
　　于是恬着脸问道：“那陛下……儿臣不必成都了吧？”
　　“……”
　　倒是险些忘了这事了，刘备的脸色有一些不自然。
　　“你且在军中给朕老实待着！若你所献妙计行不，朕还是要你的罪！”
　　“谢陛下！”刘禅脸上登时笑开了，大步而去。
　　重重地哼了一声，刘备一拍桌子：
　　“吴班！”
　　“臣在！”
　　“朕限你一日之内扎好风筝，绑上火、草等易燃之物，后日天亮之前拿下秭归！”
　　“唯！”
　　……
　　中节刚刚过，使是夜晚也依旧燥热非凡。
　　有到了下半夜，风拂过江面，带来丝丝凉的水汽，使秭归城上值守的吴兵感到一些慰藉。
　　“年没有给人烧纸钱，也不道来年谁来给咱们烧纸钱咯！”
　　连日来惨烈的攻城让士卒们都好了死亡的心理准备。
　　这仗，不就是去博生死么？
　　要么日身首分离，要么明日身首分离。
　　是在这中节间，有家室的人还是免不了希望死后能得到家人的祭祀。
　　而无家室的，听到这话也就能对这些人暗中羡慕一番，然后起精神继续值守城池。
　　山巅之上，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挂起，山川的轮廓在月下晰可见，不远处的江水上闪着渺渺波。
　　如丽的景色下，暗藏的是一片寂静肃杀的战场，何一个小的疏忽，随时都能演变成一场杀戮。
　　一片阴云飘来，渐渐遮挡住冷的月。
　　视线范围内，吴卒伸手不见：
　　“这几日皆是晴万里，皮都晒脱了数层。夜总算是起云了，大善！”
　　而不远处的蜀军大营，时突然灯火明，兵马的调动在这黑暗中异显眼。
　　“蜀军这是疯了么……居然深夜攻城！”
　　吴军没有过多惊慌，这些日子以来见识过蜀军疯狂的他们早已习惯对方的各种攻势。
　　一边骂着，一边传递消息，准备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战斗。
　　“呜~”
　　然，对面紧着便传来了号角结之声。。
　　“快！快去禀报将军！蜀军攻城了！”
　　深夜时分，秭归城中突然警钟大作，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