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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管事的话,宁逍心中微微有些纠结。
现在这情况好像和舅舅说的有些不太一样,万一自己半年后的考核没能通过,那岂不是就会被扫地出门去做杂役。
武堂的杂役虽说也算青衣门弟子,但实则是奴仆下人之类的角色。
天没亮就得起来,深夜后才能歇息,每天要做的事很多,就算有拳谱功法摆在他们面前,也根本没时间去练习。
而武学想入门,又必须有人教导,否则光靠自己琢磨很容易就走火入魔。
成了杂役后再练武,估计一辈子都很难有所成就。
宁逍既然想出人头地,那就不能被淘汰。
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在他身边有不少人已经被张管事的话挑起了心中斗志。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他们既然选择加入青衣门练武,那就不会害怕争斗。
刚才那个被张管事训斥的少年,此刻正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看着天字楼的那三十人,眼神凶恶无比。
张管事见了,反而平淡一笑。
他就是要让这群少年彼此争斗起来。
这其实跟养蛊差不多。
把毒虫圈养在一起,让它们彼此吞噬厮杀,最终活下的那个就能成蛊王。
至于最后这个人是谁。
他才不在意呢。
只要能听话为帮派做事,那便足够了。
这种淘汰确实残酷,但这就是最真实的江湖。
尔虞我诈,纷争不休。
……
“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先去做完入帮和拜师仪式!”
张管事没有让这些少年讨论太久。
在白衣弟子的带领下,所有少年都来到了武堂的演武场中。
这里搭建了一个高台,台下是一口黄铜大鼎,台上摆了十张太师椅,此刻已经坐满人。
这十人都是青衣门特地选出来教导弟子习武的武师。
有男有女,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之间,却是武者一生战力的巅峰。
入帮仪式有三。
烧黄纸,喝血酒,发毒誓!
“点香!取血酒!”
随着张管事一声令下,便有几个身形高大健硕的武者抓着雄鸡、黑狗、烈马进入演武场,然后宰鸡屠狗杀马,取血融于大鼎中,每个弟子手持大碗,都要取一碗血酒饮下。
这便是歃血为盟。
饮下血酒后还须对着青色水纹旗发毒誓。
此生此世,绝不背弃青衣门!
完成入帮仪式,他们就不再时从前那些平民百姓,而是要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江湖人,从此以后,生是青衣门的人,死是青衣门的鬼。
若是背弃青衣门,必定要被万箭穿心、千刀万剐而死!
发完毒誓,一众少年在白衣弟子的带领下,开始朝高台三拜九叩。
这便是拜师仪式!
在武堂中,师是传授武艺的存在。
可以叫‘先生’或‘某师’,但绝不能称‘师父’。
师父是内门弟子才能叫的称呼。
宁逍这样刚入门的弟子,只是武者学徒而已,充其量能算记名弟子。
拜师以后,还要谢师。
众弟子须将茶水高高举过头顶,台上十位武师则各自端起手边茶水一饮而尽,这代表着他们已经接受这群弟子,如此整个拜师仪式才算完成。
仪式结束,张管事和那十位武师全都离去。
有白衣弟子为少年们分发日用所需。
宁逍先是领取到了一枚腰牌。
正面有青衣门的水纹图,北面则铭刻着‘武堂学徒’四字。
另外,他还领了两件崭新的土黄色练功服,以及被褥、日用杂物等等,再然后,他便和狗蛋、柱子等三十九人一同被引到了东苑地字楼住下。
从现在开始。
宁逍便是青衣门宜城演武堂的一位武者学徒了。
……
地字楼的厢房不多,需要三人共住一间。
宁逍与狗蛋柱子刚好住在了一起。
屋子不是很大,里面家具不多,但床柜桌椅还算齐全。
不一会,出门溜达的狗蛋就回来了。
“小哥,柱子,我听住在天字楼的石头说了,他是单独住一间房,房里不仅有各种好看的家具,还有练功用的木人桩!”
柱子一拍桌子起身大骂:“这家伙是踩了狗屎吧,竟然被分到了天字楼!”
宁逍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摇头对他说道:“你在这骂也没用,有本事就找张管事说去。”
柱子撇了撇嘴,神情恹恹,在骂了几句后,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狗蛋则继续说着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
“刚才我还看到有人在给白衣弟子塞银子!”
宁逍眉头一挑:“他们是想贿赂那些白衣弟子?”
“贿赂他们有什么用,每栋楼里住多少人可是张管事事先就定好的,那些白衣弟子还敢乱来?”
柱子表示不太信。
“再说了,这些白衣弟子哪个不是出身富贵人家,肯定不会为这点银子去冒被张管事责罚的风险,肯定不会!”
他性子虽直,但人却不傻,看问题的眼光还算不错。
可宁逍还要看得比他深许多。
“你说的没错,住的人数是定了,但究竟哪三十人住天字楼却还没定下。”
他眼神微微一凝,已经明白那些送白衣弟子银子的人是什么意思。
“怎么没定下,早上张管事不是点了人吗?”
柱子还是觉得不可能。
宁逍笑了笑,对他反问:“你和张管事从前认识吗?”
“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咱们一同从村子出来的,我哪里会认识他!”
柱子连忙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不认识他,他又怎会认识你?就算他见过你,也知道‘李黑水’,可他能把你和李黑水对上号吗?”
宁逍哈哈一笑
听到他这么说,柱子沉默了起来。
宁逍则继续说道:“早上那么多人,都是和张管事第一次见面,想在这么点时间里把所有人名字和样貌都记下,这可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说到这,他的声音一顿。
“再说了,张管事也未必在意我们谁是谁!
对他来说,大概谁住天字楼都无所谓吧……
不过这样就给了那些人贿赂白衣弟子的机会,毕竟带我们去到各楼的是白衣弟子。”
柱子点点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白衣弟子不会这么做,毕竟这样有暴露的风险,为了那点银子不值得。”
狗蛋听两人分析得差不多后,就又继续说了起来。
“虽然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离真相还是差了一点,尤其是柱子,简直白叫了李黑水这个名,一肚子的直肠子半点黑水都没有,你哪能想到那些人有多坏!
我跟你们说啊,咱们以后不仅要提防其他武者学徒,还得跟那些白衣弟子少接触一点。
那个拿银子贿赂白衣弟子的人,最后不仅楼没换到,连银子也没能要回来,还被白衣弟子打了一顿。
因为这事见不得光,他也不敢上报,只好自己吃下这个苦果。”
宁逍和柱子听到最后,不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神色。
沉默一阵后,宁逍对两人郑重说道。
“柱子,狗蛋,咱们以后在武堂里都要小心行事!”
而在他的心里,却是回荡着早上张管事所说的话。
就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