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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内城西门,又有别称叫做凯旋门,各地征战归来的将士们都是从这道门回来封赏的,杨树的祖父也曾走过几次这凯旋门,还是圣人亲自迎接的。
只是杨树就没有这么大的礼遇了。
此时往内城里一看,并排着站立在街道旁的人却是十分的多,密密麻麻的一直直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京城是一座很大的城池,从凯旋门进,途经回乡街,再转黑鳞街,又去圣祠路,最后又经过玄武巷,才能来到皇城面前。
雷虎最清楚这条路有多远,因为他昨天才走了俩遍。
而杨树走这段路需要七千八百余步,这是按雷虎与杨树步伐的差异计较出来的。
凯旋门是离皇城最近的一道城门,可是对于杨树而言,依然是有一段距离的。
整座京城分为外城与内城,内城里又分内城与皇城,皇城里还有一座皇宫,内内外外其实是四座团团围困的城池。
这内城街道旁的人都是等着看这位小诗仙今日想要闹些个什么动静,虽说有不少是真的冲着诗名而来的,但是也有不少是怀揣着其他心思的。
杨树来到了内城西门,冲着南边遥遥一拜,随即就地闭目养神起来。
街道上的人也没敢打扰,毕竟读书人的事,坏毛病多得是。
也没站立多久,眼前便来了一人。
“管饭”
来人正是杨树好友管范。
管范蹲了下来,轻轻抱住杨树“杨兄,事情我都知道了。”
杨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说“我今天来是为了讨债的,一起吗?”
管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立起来跟在后头,神色坚定的说了句“同行”。
整条街开始热闹起来,因为杨树开始说话了。
“今日诗会本是由我起,本意也是为了与众位探讨文学。”
说到此处,杨树停顿了下来,看了看街道上的面孔,有不少还是熟悉的,曾经也来过国公府拜访过。
街面上的人各怀鬼胎,光是看着脸上的神情,杨树就多少能看出来些东西。
“在下百步一停,作一诗词,大家也可以拿出自己所作,与我所作比较一番,如若我小胜一筹,还望与我同行。”
有人便问“为何要同行?”
说话的人是看不见的,掩盖在了人群之中。
杨树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我要借文坛的势,借你们的势,去做一件事情,如若我的诗能够令你们折服,便不问缘由跟我行一段。”
又有人问“诗会当以文学素养为重,何以利益染涂?”
这人杨树倒是看见了,正是一位衣冠整洁的严谨之人。
杨树叹了口气,遥遥一拜天下,大声说“我!上柱国镇国公杨鹏之孙,苏州布政司参政使杨敬德之子。自认才高八斗,难逢知己,天下文气已自取八九,现今斗胆请天下文人赐教!”
杨壮士之名还是有些令杨树不忍说出口,便说的是老爹的字。
说完杨树便开始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了起来。
而街面上的那文人那是面目呆滞,无话可说。
场面上不少好事的人出声开始数着步子。
“七十一”
“八十四”
“九十九”
数到一百,杨树停了下来,回首望南,那方向是苏城的城郊,有一片花田。
“别清宴”
“千里黄云白日曛
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弟杨树拜别凰县刘清宴。”
杨树的声音不大,有的人是听不清的,还好管范跟在后头,杨树念完一句,便会大声跟着念一句。
自此天下衮衮诸公都将认识清宴此人。
街道上不少的书生模样的人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衣冠,举步跟在了杨树与管范身后。
也有不少仍旧觉得不忿,仍然在道路俩旁跟随,却未曾跟在杨树后头。
一行人又开始走了起来,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三十一”
“六十七”
“九十五”
又到了一百步,也不知是第几次的一百步了,若是没有之前一段时间的准备,杨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首诗词来,一路上京的时间,纸张,毛笔也不知写废了多少,用尽了多少。
还好的是,有的东西刻在了脑海里面,生抓硬扯的也能找见些东西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道尽军中男儿的壮志与不甘。
回乡街的寓意也正是适合这首军帐之中的诗词。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渡阴山...”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回乡街的青石板,那份厚重的重量永远也压不弯边军将士的脊梁。
多少家仇国恨,多少生离死别。
壮志从军人未还,清明山间听女泣。
几首诗词说罢了兵士的故事,也说尽了这条街道的故事。
渐行之间,一行人从俩三人到七八人,又到了几十人。
回乡路走完了,眼前是黑鳞街。
黑鳞街与回乡街相连,故事也大抵相同。
黑鳞一名,是为的大华边军,大华的边军军甲成色深黑,用的是黑铁鳞甲。
黑鳞街走到一半,便可见京城之中最繁华的街道,南北大街横穿整座京城内外,途经南北内城门,各自相连南北市。
早早的便有一位太监在这岔路口等着。
也见到了许多铺开了案桌,手执毛笔的人士,也许是杨树的前几首诗让人折服,终于是见到了撰写的人。
太监笑呵呵的,慈眉善目者自然不会招人厌恶。
眼瞅着杨树许是累着了,站立都有些不稳,太监走上前来搀扶住这位七岁儿童,悄声说“杨小世子,圣人让我捎话给您,说你只管作诗,不论其他,今日过后天下将有一位诗圣。”
杨树也小声问“那圣人会为他们伸冤吗?”
太监点点头说“自然”。
杨树又问“那位王府的世子会如何?”
太监诧异了一下,还是说“圣人说了,你只管作诗不必言其他。”
杨树摇了摇头。
杨树此行不是为的名声,他很清楚,这次事件过后日子不会太好过,会得罪很多人。
作为心智已全的二世人来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还是懂得些的,只是他忘不了那位白衣素裹的女子坐在井口上说的故事。
杨树笑着看了看路边案桌上的人,大声问了句“准备好了吗?”
那些人也不知杨树这是何意,杨树却是迈起步子,示意身后的管范跟上,一行人没在理太监,又向着皇城走去。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这句一出,多少在场的人面色铁青,不敢书写,待到念完,又执笔。
文人大多就是这样的,虽然为世俗所牵绊,却也有着一颗向学的心。
军中诗词,杨树准备好的不多了,还好的是黑鳞街也快走完了,前面就是圣祠路,也是圣庙的所在,也是大华祖祭的庙宇。
这庙宇,放置的是大华历代功勋与皇帝的牌位,每年大典皇帝都会携着众臣前来祭拜。
大华的皇帝一年有俩次祭典,一次是小祭,一次是大祭,而这大祭说的就是这里。
杨树此行,并没有为这庙宇准备什么诗词,有的只是李太白的洒脱,没办法,谁让李太白仙气重名声重,诗句也多流传。
有十步杀一人的快意,
有古来万事东流水的洒脱,
有一杯一杯复一杯的情谊,
有清水出芙蓉的自然...
太白的诗太多了,也是从小折磨自己的罪魁祸首,念完诗,杨树心底不由得想到,于是苦笑一声,大声说“天上仙众三万余,不如人间一太白。”
这话一说完,可把场面上的人弄的迷糊了,这太白是谁?能媲美天上仙众?听着这意思,天上三万仙不如人间一太白?
也没人敢出声问,毕竟今日成诗太多,大部分人还在哼哧哼哧的记写不停,一边撰写着备注,一边还要写清楚杨树念诗时候的神情动作,可是难为他们了。
正好来到圣庙之前,杨树停下脚步,随意找了个石阶便坐了下来,招呼着身后的人一起坐了下来,歇息一会。
只见杨树刚刚坐下,就有人递水过来,来的人杨树还认识,正是那日倚翠栏的唐余庆。
杨树喜见故人,笑哈哈的打趣“唐大才子,也来凑我的热闹看吗?”
唐余庆稍显尴尬,坐到跟前来,叹了口气说“曾经管兄与我说,杨兄非是人间物,我是不信的,今日跟了半日,我才明白过来。”
杨树一看这小子深深被自己给迫害了,赶忙就安慰起来。
“别看我今日作诗之多,你没有注意听吗?其实好多诗词罢不过是前人自有其意,我大致更改了一番,拿出来用了而已。你说我一个七岁孩童哪里懂什么军情民意?更别说那什么壮志未酬之苦楚,所以前人才是高过我许多。”
唐余庆哪里肯被这样的说辞就打消消极的心意?摇了摇头,又对着杨树大倒苦水。
搞得杨树那是拿他没了办法,也不能真的说这些诗词不是自己做的吧?就算是让人查遍天下书籍也查不到出处的,况且这话说不得,不然这世界的文人真真正正的仇视自己,只能由他们来问,自己来答,然后慢慢把这里边出现的问题圆过去。
最后只能由杨树喜提一枚小迷弟作为终结。
就在杨树一行数百人休息的时候,一匹快马,从西门而入,疾驰而过圣祠路。
杨树疑惑的问身边的人说“这内城里边不是不准骑马,只需慢行驾车吗?”
管范摇摇头称不知,想来唐余庆也不知,毕竟这俩人都不是京城人士。
“杨先生,您说的没错,内城里边是这么回事。恐怕这骑马而来的,想必是边军快报,不然其他人士是不许快马而行的。”
给杨叔解惑的是一位京城的老学究,也不知道老学究怎么肯称呼杨树一句先生的,反正杨树听着这位老人家叫自己先生,那是鸡皮疙瘩起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