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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看起来就这么像傻子么？
我有点生气，但没表现出来。
跟李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也笑呵呵地看着他，道：
“价钱好商量，不过我有个疑问，先生这眼睛是瞎了么？”
“我自小双目失明，好在跟随家师学了身以气观人的手段。”
我听完笑了，问什么叫以气观人。
“以气观人，就是感受周围的气场变化，根据一个人周身所散发的气观察一个人的年龄、气运、动向等等。”
见他开始吹牛X，我赶紧附和：
“那不是跟没瞎一样吗？你这是高人那。”
那人听完我的话还在笑，站在一旁的李胖子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
李胖子伸出手够到男人脸上，一把揪下了男人脸上的胡子。
我不急不忙，趁着他还在发愣，一把摘下了他的墨镜。
墨镜底下是一双瞪的溜圆大惊失色的眼睛。
“我就说这大师的声音怎么有点年轻，原来是胡子没粘牢。”
面对我的讽刺，男人只是冷哼了一声。
李胖子扯着嗓子笑了起来，道：
“我擦，小洛，可以啊，这你都看得出来？”
合作顺利，我偷偷跟他竖了个拇指。
扮相被识破，这神棍并没有慌，揉了揉被撕得通红的嘴，道：
“这个叫生意相，扮相是假的，但是手段可是货真价实的。”
我不得不开始佩服这神棍的心理素质。
不过仔细看清眼前这人的真实样貌，我忽然感觉有几分熟悉。
而且越看，就越觉得眼熟。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抹着鼻涕玩虫子的小孩模样，我终于架不住心里的好奇，试探地开口：
“李潘？”
只见他猛然地扭过头，惊讶地望向我。
“郑洛？！”
他眼中的惊讶更胜，转而变成了满眼的喜色。
“我说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差点以为城管又来钓鱼执法了……”
见到这一幕，最惊讶的是李胖子，他看了眼手上的假胡子挠了挠脑袋，道：
“看不出来你这人脉挺广啊，还认识神棍呐？”
“我去你大爷的，这我小学同学。”
我对李胖子解释完，转头又询问起李潘来：
“当初你这一毕业人就不见了，我还找你来着。没想到今天在这碰见了……”
这么多年没见，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问的时候其实并没抱多大希望。
李潘粲然一笑：
“上次见面还都是小孩呢……”
似乎还有话似的，沉默了一会，他继续道：
“今天这摊摆不成了，你俩要不上我家里坐坐？”
我赶紧摇头，彭灿都成睡美人了，我俩这还一点眉目没有呢。
“这样吧，我请你吃顿饭，就当砸你招牌的赔礼了，正好咱俩也能叙叙旧。”
李潘本来不答应，但是架不住我和李胖子前后夹击，最后让我俩抬着胳膊拎到了饭馆。
灵烟寺附近大多是些卖伸向佛像的，中间夹了几个汽修和营业厅，吃饭的地方就看着这一个。
叫了几个菜和几瓶啤酒，我和李胖子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看着我俩这宛如半年没吃过饭的样子，李潘笑了，也dong
开始李潘还有点放不开，但随着啤酒一点点下肚，话匣子也就慢慢打开了。
原来这小子小学毕业爸妈就离婚了，他跟了他妈搬到了这座城市，所以后来还在老家的我就一直没再见过他。
“那你后来怎么干起来这个了？”
我点上根烟问道。
李潘苦笑着道：
“哪有人愿意干这个？生活所迫呗……给我也来一根。”
接过烟，李潘脱下黄色的道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胸前已经被汗浸湿了。
我听他继续讲道：
“那会家里特别困难，我那混蛋老子知道了也一点消息没有。我妈没招了，一个人打三份工，天天凌晨回来早上就得走。强撑着非要供我读初中……国家宣扬九年义务教育，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别的不说，一年光校服我就买了四套……”
他满脸通红，把烟掐在倒了水的烟灰缸里滋啦啦的响，又把杯里的酒倒进肚子里，叹了口气：
“我妈说知识改变命运，是，她说的对。但是命运还没等变，她身体先不行了。
那天回到家的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她还在家没走，这要是以往她早去上班了。
我感觉不对，就去叫她，但是偏偏怎么叫也叫不醒。
医院也没查出来什么毛病，说是劳累过度，歇歇就好了。我信了医生的话，把她接回家里，但是这一睡就是七天……”
“第七天晚上，我放学回来想去给她擦脸擦脚，结果过去一看……人已经不在了……我也就辍学了。”
他声音很沉，但仍旧能听出言语之间起伏的感情。
我和胖子听得很难受，张了张沉重的眼皮，却不知道怎么回应。就听李潘继续讲着：
“后来，我碰上了现在的师父……就是这条街灵安阁的老板。从他那学了这个行当……虽然大部分都是骗人的吧，但好歹也是个能活下去的手艺。”
他自嘲地笑笑，打了个饱嗝。
李胖子这时候突然用胳膊肘拱了拱我，小声地道：
“小洛。
你觉不觉着，他妈那事，和彭灿有点像啊？”
我听他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回头看像胖子，这长满肉的大憨脸看着都比平时聪明了不少。
前一天好好的，然后睡着了叫不醒……
这他大爷的不就是彭灿么？
“李潘，我问个事你别生气啊……是关于阿姨的。
她出事之前，去没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潘听完琢磨了一下，道：
“她经常换工作，当时我还在上学，知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
“但是？”
“她出事的前几天，和我说找着个特挣钱的活，一天能挣一万多。我听着都觉得像骗子，就劝她别去。但是她到底去没去我也说不上。”
他忽然探过头来，问:
“你们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让人害死的？”
我和胖子没有接话，虽然脸上看不出，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巨浪，正处于无比的震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