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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赵三公子邀约,李守仁心中嘿嘿一笑,这个时节,赵三公子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打定主意,去会他一会,自己呆在小院太久了,不能总是等着幸福来敲门,该出去活动活动身子骨了。
赵家是晋陵大家,赵老太爷也曾经出海贩货,赚下了大把的基业,膝下有两子两女。赵家大门巍峨,李守仁刚到门口,就被家丁迎了进去。
穿过宽大的宅院,里面丫鬟仆人来往,见了李守仁都躬身行礼,转了几转,很快便进入到赵三公子的书房。进到房门,只见一白衣人慵懒的半卧在椅子上,背对着房门,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仔细研读。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白衣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俊俏的粉脸来,“李公子,数日不见,如隔三秋。”
李守仁拱手道:“赵三公子,久违了。”他也不客气,便在赵三公子傍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书房倒不像是书房,而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处处飘散着淡雅的清香,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书架上放着一排排线装的书籍,以道家玄学居多,书桌上,铺开一张白皙的宣纸,一尘不染,旁边这是笔墨纸砚,还有一些水粉。书桌对面则是一面大大的铜镜。
赵三公子妙目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守仁,嘻嘻一笑:“李公子真是不世出的天才,刚一出道,便崭露头角,数月时间,更是万众瞩目,如日中天。让人好生敬佩,大丈夫当如是。”
李守仁被这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名声啊,是个负担,还是做个普通人好啊。名人,逛个窑子,也要藏头藏尾,怕被人认了出来。”
“哈哈哈……”赵三公子放肆的大笑起来,“李公子真是个奇人,敢说敢为,不愧为人中俊杰,令我十分敬佩。其实啊,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晃而逝,当及时行乐。”
他起身来到桌前,拿起旁边的一只细小的毛笔,在墨水里蘸了蘸,在宣纸上写到:“春风吹雨过晋城,杨柳千丝拂水轻。
一片落花无觅处,乱红飞尽不知名。”
一首诗写完,他细细把玩着手中的毛笔,一双俊目打量这李守仁,“李公子这等奇人,不知平生所好为何?”
“李某所好者众,遇一女子,终老此生;或呼朋唤友,纵情狂歌;或舞文弄墨,附庸风雅;或仗剑天涯,惩恶除奸……”李守仁站起身来,欣赏着他刚才写下的诗句,“赵三公子果然吟得一手好湿啊。”
“啪啪啪!”赵三公子笑意盈盈,鼓掌起来,“李公子果然是同道中人。”
李守仁玩笑道:“赵三公子,且莫要这般鼓掌,我怕外面的人有什么误会。”
赵三公子乐的直不起腰来,两眼飙泪:“李公子如此诙谐,真是越来越让人喜欢了。”他伸手去拿书桌上的胭脂水粉,对这铜镜,为自己补妆。
李守仁与赵三公子同出一室,感觉有些不自在,言归正传道:“不知赵三公子邀约李某,有何要事?”
赵三公子对着铜镜正在画眉,漫不经心的道:“听闻李公子与鬼手设下赌局,却不知道是何打算?”
与他所料不差,在满是黄金白银的地上任意的捡钱,谁又不眼红?人啊,纵然是装的清高,在利害关头,也会露出本色。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就再加钱。
“谁会嫌钱太多呢。”
赵三公子放下胭脂水粉,重新落座:“李公子看来有必胜的把握?”
“胜败乃是常事,输掉钱财可以再赚嘛。”李守仁缄口。
“这次可是举世瞩目啊,场外的人都纷纷下注,为了保证赌局公正,三河帮可是费力邀请了不少名士,连吴隐之、顾恺之请到了。”赵三公子又在嘴唇上抹了一抹。
“赵三公子乃清高之士,志向不在笔墨纸砚?不会也沾染了这铜臭吧。”
赵三公子站起来,拿过桌上的毛笔,笑道:“不错!金银之物,俗不可耐。这笔才是我之最爱啊。”他有些入神的打量着手中的毛笔。
“对了,你应该有个弟弟吧,上次咱们在你家酒楼也没看见。”
“哦,我这弟弟啊,就喜欢在外游历,一月也难回来一次。”
李守仁起身推开窗户,打量着窗外劳作的仆人,意味深长的:“鬼手数十年的功力,谁又赢得了他呢,又为什么要赢他呢。这功夫在诗外呀。”
赵三公子眼睛精芒外露,已明其意,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走到李守仁身后,重重的拍了拍他肩膀,“李兄之意,我已知晓,哎,对李兄,我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意啊。”他又有意无意的道:“李公子艳福也不浅啊。”
李守仁与赵三公子又说了几句话,便找个托词走了,和这不男不女的人相处,真是寒毛都竖起来了。
待李守仁刚一出门,赵老太爷悄悄的进入赵三公子的房间。
“君儿,事情如何?”赵老太爷一张干枯的脸,希冀的望着赵三公子。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这应该是鬼手与李守仁两人设的一个局。”赵三公子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的道。
“意思是鬼手会输?那咱们买李守仁赢?”
“不!应该买李守仁输。”
三河帮其余三人围坐在一起,谭洪看着那一纸契约,微微笑道:“二当家,你这回立下大功,帮中上下都受益不少。”
“那李守仁自以为天衣无缝,嘿嘿,这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鬼手眼露寒芒,一脸讥讽。
“这次咱们就剥了他的皮,还要抽他的筋,不但要赢他场上的银子,还要赢他场下的银子。仇儿,你现在就悄悄放风出去,就说李守仁曾经到赌坊和鬼手有两个时辰的详谈。邱当家的,等到赔率回落,马上下注我们赢,现在帮中有多少银两全都取出来买入!”谭洪下定了决心,将长满老茧的大手,狠狠的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都溅出水来。
谭仇在他义父面前再也没有以前的狂傲,毕恭毕敬的回到:“孩儿这就去办。”
谭洪回到卧房,一脸肃穆,独自坐在窗前。他脑中浮现出十多年前的往事,记忆中的人,有同生共死的兄弟,有蹒跚学步的侄辈,有和蔼可亲、白发苍苍的长者……这些人的音容相貌好像就在眼前。自己背叛了乞活军,虽然现在锦衣玉食,然而却日日受那良心煎熬,他现在也不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否值得。他决定要将功赎罪,将这次赚得的银两,亲自送往北方,送给他背叛了的乞活军,他要负荆请罪。他望着漆黑的夜色,眉头舒展,终于安然入睡。
随着赌局日期的来临,场外赌局的赔率也在不停的变化,随着大量的银子涌入,奇怪的是买李守仁赢的赔率渐渐小了起来,居然到了不可思议的一比二,远远低于以前的一比十,这让先下注的人高兴得合不来嘴巴,而买李守仁输的赔率迅速的为一比三。
一间茶楼里,几个豪绅打扮的老头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焦头烂额,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咱们也是有头有脸,名动四方的人物了,本来想拜访他李守仁,他却架子大得很呢,避而不见。”一白面老者脸色有些生气。
“你说,李守仁凭什么能赢鬼手?”
“人人都知道李守仁也赢不了鬼手,他还这样大张旗鼓的与鬼手赌,明面上是,李守仁必输无疑,暗地里却是他必定能赢鬼手,这两人应该是串通作局。因此应该买李守仁赢。”
“说不定他就是瞅准了咱们这样想,所以他一定会输,这样才好赚咱们的银子。”有人不同意的道。
“说不定他又瞅准了你这点,所以他会赢呢?”又有人不同意刚才这人的话。
越是讨论,越是复杂,好像都有道理,一层层分析下去,输赢都有可能,就不知道他李守仁猜到他们心思想到那一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