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节课

　　“将手这样做……”
　　张道峰将双手合于胸前，右手握拳在内，左手在外，这是揖礼的姿势，见孩子的也依照着做了，拱手于身前，便再道：“然后，跟我一样，轻轻低头，弯一下腰……”
　　他躬身往下约莫四五十度，然后就抬起头来，松开了手，见了示范，学生自是很迅速的抱着手低头，弯下腰来施礼。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现在你不需要去理解，以后我会教到，接下来你拿着这一支香，插到那个香炉里面去，然后男左女右，相隔一尺，立定站好……”
　　张道峰拿出来一根点燃的香，递给眼前抬起头的孩子，他恭恭敬敬的拿了过来，支棱着起身，小步走到了正中心的香炉，望了一眼画像，便将香插到了香炉里面去。
　　接下来每一个孩子都按照先来后到和张道峰相互施礼，先生先教，学生后学，再插香到正中的香炉里面。
　　“可以了。”
　　少年撑起腿，直立起身，期间伸出手来微微揉了一揉有一些酸的小腿，走到了四列五行的队伍面前偏左的位置上。
　　“现在我就是大家的先生，那么你们知道画像里的他是谁吗？”张道峰抬头看向了画像，不待回答，又道：“他是我先生的先生的先生……也即是祖师爷，你们要叫他夫子，夫子教学生什么，我就教你们什么，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够和我一样，能从学生变成能教人的先生，正如我和夫子一样……”
　　“好。”有一个人起声，其他孩子们也跟着附和着喊叫起来。
　　“赶了挺长的路，就先休息一下吧，准备好上第二节课……”
　　张道峰点了点头，挥手让孩子们散去，随之便向着摆弄好小桌的家长们打了一个招呼，他们也止不住多说了几句话，拜托多关照管教一下自家孩子，无非就是偷懒、闹事的时候多用点力去打手板，可因为忙着劳作的缘故，没有多加停留，再和孩子嘱咐了几声，便沿着山路匆匆跑下了山。
　　不多时，孩子们的三十多位小师兄小师姐也踩着第一节课之前的时间点赶到了山神庙前，见到新来的师弟师妹们都兴高采烈的挥起了手，尤其是第二年来的，喊师弟师妹的声音喊得最大，他们大多哎哎着抬起手来，有些人则回以爽朗的笑容。
　　“该带来的东西带来了没有？”张道峰拍了拍手，喊声道。
　　“带来了——”
　　每一位小师兄小师姐都拿出了一个袋子，哗啦啦的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那是一把把断裂的简陋木剑。
　　“周明康，七把，比我意料中的还多了两把，王宜……怎么才两把，和女孩子一样，左圆打断了五把，进步很大吗，上一年你才打断了三把，一下子就提升了两把……”张道峰掰着手指数断剑的数量。
　　他从小就学剑，不过，并非是剑修那一路子，看学剑的好坏全看在自己手中能打断多少把剑，打断十几把木剑就算入了门，再打断十几把钢铁剑就能够算作小成，再打断十几把神兵利刃就可谓大成……
　　一开始需求的木剑非常廉价，所以张道峰也能够支援一下他们练剑的消耗，而且学生的家长们每一年也给送了一些小礼物，礼尚往来才是礼，他也不可能连那一些小便宜都得占个十足十，太不体面。
　　“都还不错，值得赞扬，昨年我不是说了，今年让你们实战博弈吗，现在宣布一下规则，每一个人每天都有一次的自由挑战机会，可以随意挑选一位同学对弈，无论是打输还是打赢，一个月内都不能够再次挑战对方，刚开始时都有着二十分的基础分，胜手得二分，平手各得一分，败手则扣一分，在一个月内得分最高的前三名，我给人一把精锻的钢剑，得不到的同学不要灰心，第二个月还会再开一次赛季……”
　　“听明白了没？”
　　少年最后又问了一声。
　　“没听明白。”
　　学生们齐齐摇了摇头。
　　“每一个人每天都……”张道峰忽的叹了一声，“算了，你们尽量打赢，尽量不输，输了就尽量找软柿子捏，懂了没？”
　　“这我们懂。”
　　学生们齐齐点了点头。
　　张道峰看见这一幕，便走到了卧室门前，拍了拍木门，喊声道：“喂，就一些皮毛小伤，乖乖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皮毛小伤，我亏你说得出口……”门轰然一声打开，伊若烟扶着老腰迈着小步出了来，恶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
　　她有多痛？
　　那一拳就感觉是一拳而已，所以她也没有怎么当一回事，很用劲的挥了出来。
　　然而，那一拳刚挥到一半，方才动用的一道劲力就忽的凝聚到一点，这远还没有结束，随着拳头破开了一层层空气，她的脊梁就被当成了一道杠杆，原先的那一枚力点就作为支点，直接将明里暗里乃至于呼吸的力量都杠杆起来，最终在拳头落下之时突然炸开——需知的是，力的作用是互相的，若她真的只穿了一身的布衣，力道透过绵软的衣裳分散于空气之中，虽然也痛，可也不会真的受伤，可她披着一身坚硬的金石甲胄，相当于她用尽了一切的力量将自己“吧唧”一声拍在一道厚实的铁墙上，差点被活撕开来，可作为支点的腰脊就不是差点了，是真的裂了开来。
　　这也不算什么，就算她倒霉，就算她不自量力，可她现在才刚休息了一小会，就赶着来压榨人的剩余价值……
　　罢了，这就是小妾理所当然的悲秋一生，提前适应一下也无甚的。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吧！”张道峰将眼珠子撇到了一旁去，低着声道：“你呢就算一下分，在人要受伤的时候用法力挡一下，男的不要全挡了，留一些痛更好些，这些只是你的次要工作，你的主要工作依然是帮女孩们开一下小灶，教你拿手的本事，她们天生体质要弱不少，不多偏心一些，肯定都要输到垫底——”
　　“知道了，知道了。”伊若烟假意漫不经心的“嗯”了几声，眸光扫过了那一群女孩子们时，心中却满是坏笑。
　　很多人都知道，女生打自娘胎起就喜欢八卦，尤其是八卦绯闻之事，却很少有男人知道，女生还喜欢虚空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