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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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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楠竹村也是虎山的村子之一,坐落于虎山东北角,而刚才说话的人,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儿,在他的周围还有好几个半大小子,这些人都把一个女孩围在了中间,而他们的表情或疑惑,或讥笑,但是小孩子嘛,哪里会有太多的坏心思。
  “二丫!俺问你话呢!”
  那年龄最大的小孩又开口了,看着那个明明比自己小了一岁却跟自己一样高的女孩,大牛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子怒火,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死大牛臭大牛!我就是讨厌山神!我讨厌他!”
  二丫激动的说着话,而看她的语气和神情,似乎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是真的讨厌。
  大牛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指着二丫鼻子道:“俺不准你这么说山神!山神……山神……俺不管,你再说山神坏话我就揍你!”
  二丫一听,也来了火气,叉着腰道:“好啊!你敢揍我,我也敢揍你!哼!山神大笨蛋!大牛大笨蛋!两个大笨……”
  二丫话还没说完,大牛就已经扑了过去,借着冲劲,直接把二丫扑倒在地,一拳,就打在了二丫的脸上,当然,大牛也不敢真用劲,他不想打疼了二丫,纯粹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大牛把二丫压在身下,限制住了她的行动,任由她如何挣扎也没用,在一拳“狠狠”的打完以后,大牛指着二丫道:“俺真的敢打你!不是开玩笑的!山神大人救过俺爹,俺不能让别人说俺爹救命恩人的坏话。”
  而就在大牛的话刚刚说完,身子底下的二丫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劲,竟然硬生生的把大牛给顶了起来,下一秒,就把大牛翻了个底朝天。
  二丫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红红的,鼻子一抽一抽,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而这一幕,也给周围的小孩吓到了,她气喘吁吁的看着被自己弄倒的大牛,指着他大声道:“他救了你爹!他为什么不救我爹?我恨他!恨死他了!大牛也是大笨蛋!”
  二丫骂完,转身就跑,边跑还变抹着眼泪。
  “大牛!你又欺负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而大牛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竟打了个寒颤,他转过身来,悻悻然的傻笑道:“嘿嘿……爹,这次真不是俺先欺负人!”
  大牛的父亲闻言,当即眼睛一瞪,大牛见状,立即吓的腿软起来,大牛父亲义愤填膺,道:“我从那头就看到你在打二丫,大牛,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
  大牛吓得连连摆手,他解释道:“不是不是,爹,俺没有想骗你!是二丫先说山神大人,又骂了俺,俺才揍他的,爹爹你说过的,山神是咱家恩人,他把熊赶跑了,救了你的命,俺是见不得二丫说山神的坏话,所以才……”
  大牛的父亲闻言,沉思一会,然后轻轻一笑,他扶着委屈的大牛的一边肩膀,道:“那你是因为生气二丫骂了你呢,还是生气二丫骂了山神?”
  “当然是山神!”大牛不假思索。
  大牛的父亲见状,又忍不住苦笑了起来,道:“大牛,你要记住了,男子汉的拳头是绝对不能打女人的,因为打女人的男人不是英雄,只会是懦夫,所以我要你以后再怎么生气,也不要打女孩子,知道吗?”
  “知道了……”
  顿了顿,大牛父亲又道:“尤其是二丫,你不仅不能欺负她,还要好好保护她。”
  “啊?俺爹,为啥呀?难道你想让她做俺媳妇嘛?”
  大牛的父亲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他一巴掌拍在了大牛的后脑勺上,道:“傻儿子,我哪里叫二丫给你做媳妇了?也不瞅瞅自己那样儿,二丫能看上你吗?”
  大牛捂着后脑勺,委屈巴巴的道:“俺哪里傻了,再说了,爹啥样,俺啥样,娘能看上爹,二丫为什么看不上俺?”
  “嘿,我说……你是不是真喜欢人二丫了?”
  “啊啊啊啊……俺没有!”
  小孩子最知羞耻感,一听到这,大牛顿时闹得满脸通红,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冤枉一般。
  大牛的父亲笑道:“好了好了,爹跟你说正经的。”
  “好。”大牛也严肃了起来。
  “二丫你不能欺负了,以后还要好好保护她,因为……二丫命苦,她娘生她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直都是她爹给她拉扯大,前年她爹跟着我们一起出去,我们都回来了,只有她爹一人被黑瞎子给挠了没救下来,她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她有怨气也是正常的。”
  大牛有些内疚了起来,虽然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事吧,但是好像又确实错了。
  “爹,俺晓得了,俺现在就去给二丫道歉。”
  “嗯,记得要好好道歉哦。”大牛父亲欣慰的看着大牛,大牛笑着回应道:“俺一定会的。”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时,从远处跑来一名约摸三十岁的中年男人,他神色慌张的往大牛二人这边赶来。
  来人正是同村的一个猎户,叫李大光。
  “大光,怎么回事?”
  “万牛,你快,快带人上山去,刚刚……刚刚二丫跑到山上去了,快把她找回来!别出事咯。”
  万牛,就是大牛的父亲,同时,他也是村子里最受人尊敬的猎户,一般组织狩猎的人都会是他。
  万牛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他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大牛,也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只是叮嘱道:“大牛,带玲玲她们回家,爹去把二丫找回来。”
  大牛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后这才回过神来,可刚回过神来以后,他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嚎啕大哭,道:“爹!俺也要去!俺也要去!是俺把二丫气上山的,俺要把她找回来才行,要是二丫出了什么事,俺这辈子都会亏心的啊!呜呜呜……”
  万牛见自己儿子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沉下心来,语重心长道:“大牛听话,相信爹,爹一定会把二丫安然无恙的带回来的,爹跟你保证。”
  “可是……可是俺……”
  “大牛,你看看身后的这些弟弟妹妹们,他们可都是你的朋友,你从小就壮实,你难道不该保护好他们吗?爹从小就告诉过你,猎户集体出猎,都有一个领头人,爹就是咱们村的领头人,所以爹不仅仅要保护自己,更要保护其他人不受伤害。”
  “你不是跟爹说过,将来你也要当猎户的领头人吗?而你现在就是他们的领头人,要是抛弃了他们,连他们都保护不好,你将来还怎么保护其他人?听爹的话,带他们回家,然后自己也回家去,难道你不相信爹的本事?害怕爹带不回二丫吗?”
  大牛擦了擦眼泪,道:“爹,俺不是这个意思,俺……好吧!俺不去,俺带他们回家。”
  万牛欣慰的摸了摸大牛的脑袋,道:“这才是爹的好儿子,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好的,爹!”
  说完,大牛就开始有模有样的组织了起来,而万牛站起身来,看向李大光,李大光则看着认真组织的大牛,道:“你儿子倒还挺像你。”
  万牛微笑道:“儿子哪有不像老子的?好了,咱们也做咱们该做的事去吧。”
  “好。”
  ……
  二丫拼命的跑,中间好像有人叫过自己,但是自己没有停下来,因为现在的她,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也不想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就这样不知道跑了多久,二丫觉得有点累了,于是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臭大牛!笨大牛!最讨厌的就是大牛了!哼!”
  二丫嘟囔着,也不知骂了多久,当她缓了口气后,开始注意起了周围,忽然,她猛的一惊。
  这……这里不是山里吗?我……我怎么会一下子跑了这么远?
  她抬头看了看日落西山的天空,顿时害怕了起来。
  怎……怎么会这样?
  山里的夜晚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有很多猛兽,都是夜行动物,况且在晚上,根本找不到方向,很容易迷路,而对于第一次上山的二丫来说,她已经迷路了……
  “救……”
  二丫刚要大喊,就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能太大声……太大声会招来大虫和黑瞎子的……
  “怎……怎么会这样?我……我为什么会跑到这……”
  二丫捂着嘴巴,声音颤颤巍巍,现在的她怒火早就已经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以及……黑熊虎豹的恐惧!
  二丫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冲到这里来。
  “有……有没有人……”
  二丫颤声说着,夜幕降临,周围的光线已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在寒冷的夜风中,二丫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咔嚓……”
  就在这时,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很小,但却很清晰的传入了二丫的耳朵里。
  二丫浑身颤抖,捂着嘴巴的她早已满头大汗,她不明白,明明空气这么凉,但偏偏出了这么多汗。
  这时,二丫突然想起了自己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二丫,身上的汗味是会吸引野兽的哦。”
  想到这,二丫近乎绝望了,好想……好想有人来救自己,爹爹……二丫想你了,快来救救二丫……
  “呜……”
  夜林的方向传来低吼,这声音仿佛近在咫尺,让二丫感到不适,仅仅只是这么一小会的时间,她就已经精疲力尽,瘦小的身子靠着树,暗暗发力,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树干。
  就在这时,一双在黑夜里闪烁着绿油油光芒的眼睛露出一抹凶光,凶光直直的注视着正在发颤的二丫。
  “吼!”
  伴随着一声嘶吼,一头凶猛的灰狼扑了过来,二丫大叫一声,想要站起身来躲开,可她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因为蹲的太久而麻了……
  二丫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碰!”
  “呜呜……”
  一道撞击响起,随后便伴随着凶狼痛苦的呜咽声,紧接着,二丫便听到了凶狼跑远的声音……
  “没事吧。”
  二丫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个声音……好好听啊……
  二丫睁开了眼睛,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名在黑夜中的人影,喃喃道:“你……是山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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