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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北望郡,周府大厅内。
那个坐在首席披着一身银蓝色盔甲的中年,便是大名鼎鼎的锦云骑总统领。
他的面容看上去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即便此刻他忍不住欣喜地笑了起来,却还是有一种威严感。
他手里有一封展开的书信,上面字迹小巧娟丽,不是苏盈寄来的那封信又能是何物?
“好!好!好!”周统领面色欣喜无比,凝神望向那立在下面如一堵铁墙般的壮硕身影,问道,“绛儿,你可知我召你来有何事?”
即便在外面,他是让无数人忌惮的“周疯子”,但在义父面前,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抱拳道,“还望义父告之。”
“我儿那缠身数年的毒症,终于有治了!”周统领笑容满含欣喜,说话的时候,那捏着信纸的双手都隐隐在颤抖,这个细节周绛自然有发现,可能别人都以为周统领手握渝州最强悍精锐的部队,在渝州境内权势熏天,风光无比,可身为周统领义子的周绛却知道,周统领为他的亲子,可是操碎了心啊!
一位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身体日渐干枯,每日进食都只能喂流食,总是在半昏半醒之中挣扎,日夜受毒症所折磨,是如何难受?忍耐煎熬的不止儿子,周统领更是倍受折磨。
他曾经数次问,“我儿这样活着,不是生不如死?我何必强行吊着他一口气,让他日夜煎熬,不如让他死的痛快点吧?”
周府内无人敢答话,只有周绛站出来,用坚定的语气说,“周家人自有周家人去的骄傲,不会向毒症屈服。”
眼下,听闻周统领如此说道,周绛内心百味陈杂,喜的是周统领一大心结终于要解开了;而忧的则是,恐怕自己继承不了锦云骑的统领席位了。他恭贺道,“这样最好了,义弟这些年来受毒症侵蚀,让人不忍直视,真是期望再次见到那个意气风发的义弟!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义父尽管吩咐。”
“哈哈,我需要你帮我去沉雁郡接一个人,还记得那苏家的小姑娘吗?你帮我把她一起带过来。”周统领面上欣喜之色逐渐收敛,转瞬被一股严肃所替代。
周绛微微一愣,心想道,“去沉雁郡?那萧瑾不正好有一事拜托我吗?啧啧,五十颗燃魂石可不是小数目,可真是赶巧儿了,不过义父神情转换如此之快,恐怕也是有告诫我的意思,总之,想把义父吩咐的事办妥吧。”
稍稍思量片刻后,周绛抱拳答应,坐在首座的周统领舒心大笑起来。
……
渝州,沉雁郡,柳花巷某小院内。
江夜立身于院坪上,他双臂伤口已愈合,正在李老头的指点下,挥打着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出拳干劲有力,势沉而稳。
李老头捋着稀疏的山羊胡,笑道,“这套镇虎拳你倒是使得有点架势了,来,朝我打一拳看看怎么样。”
江夜摸了摸脑袋,盯着李老头瘦弱的身形,连忙摇头道,“老人家,你身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我怕……我怕一拳把你打死……”
李老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你要是能一拳把我打死,也不用呆这破院子里了,想不想去见你那颖姑娘?想,就朝我打一拳,不仅要尽你的全力,还要用上你的天赐!”
听李老头如是说道,江夜眼睛一亮,笑了起来,“真的?”随即,江夜运转天赐,双臂之上逐渐攀覆上奇异的黑色符文,一股蛮荒久远的味道从这符文上渗透出来,李老头感受到这股韵味,双眸深处不经意地浮现出一抹沉重之色。
“七步养势,方有镇虎之威!”李老头厉喝道,江夜虽头脑简单,却莫名其妙地听懂了这句话,第一步踏出,双手握拳沉于腹部;第二步踏出,拳意已生;第三步踏出,拳势已起……
随着江夜一步步踏出,他双臂上那黑色符文愈发深邃,蛮荒气息愈发浓重,仿佛令人感受到远古那猛兽横行的原始时代,犹有虎啸龙鸣在耳旁震响。
很快,已经踏到第六步,此刻江夜已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什么事都被他抛到脑后,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于拳法相配合的步伐里,旋即,第七步迈出,江夜双眸的眸光已经亮得吓人,他举起拳头,那覆盖的黑色符文仿佛亮起了光泽,在他出拳的那一刻,竟真的有虎啸声响了起来!
李老头不经意地点了点头,举起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接住了江夜这一拳,只是他的本就乱的和鸡窝似的头发如遇狂风般飞舞起来,而他身后的院墙,则是像被一柄巨锤狠狠锤了一下,瞬间布满了裂纹,那中心处更是有细碎的砖石掉落下来。
如果可以测量,就可以发现院墙裂纹的中心处……正好与江夜出拳的位置对成一条直线。
“吱吖——”
正巧在此时,院门被推开,见到这一幕的叶岚先是惊诧,随即一喜,问道,“阿夜,你的实力到了这个地步?”
李老头挑了挑眉头,呸道,“臭小子你就不顾下我这把老骨头经不经得起折腾?”
叶岚白了李老头一眼,向阿夜走去,吟吟笑道,“不错,不错。”
江夜此刻才回过神,朝叶岚憨笑着摸了摸脑袋,道,“比起岚哥儿我还差远了呢,”说罢,他望着自己弄出来的动静,不由连望向李老头,忧声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李老头两撇小胡子都笑得快飞天上去了,指着叶岚道,“还是这小子懂事。”
叶岚微微一笑,“你既然能陪阿夜练拳,不妨陪我练练?”
李老头眉毛一挑,显然明白了叶岚的言下之意,你既然都教阿夜拳法了,不如也教我点什么?
望着叶岚那真挚的眼神,李老头耸着眼皮道,“没有!”
叶岚认真地看着他,喊道,“李前辈!”
李老头拉耸着眼皮与叶岚对视,江夜在一边摸着头笑道,“老先生,你的拳法我都一学就会了,你要是教岚哥儿,岚哥儿肯定学的更快,岚哥儿可聪明了!”
闻言,李老头败下阵来,心下暗道,“为你量身定做的拳法你怎么可能学不会。”他瞪了江夜一眼,无奈地望向叶岚,道,“我把话说明白点行吧,我就是你家先生的跑腿,我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你先生吩咐好的,《始道经观世篇》已经教给你了,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叶岚搓着手掌,眼睛雪亮雪亮的,“可咱不还是有私交吗?你李前辈纵横四海八方那么多年,压箱底的绝招我也不要,来那么一两门小招数就可以了!”
“切,无耻!”李老头抠着鼻子,用一种乜视的眼神斜望着叶岚,叶岚毫不示弱,与他对视,片刻后,李老头总算是忍受不了,笑骂道,“你小子,真想不通先生怎么会收你这样一个弟子,给老头我羡慕死了,记住啊!苟富贵无相忘!听好了,我要教你招数,叫做《空遁术》!”
就在叶岚向李老头讨要招数的同时,苏盈要等的人,也已经到了。
城外某荒郊。
这有一片小湖泊,青草依稀,而苏盈,身着一袭青裙,盘坐在湖边,在她身前,一个黑袍人与她对坐。
“大人倒是养了个好义女,啧啧,要不是有这层关系,我肯定霸占你了。”黑袍人的声音嘶哑,听着他那阴森的笑声,苏盈黛眉微皱,俏脸上浮现一抹寒霜,“闭嘴!替我引领点玄桥后赶紧滚!”
“哟呵,还有性子呐?”黑袍人冷冷一笑,“我可不会马上滚,毕竟大人还有其他事吩咐我去做呢,不过,还是尽快引领你踏上点玄桥吧,来,伸出你的手。”
黑袍人的面目隐藏在兜帽之下,虽然无法看见他的面目,但不难想象黑暗中是一张怎样猥琐的面孔,他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苍白的手掌,手背隐约可见一条条血色的经络。
苏盈面无惧色,伸出葱葱玉指搭在其手掌上,美眸缓缓闭上。
感受到脑海中那股盘旋在天命灯周围的精神力量,黑袍人戏谑地笑了起来,“看来大人与你详细说过引领踏命桥的过程啊。”他说罢,见苏盈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也自感无趣,便闭上了嘴,开始任由那股精神力量融入自己的天命灯中。
随着黑袍人放开限制,苏盈渐渐“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白雾,透过这些白雾隐约可见一座座桥梁散发着各自的光辉,有朴素的木桥,有玄青色的、赤红色的石桥……
向身后回望,能清楚地望见远处那座玄青色的石桥,虽然很远,但苏盈还是感觉只需要自己一个念头,自己就能回到那座桥上,因为那是自己的启命桥。
“现在我们已经用精神通过天命灯进入命运之地了,我已放开对你的禁制,你先寻找我的天命桥,这一片白雾中,可是有万千天命桥,你别找错了。”
黑袍人声音在苏盈脑中响起,苏盈渐渐发现视野内有几座桥渐渐清晰地浮现出来,一座、两座、三座、四座、五座……
“竟然踏上了第五座天命……六座天命桥?!”苏盈心中惊疑,黑袍人仿佛知道苏盈心中所想,嘶哑的声音再度在苏盈脑中响起,“上次那个血徒已经死了,所以大人才会派我顺便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
“我的事情不是没有让义父插手了吗?”苏盈闻言,心中略感疑惑,质问道。
“不不不,与你的事无关,桀桀,赶紧踏上你的点玄桥吧,你能感受到它的。”
声落后,苏盈忽觉一股凉意袭来,顺着这股感觉望去,她瞧见了一座玄青色的石桥,不由心下略感失望……
天命桥也是有区别的,在没踏上之前,你不知道你会获得什么天赐,但是你却能依靠颜色来区分所获取天赐的强弱,木桥等级无疑是最低的,而玄青则高上一层次,赤红再高上一层次,据说最顶级的天命桥,会散发万丈光辉,照破笼罩这笼罩命运之地的浓浓雾色,遇见金色的天命桥,无疑需要巨大的机缘,可却有很多人,明明看见了那桥,却不论如何都接近不了,就更别论踏上金色的天命桥了。
很快,苏盈便已寻到那座能赐予“深寒”天赐的天命桥了,一盏古灯的虚影逐渐在桥上空浮现,这便是苏盈的天命灯。
忽然,不知从何处,一股奇异的、没有颜色的光芒照射在苏盈的天命灯上,虽然这束光没有颜色,但苏盈却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只见她的天命灯在这束光的照射下剧烈摇曳起来,随即,她能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身体当中。
这个过程不是很漫长,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苏盈便能感觉到这玄青色石桥对自己生出一种亲密感,从现在开始,这就是自己的点玄桥了。
她也能以精神体的形式显现于这座桥上,四周是一片粘稠的白色,只能看见自己那远处孤零零的启命桥,她心意一动,既能回到启命桥上,但在这点玄桥上,却连一步都无法迈前,只有等逐渐将深寒天赐领悟透彻,才能走出这座点玄桥去寻找第三座掌灵桥。
苏盈吟吟一笑,精神回归,待她睁开眼,已不见黑袍人的身影,她黛眉微蹙,旋即摇了摇头,不打算想太多,打算先试试自己的点玄天赐。
只见她玉手轻挥,那湖面上飘出一剔透圆润的水球,形状缓缓变换成一把长剑的模样,苏盈玉指再度轻弹,一股天命力渡到水剑之上,柔水转瞬之间化作了冰块,苏盈将冰剑握在手中,望着静谧的湖面,忽地失神起来。
她那娇弱的背影,透着几丝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