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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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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华朝的民众爱国之心那是毋庸置疑的,要知道这大华朝可是天下第一的大国,百姓对自己国家的这份自信与自傲也是独一份的。
  上一位皇帝陛下,曾经打穿了西边的诸国,一年一度的上元灯会万使朝华,京城之中来自四方诸国的使节那是常驻的,而京城也是面向整个世界开放的,不少的他国王子公主都久居大华京城,当然也是有质子的嫌疑。
  灯会原本只是个小地方的习俗,听人传闻,好像是北边的一个小村子里曾出了位仙人,人心本贪,人人都想着鸡犬升天的事,因此小村子里的人就会在正月过半,花好月圆之际,放一盏灯火向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又或是心底里的小愿望。
  因为啊,那位仙人曾说,天上的仙人们也恰好会在今天端坐云间赏月。
  如若是花灯到了云间,遇上了当年那位仙人,恰好的就看见花灯,正逢心情舒畅,也许就会实现村里人的愿望。
  虽说上一位皇帝打出来了个万国来朝,终将青史留名。
  而如今这一位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灯,未有上位之前便打的北边那是风调雨顺,连年丰收。
  北边的游牧民族不敢来劫掠了,老百姓们日子就过得好了,庄稼也丰收了。
  只是这位天承帝,自打上位以后,那是醉心帝王之术,常年累月高坐庙堂之上,与朝臣是频频上演勾心斗角的大戏。
  如今大华早已不是当年,虽是看似泱泱大国,却早已埋下伏笔,一切不过水中花月,终究无根底。
  京城,皇宫。
  天承帝喜好呆在邀月楼,总有人说这座楼阁是当今圣人心中的写照,妄想邀请天上的仙人下到凡间来,至于下来了以后,皇帝想干什么却没人敢乱说。
  宫里人心知肚明的则是,这位皇帝权势之心极重,便是对自家儿子也不愿轻易放权,对各方大臣的猜忌与制衡从未停止。
  邀月楼原本并不是这名字,只是圣人喜欢叫这名字,便让人换了门牌。
  这楼原本是个存书的阁楼,空间并不是很大,上下不过五层。
  楼阁内外随处可见的亲卫,寒甲阔刀,头插一掌长的翎羽,中间绯红,俩边蓝白。
  楼阁很安静,木质门窗上装满了琉璃镜,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人说话,里面的人却看得见外面人的动静。
  第四层的位置里,有个君臣相宜的场景正在上演。
  “左相,你说朕那妹夫该给个什么位置?”
  原来正是左相贾之之与当今圣人。
  “臣听圣人的。”
  左相是个精神气十足的人,与天承帝差不多的年岁。
  “听朕的?可朕想听听你这吏部尚书的意见。”
  一般来说吏部尚书掌管百官的职位变迁,应当是右相领职,只是这权相贾之之深得圣人恩宠,兼领了吏部与刑部。
  而右相则是领了兵部。
  兵部与吏部向来权重,都是内阁辅相才能担任。
  当然,换句话说只有俩部尚书才能做相爷。
  “臣是圣人手中的利剑,圣人往哪边挥,臣就往哪边砍。”
  贾之之端坐在一把椅子上,没抬头看天承帝。
  权臣比较好的待遇,也许就是不用跪着听皇帝的话。
  仔细一看这阁楼虽然说是藏书的,可是这四楼里边到处塞满了军甲,弓弩。
  毕竟当今圣人曾在关塞戍边,半生弩马不见得能放下。
  “是吗?那不如吏部尚书如何?你这么多年俩头兼顾,也是疲累。”天承帝就站在左相的对面,跟前是个木工作业的桌子,手里拿了把削木的刀,正自己编制箭羽。
  说完皇帝还示意楼里的老太监给左相倒杯水。
  “太快了。”左相接过身边老太监递给的蜜汁。
  皇帝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箭羽,盯着左相看。
  看着看着,才笑呵呵的对老太监说“看看,这权相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左相喝了口蜜汁,才抬头陪笑着“臣听圣人的。”
  老太监不敢接话,站立在侧,微微发抖。
  “呵呵,你是内阁左相,你听我的?”皇帝走了一段,来到离着左相不过三尺的距离又说“贾党的人怎么想?”
  左相起身跪俯,让人看不见脸色,也听不出情绪“朝中没有贾党,只有圣人一党。”
  皇帝扶起左相,略带惊讶的问“你这好端端的坐着,为什么要跪下呢?”
  左相顺势而起,说“有的时候该跪着听圣人教诲的。”
  “是吗?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好好坐着说话。”皇帝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椅子不舒服,给你换换?”
  说罢,老太监赶忙又搬来一把椅子。
  左相稳稳当当的又坐了下去,才轻轻笑着说“椅子稳当,不用劳烦公公更换。”
  “既然舒服了,那就能说说杨敬德的事了?”敬德是杨树的父亲杨壮士的字,一般来说直呼名字是不礼貌的。
  左相点点头,思衬了一番,皇帝也不着急,慢慢等着。
  “可为侍郎。”左相这般说。
  “哪一部的?”皇帝不知不觉又走到另一侧的榻上静坐着拿起本册子翻看着。
  “臣听闻兵部王侍郎,年迈请辞。”
  “可朕没收到王侍郎的奏折。”说完又对边上的公公问“是不是拿漏了,去查查。”
  公公听见了差遣,答了声喏,便缓缓要退去,只是下一刻,又不用去了。
  “只是听闻,想来明日早朝会亲自提出。”
  “哦,左相不愧是权相啊,朕不知道的事,你也知道。”皇帝淡淡的说着,手里的册子却放了下去。
  只见左相又起身跪俯。
  “你这是又怎么了?”皇帝也没起身去扶左相,只是问。
  又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太监说“把我的那把椅子搬过来给他坐。”
  殿内的人都知道那把椅子是龙椅。
  太监没敢搬,左相也不敢坐。
  皇帝眼瞅着这一幕,有些生气“朕的话不管用?”
  是对太监说的,才说完太监就跪在地上发抖,也不敢说话。
  皇帝盯着看了一会,站起来,走了一圈。
  “你看看,这人不听话就算了,还动不动就跪着不起来,是要我扶你?”这句话前半句是冲着左相说的,后半句是问太监的。
  左相这时候接话了“圣人,臣管吏部,官员变迁自当向臣先报,才会到内阁备案。”
  “哦,是啊。吏部管的就是官员变迁。”皇帝好似是才醒悟过来。
  “行了,别跪着了,朕懒得去扶你。”左相这才爬起来,又坐回原来那个椅子上。
  “你也是。”皇帝淡淡的说,太监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的,可是却仍然不敢起来。
  皇帝似乎没心情再去管那个太监,也没说什么。
  “我听说,刘按察被你下了大牢?”
  左相回“御史台奏报,七年前鲁州民荒致死的数量查明了,共计七万六千四百一十三。”
  “这事与他什么关系?”
  左相回“当时的鲁州右布政使正是如今的苏州刘按察使。”
  “哦,好像是这么回事。”
  左相又说“瞒情不报的就是他。”
  “嗯,御史台做事越来越上心了,查个人数查七年,真是兢兢业业啊,想来是不会有错漏了。”皇帝略有感慨了一番。
  皇帝想了想又问“那把人下了大牢这事朕没下过旨吧?听说是刑部做的?”
  从二品的封疆大吏下大牢是需要皇帝亲自下旨的。
  左相脸上这才有了些表情,似是恐慌,又似是坚决“回圣人,这是圣人的意思。”
  “朕的?朕说过这话?朕怎么不记得了,你倒是说说。”皇帝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侧向左相一面。
  “是臣揣测圣意,替圣人办的事情。”左相慢慢的起来,又跪下,才回话。
  “呵,你倒是有心。”皇帝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又向后坐了回去,只是这次皇帝没再说左相跪下的事,只是由着他。
  没多久皇帝又问“御史台那边奏报的是右相的人报?”
  “御史台六部的人无权插手。”左相依旧跪着说话。
  皇帝拿起了一本放在榻边上的书籍,翻了开来,看了一会,又想起什么,才说“下去吧”。
  左相回“是”。
  这时候左相才慢慢起身,缓缓出去。
  人走了没多久,皇帝起身走到木工作业的桌子跟前,拿起一张弓,拉了拉,又看向跪着的太监。
  “洪公公,那把椅子拿去烧了。”
  太监连忙爬了起来口称“喏”,抱着左相坐过的椅子就快速且小步的出去,门口的位置有玄关,玄关是透明的,有层琉璃镜,只是中间有一道琉璃镜是没有的,框角还有凿痕。
  玄关外边就排列着俩对整整齐齐的禁卫。
  外边的人不敢看里边,里边的人看外边却是清清楚楚。
  玄关的位置有块硕大的牛头骨,这是吐特尔那边的习俗,吐特尔的猛士会佩戴着这样的面具,这一块正是天承帝当年亲自取回来的,只是上面插满了箭。
  洪公公才跑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呼啸的风声,登时后背冒汗,头皮发麻。
  “把他们俩都烧了。”这里的俩说的是一把椅子和一个太监。
  不一会,屋子里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几个人,就拖着太监和椅子下了邀月楼。
  ......
  苏城。
  封狼巷里国公府。
  杨树正待在院子里,自己家的院子是有池子的,池子还不小,有很多鱼,杨树很喜欢看着池子里的鱼游来游去,有时候能看上一天。
  而今天的杨树是在等消息,也是在反思。
  杨树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是盲目的,也是自信的。
  很多时候的自以为是,往往就是事情失败的原因。
  而且过分自信,也会让人放松警惕,做事情也不再沉稳仔细。
  他总觉得这一整件事情,绝对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王府那边一步步与自己走到这份田地,绝对不是偶然。
  杨树不是傻子,虽说一开始他很看轻这些古人,也看轻了这个世界,也正是这种轻视,让他一步步走向失败。
  杨树唯一能判断出来的就是袁先生也参与了其中。
  杨树曾经也试探过袁先生,但是得到的反应与答案,让杨树明白这件事情袁先生在其中并不是什么主谋,只是顺势而为,也是借势而为。
  有的时候,他很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只是不解,这样的代价与得到的东西,对于袁先生来说,真的值得吗?
  至少,对于杨树来说,他接受不了的。
  主谋到底是谁?
  杨树想了俩天,没有答案。
  正在杨树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人来了。
  这人是雷虎,不得不说会功夫的,就算是受伤了,也是好的快。
  当然,雷虎原本就受伤不重,只是脱力居多,不然那天袁先生也不会对杨树说人没事的。
  所以这与雷虎受伤不重也是有关系的。
  “少爷,袁先生说消息来了。”雷虎还是有些腿脚不便的,毕竟才三俩天,只是没什么大碍了。
  “你怎么出来了?不好好躺着?”杨树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欢喜。
  雷虎晃了晃身子,张了张手臂,还特地的拉开衣服,让杨树看到里面的伤口结了疤。
  “这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再说整天躺着不舒服。”雷虎也笑哈哈的说。
  “你说你,上次违抗我的命令几次了?”杨树拍了拍栏杆。
  “我那不是担心你有事吗?这怎么还怪起我来了?”雷虎也是大大咧咧的就坐在杨树边上。
  “你这怕是死猪的皮不怕烧,早就习惯了不听我的,只是可怜了我这个主子,说句话都没人听。”杨树还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
  只是还没说完呢,就把自己逗乐了,雷虎也跟着傻乐。
  俩人也没在过多纠结那天的事。
  “什么时候?”杨树知道袁先生的消息指的是欣如烟从大牢押往刑场的时间。
  “明早。”
  “老太监那边说了吗?”杨树问。
  “说了,杨公说他知道了,明天一早就会跟着我们。”雷虎摸了把鱼饵。
  杨树点点头,没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换了一个“你说要是池子极深,但是又得看清池子里边到底藏了什么,该怎么做?”
  雷虎另一只手摸了摸脑袋,想了会才说“读书人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说完还疑惑的看着杨树。
  杨树点点头,又接着看那些鱼。
  雷虎更困惑了,心想着少爷今天怎么也不跟我互怼了,往日里我要这么调侃,他可忍不住。
  但是也没问。
  忽然雷虎向池子里洒了刚才抓在手里的那一把鱼饵。
  杨树看见很多不曾露头的鱼纷纷浮出水面,看着呆了,也开始笑了起来。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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