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一别多年，火掌门，嘿嘿，别来无恙啊！”游小满一行走近人群后，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秃顶老头贼眉鼠眼的望着站在山门前的火彩，猥猥琐琐的说到，在他身后跟着一众鱼龙混杂的人等，却不知是何方来客。
　　“呵呵，邢掌门，不知刮的哪阵风啊，竟劳烦你老人家亲自带人上我净瓶源来找麻烦了？”说话的自然是净瓶源的掌门火彩了，在她身后，跟着一众仙气十足的白衣女子。毫不费力的，游小满便在一众女子间，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火雨。看起来，火雨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一些，不知是否因为有了心事，尤其是在她那清尘脱俗的面颊上嵌着的那双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眸中，隐隐多了一丝踌躇，看得游小满心里一疼，恨不得立马就冲过去将其揽入怀中。
　　“误会，误会，”秃顶老头卖着笑摆着手说到，“我们天目湖原本跟净瓶源无冤无仇，只是我派大弟子乌洛兰半年前莫名其妙死于贵派山下，还望火掌门给我们一个说法。”老头子身后的一干人等听到这里，也跟着起了哄，一时声讨之音嚣闹不绝。
　　游小满听老者这么一说，方才心下一惊：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秃顶老头竟是天目湖的掌门邢天目。记得火雨曾告诉过自己，天目湖在八大门派中的建派时间最短，是一个叫邢天目的武学奇才，机缘巧合下获得了八大武印之一的震印，练成后一鸣惊人，相继打败多派高手并最终以自己为名开山立派。但是，这邢天目虽自身武功高绝，可无论是带徒弟还是打理门派都不甚擅长，固论起门派实力来，相当有限，仅与贺兰岛一并，堪堪挤入八大门派之列。也难怪这邢天目亲自带人找上净瓶源，天目湖中，自乌洛兰以下，确实再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弟子了。
　　“我听说乌洛兰死于一个刚修炼了几天天印武学的小孩儿之手，如此说来，只能怪他学艺不精咯？怎生邢掌门不知自省，还有脸上我们净瓶源来讨要什么说法呢？”火彩一向牙尖嘴利不怕事，说起话来，让人好生下不了台。
　　“哟，火掌门好厉害的口才啊！可我们香炉谷怎么听说隐风堂抓住那小孩儿后，是净瓶源向天目湖和龙骨崖通风报信，有意挑起三派的纷争，才使得乌洛兰英雄不幸陨落的呢？”邢天目尚未发话，另一个细柔的男声响起，来自一群面若桃花，衣着考究的男子。游小满一看，火气顿时升了起来，这一群阴阳怪气，挑拨离间的男子，不是香炉谷的人还有谁？
　　听到此处，游小满仔细环顾了一周，发现除了天目湖、香炉谷、净瓶源和与自己一同前来的念青冈外，蒙顶山和贺兰岛的人也到了。贺兰岛长居南岭，火雨对其知之甚少，故游小满不识得几人；至于蒙顶山，游小满一眼便看到了再是熟悉不过的冷脸小哥房当玉雄和黏在他身边的“救命恩人”蒙顶甘露美少女房当絮絮。说来也巧，游小满刚将目光投向蒙顶山众人，房当玉雄的目光便投了过来，与游小满撞在了一起，还对着游小满似笑非笑的抬了抬嘴角。游小满自然知道，自己的易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玉雄和絮絮，算是被二人认出来了。不过好在对方似乎没有当即揭穿自己的打算，向自己看了几眼后就转过了头去。
　　另外，八大门派中剩余两派之一的龙骨崖没有出现，估计是破六韩被游小满所伤后，自知占不了便宜便提前打道回府了；至于太白岭，其向来都不问江湖之事，此次无人前来倒也正常。可让人起疑的是，八大门派之上，现今的江湖霸主，向来喜欢凑热闹的隐风堂居然也没派人前来，不知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风铃子！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既然你们今日上得了净瓶源，就别指望能全身而退！”火彩眉头一皱，目光一斜，一股凌厉的杀气涌出，直指香炉谷众人。想来贪图女色的香炉谷和满门女弟子的净瓶源应是素来有仇，火彩才会见之即怒，放出这么一句狠话。
　　“哼哼，那就要看火掌门有没有这本事了！”被称作风铃子的香炉谷带头男子扇子一甩，鼻子一扭，不以为然的将身子转向了一边，挂在腰间的一对风铃随之叮铃作响。这人游小满倒是听火雨提起过，是香炉谷掌门风信子的亲弟弟，一身阴毒武功，在谷中也仅次于他哥哥，故风信子非常宠幸此人，将门内一干事务均交由其打理，是香炉谷名副其实的实权人物。
　　“火掌门，”邢天目见火彩和风铃子火药味越来越浓，赶紧插嘴到，“你还没回答老夫的话，乌洛兰之事，如何交代？”
　　“没什么好交代的，要战便战！”火彩一腔脾气，巾帼不让须眉，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毫不示弱。
　　“火掌门，别以为老夫怕了你！”邢天目好歹也是一派之长，几次被火彩顶撞回去，心下甚是不爽，要不是他向来谨慎胆小，今日又另有目的，早就忍不住动开手了。
　　咽了口唾沫后，邢天目才继续说到：“无论如何，我派乌洛兰之死，净瓶源都脱不了关系。只求火掌门能顾全大局，交出杀我乌洛兰的凶手游小满和天印武学。若是如此，乌洛兰之死，我天目湖便既往不咎，即刻下山，绝不再叨扰贵派清净。”话至大白，邢天目终说出了众人来净瓶源的真正目的。
　　“呵，好一个既往不咎！”火彩一脸不耻，“想二十年前，隐风堂放出谣言，称江湖第一大派打铁庄获得了天印武学，并由隐风堂上一任堂主夜皇带着八大门派前往打铁庄，与打铁庄庄主金无敌为首的众多高手血战三天三夜，一庄一堂和八大门派都死伤惨重，无数江湖豪杰陨落此役，最终却一无所获。虽夜皇堂主也在与金无敌庄主的交手中战死当场，但保存了大部分实力的隐风堂几乎在打铁庄役后的一夜间得以崛起，迅速扩张势力，收兵买马，几年之内，便成为江湖第一大派，取代了打铁庄的江湖霸主之位。”
　　“想不到三十年后，隐风堂故技重施，竟依然还有人肯相信，若武林前辈有在天之灵，不知该作何想法，邢掌门，你可对得起你天目湖在打铁庄一战陨落的同门？”火彩说到后来，语气中一半是愤慨另一半却充满了无奈。
　　“火掌门，任你巧舌如簧，今日若不交出游小满和天印武学，便一战难免！”邢天目盘算了一番，在场武功最高的就数自己和火彩，但净瓶源现是众矢之的，自然讨不了好，若能逼其交出天印武学，自己则大有可能独吞宝典，于是打定了不见宝典誓不罢休的主意。
　　“其他各位呢？”火彩傲首扫视了一番在场的各门各派，问到。
　　“嘻嘻，我香炉谷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风铃子说着将不轨的目光投向了净瓶源一众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弟子。
　　“我蒙顶山别无他意，只为求证天印武学之事而来，火掌门不必多虑。”房当玉雄也发话了，言下之意是不先出头，静观其变。
　　“我贺兰岛向来不涉中原之事，只是天印武学滋事体大，才不得以前来打扰，却是断不敢与众位英雄为敌的。”贺兰岛说话的是一个甚为年轻的男子，看其一身奇装异服便知不是中原人士。虽其言语中极为客气，但众人皆知贺兰岛修炼的坎印武学也属阳脉一支，哪有不觊觎天印武学的道理，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退避三舍，见机行事罢了。
　　“这是贺兰岛的少岛主牛安平，一身武艺深得其父岛主牛常危的真传，虽不及师弟，但在江湖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佼佼者了。”尹祥见游小满看着牛安平露出疑惑不识的表情，知其行走江湖的经验有限，故才小声为其解释到。
　　“念青冈呢？又当如何？”火彩见除了念青冈之外，其他门派都表了态，故出言相问。
　　尹祥转头看了眼游小满，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这才大声回应到：“念青冈与净瓶源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我等今日前来，只是奉雪封掌门之命来了解情况，并无染指天印武学之意，望火掌门知晓。”
　　“恩。”火彩点了点头，情况比预料的要好些，虽然各门各派都来者不善，但就目前看来，只有天目湖和香炉谷不好相与，其他各派都是观望为主，如能一举打败天目湖和香炉谷，当不会出了乱子。况且，在天目湖和香炉谷的来人中，只有邢天目能与自己相较，虽风铃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只要火泠能抵挡一阵子，等自己打败了邢天目，收拾他自不在话下。
　　想通了这些，火彩双掌一拍，“净瓶源弟子听命！”
　　“在！”净瓶源众人立身听命。
　　“结阵，进山门者，格杀勿论！”火彩两眼一闪，朝着邢天目看了过去。
　　“嘿嘿，火掌门，那老夫就得罪了。”邢天目自然知道火彩此举是在向自己宣战，见此战无法避免，只得干笑一声，上前两步，大吼一声“嗨！”，一股澎湃无匹的内力瞬间从其矮小的体内倾泻而出，在人群中刮起了一阵旋风。
　　游小满心中一震：我的乖乖，好强的内力，盛名之下，必然有两把刷子。天目湖镇派之宝不过一部震印武学，修至大成也不过修通阳震一脉。游小满如今已修通乾脉、震脉和坎脉三脉，但若单纯论内力，依然远远不如邢天目，可见邢天目的习武天赋和在内力上所下的功夫，确不是游小满所能比。
　　刚想到此处，火彩也出手了。
　　众人只见眼前一花，彩群飘飘的火彩已御空而行，一手背身后，一手持二指点向邢天目。指向邢天目的二指指尖起初只是发红，待快到邢天目身前时，已变成焰金色，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邢天目知火彩的厉害，若是被这两指点上，不死也得烧掉两层皮，于是不敢硬接，遂以攻代守，右掌一抬，平平拍出，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掌，竟拍出了轰鸣声，众人分明看到邢天目掌心窜出一股实质化形的真气，旋转着，呼啸着，冲着火彩迎面撞去。
　　“青冥幽火！——”火彩喝到，指间的金焰与邢天目的真气碰撞在了一起。霎时，狂风乱起，火光四射，离得稍微近一些的人都纷纷退了开去，生怕被高温烈焱误伤。
　　邢天目有内力防身自不害怕，但还是被火彩带来的高温呛的睁不开眼，他分明感觉到自己打出的真气与火彩的焰力缠绕在一起相互博弈，相互绞杀。邢天目的真力雄浑瓷实，火彩的焰力刁钻霸道，两股内力各有所长，互不相让，在搏斗中相互蚕食，又在蚕食中相互消耗。
　　这还是游小满第一次亲眼目睹一等一的高手过招，以前只知力有强弱，虽凭着小聪明偶尔也能使些巧，可跟火彩及邢天目两位将真力当做有形武器来相互搏杀相比，简直不堪一提。尤其是邢天目，原本以为其只是内力深厚，可现在看来，他不但内力深厚，且对打出的每一股真力都控制到分毫不差，全无浪费，火彩每一苗袭向的邢天目的火焰，都有邢天目为其量身打造的一股内力将其包围溶灭。
　　反观火彩，身为女子，却一身霸气，两指间似有发不完的金焰，随意挥洒，看似任意而为，但点出的每只金焰都似活物一般，调皮着从各个刁钻的角度袭向邢天目，看似人畜无害，却任谁都知道，只要稍有不慎，必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风铃子见邢天目跟火彩打得火热，一时之间难分胜负，知自己出手的时机到了。两手一叉，从腰间拔出两根非金非木的短棍，相互一碰，真气波向着火雨等人的所在震荡而出。
　　“上！”风铃子对身后的香炉谷门人喊道，一帮阴柔男子各自抽出各类兵器，饿狼一般扑向了净瓶源的一众白衣女子。
　　“布阵！烽火连环！”火泠娇声一呼，带领净瓶源众弟子结成阵型，一时白衣飘飘，英姿飒爽，好不壮丽。游小满不知他离开后，火彩已将净瓶源的大小事务均交由了火泠，此刻，火雨跟其他女弟子一样，默默守在阵中，由火泠指挥着，维持着阵型的稳定。
　　“哼，螳臂当车！”风铃子也不等门人赶到，手持短棍，当先冲了出去。火泠站在阵前，一剑破开了为风铃子打头阵的真气波后，也迎着风铃子一剑刺出，不取要害，偏偏直指其下身，毒辣之极。
　　“臭娘们儿！”风铃子头皮一麻，这要被她刺中还了得，当即掏出了看家本领：“棒打鸳鸯！”两根短棍灌注着内力迎着长剑的剑脊纠缠而上，这要是被打中，薄薄的长剑必折无疑。
　　“火龙蚀日！”火泠自然不傻，变刺为挑，剑尖一转，向着风铃子的喉咙割去，同时从剑尖喷出一簇真气凝成的热箭，虽不比火彩的霸道，但也蔚为壮观。
　　“来得好！”风铃子擅长贴身战，见火泠有意近搏，心下甚喜，两支短棍上敲下打，破去热箭后，跟火泠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另一边，香炉谷的其他人跟净瓶源的烽火连环阵已撞到了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不热闹。香炉谷的人胜在各类杂学诡计层出不穷，净瓶源虽势弱，但阵型巧妙，攻守兼备，一众女弟子齐心协力，故一时也不落下风。
　　游小满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飞刀，这是他昨日在净瓶源山下镇里修整时找来的，一般人用暗器习惯用轻巧的，利于控制和隐蔽，而对于游小满来说，控制和隐蔽已不是主要目的。此行上山，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一旦被人识破，杀伤和逃命才是最重要的，故他刻意为自己选了这么一种笨重的飞器，为的就是杀敌。当然，除此之外，其他各类暗器他也搜刮了不少，按照游小满自己的说法，武器这东西，管它好不好用，多多益善！现在看着净瓶源略处下风，为确保火雨师姐不会受到一丝伤害，故才先摸出飞刀，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在场众人都将一门心思放在战局中，但站在游小满身后的雪心却偏偏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小丫头，昨日听了师兄火烈对游小满的怀疑后，虽然雪心不愿承认，但却也心神不宁，一直在想此事。现场都已打得火热了，她却还兀自看着游小满的背影发呆，此刻见游小满悄悄摸出这么大一柄飞刀，惊讶得长大了嘴：这，也是苏嵘师祖教的吗？这么大一柄刀，都可以切菜了，还能当暗器使吗？何况，净瓶源的事，也与念青冈无关，己方本是来观战的，看小师叔的意思，似乎还有意出手？这样不会让念青冈多树敌吗？
　　游小满察觉到了雪心的异动，遂转过头看着她，微笑着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其保持安静。雪心还是第一次被自己所崇拜的小师叔这么近看着打招呼，本就腼腆的她顿时一羞，脸一直红到了脖根，未免失态，赶紧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小嘴。她还不知道，一种莫名的情愫自此已无声无息的潜入了她那静美无华的芳心，种下了奇异的种子。
　　“火海无涯！——”火彩见门下弟子的阵型久战之下渐渐显得有些吃力，不愿再与邢天目僵持下去，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也出手了。手掌朝天，手腕轻抬，先前被邢天目的真力冲散的数十枚金焰如同听话的孩子般，又全都回到了掌心之上，悬浮在半空。
　　“去吧！燃骨青灯！”火彩彩群一转，长袖一挥，这数十枚金焰刹那间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如流星般划破长空，争先恐后的向着邢天目疾驰而去。
　　邢天目见状，知不可再有所保留，原本想自己拖着火彩，让香炉谷去消耗净瓶源的实力，但现在看来，若不尽快拿下火彩门下的弟子，自己跟火彩的拼杀还不知鹿死谁手呢。遂一扬手，示意门下弟子出手协助香炉谷破除净瓶源的阵型，同时，双掌轮流迅猛拍出：“排山倒海！——”
　　众人这才算真正见识了邢天目的内力之深厚，只见其每拍出一掌，就是一面气墙，一掌又一掌，每掌都为自己和火彩之间铸起了一面无形的屏障，看邢天目这狂猛之势，似乎能无穷无尽的拍下去一般。
　　火彩刚召唤而来的金焰纷纷撞上气墙，撞破一面便小上一些，再破一面便再小上一些，到后来，一些原本就比较小的金焰就这样消失在了与气墙的较劲中，零零星星所余的其他金焰也越来越弱。见状，火彩干脆收回右手，撤指摊掌，双手同时平举，更多的金焰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飘上半空。跟着火彩双手画圆，金焰群也随之画圆；双手合十，金焰群也相继合拢；双手高举，金焰群也沉甸甸的升至上空。
　　“炼火地狱！——”火彩终于全力出手了，双手操控着上百枚金焰，开始对邢天目身前的层层气墙发起轮番的进攻，一时间净瓶源的山门前像引爆了火山，火光漫天闪耀，火星群魔乱舞，观战的众人纷纷运起真气抵御一波接一波的热浪，功力稍弱一些的，连头发都被烫得卷了起来。
　　另一边，净瓶源弟子组成的烽火连环剑阵原本还能勉强应付香炉谷弟子的围攻，可当天目湖弟子也加入战局后，顿时相形见绌，顾此失彼，在两派合围下应接不暇，已有个别弟子受伤退阵，眼见阵型就要崩塌，突然，一声清澈的嗓音划破天际：“火海无涯！——”
　　一个曼妙绝伦的身影，从阵中脱颖而出，一柄金红的长剑，带着一簇炽热的金焰袭向了正围攻剑阵的香炉谷和天目湖众弟子，看威力虽与刚才火彩掌门所发的火海无涯相去甚远，但单论气势，却已得七分真传。
　　香炉谷和天目湖弟子怎料阵中竟还藏有此等强手，看威势，甚至还要强于正与风铃子打得焦灼的火泠。未免被殃及，两派弟子均选择了撤武回防，净瓶源众弟子压力顿减，一时气势大涨，杀声如洪，连刚受伤退下的弟子都忍不住拔剑再次冲入阵中，大有一番要与同门姐妹同生共死的气势。
　　游小满心一紧，果然，脱阵而出的，正是火雨。只见火雨一脸通红，显然，刚才那招让净瓶源起死回生的火海无涯已让其内力消耗过度，可她依然手持长剑，亭亭而立，一马当先站在众弟子身前，直面数十位香炉谷和天目湖的弟子：好一位青云出岫的仙子。
　　“哼！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游小满的情人，火雨师姐啊！”原本火雨的仙名就广为传颂，后因游小满之事更是闹得江湖上人尽皆知，也难怪香炉谷的一位弟子只一见便认出了火雨。至于其他人，大多都只听过火雨之名却未见过火雨此人，现在再一看，当即惊为天人，无不垂涎。
　　“哈哈哈哈，如此正好，我们合力将之擒下，看游小满还不现身！”另一名天目湖的弟子听说是火雨，贪婪的咽了口唾沫，跟香炉谷的人打了个眼色。
　　“上！——”率先认出火雨的香炉谷弟子第一个忍不住扑了上去，就算明知道火雨不是他能占为己用的，但若能拿下火雨立了头功，回去之后，风掌门自然会大加赏赐，届时，在掌门之后一亲火雨的芳泽也未必就不可能。
　　净瓶源虽气势大涨，但论实力，迟早还会败在香炉谷和天目湖的围攻之下，香炉谷和天目湖的人都想通此点后便不再犹豫，也跟着冲了上去，眼见火雨等人将再次陷入惨烈的恶战。
　　“飕！——”刀光一闪，血光一片，众人尚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冲在最前的那名香炉谷弟子“噗呲”一声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严格说来，倒在地上的只是他脖子以下的部分，瞪着眼睛的他的一颗头颅却飞上了半空，被一柄近七寸长的飞刀卷着头发，钉在了净瓶源的山门之上，黏稠的血液从其脖子光滑的切口流下，越拉越长，越拉越细，像蛛丝般吊着血珠，轻轻摆动。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异常血腥的场面惊呆了，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火彩和邢天目也都停下手来，静静望着山门上被自己的头发悬挂着，随风摆动着的，死不瞑目的香炉谷弟子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