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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天苑门口，天色已然擦黑。
苏红靠在车门上，冲安乐嬉笑道：“安乐帅哥，刚刚我的表现是不是很给你长面子？还有我说的话，酷不酷？”
回想起刚刚苏红放箭时的神态，安乐心中一动，“你放箭到是很果断。”
“你是想说……杀人不眨眼吗？”苏红反手摸了摸弓弦，“裁决部任职的，能有什么好人。别看蒙樱空整天呆里呆气，她手上染得血，怕也少不了……”
好人？
心中默念一遍，安乐露出温和地笑意，“回去后，需要我给你进行一下心理疏导吗？”
莫名的，看着面前青年的小脸，苏红脑中一根弦猛然绷紧，抚摸弓弦的手更是一勾，差点反手摘下硬弓。
“不……不必了。”她强笑一声，“安乐帅哥看来挺喜欢给人做心理辅导啊，我就算了。”
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安乐点点头，从另一侧坐到车上。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交流。
苏红专心开车，而安乐则闭着眼，回想着刚苏红放箭的神情，有些……垂涎。
直觉告诉他，如果能吸收苏红的记忆，然后融合进疯狂人格，那自己……应该会强一些。
但是她拒绝了，安乐并不想偷偷摸摸的获取，因此只能作罢。
毕竟，他想要对方的杀戮情感不假，但是记忆一旦共享，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你的能力，能共享别人的记忆。”
突兀的，苏红开口说话，她握着方向盘，沙哑道：“非战斗型能力者，其实有时候，真的比我们这些人，要可怕的多。共享记忆，想想都让人……害怕。刚刚裁决部都没发现沈书的秘密，而你只需要那么一下，他所有的秘密就被你知晓……”
缓缓睁开眼，安乐看着身边的苏红，温煦开口，“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可怕，相反，记忆共享是一件很舒适的事。对被共享者来说，可以模糊理解为，一个虚幻的人，从小到大都陪伴着你，危险时，开心时，无处不在，随时随地。”
“无处不在……”
苏红喃喃一声。
安乐瞥了眼车表盘上的一百八数字，淡淡点头。
“可是我看到的描述上说，被你共享的人，会对你产生依赖性。”
将座椅后调，安乐仰躺下去，“相比于依赖这个词，我倒觉得信任更合适。对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潜意识默默陪着你的人来说，世上还有人比他更值得信任吗？”
“有区别吗？”苏红淡淡一笑。
安乐瞧着她的侧颜，笑道：“至少听着，无害些。”
“呵呵呵……”
苏红笑了。
接着，安乐别随意问道：“上面派你来，有关于我的任务吧？马忠跟小空没什么复杂心思，王大山走后，是得再有个人来。可以告诉我吗？”
吱……
车子猛然急刹，在路面上留下一道极长的刹车线，然后便将她愣了一会，这才尴尬道：“我下去买包烟。”
依旧笑得温和，“你随意。”
匆匆打开车门，苏红快步走下车子。
看着她的背影，安乐眼神恢复漠然。
向她释放信号，上面的人知道后，应该会有所举动吧？
会选择摊牌吗？
……
…………
马路对面，一处阴暗巷子里。
苏红深吸一口烟，然后掏出了手机。
说了一阵后，她忍不住询问，“需要……告诉他真相吗？他肯定察觉出来了，我怕这样藏着掖着，会适得其反。”
对面沉默一阵，然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不需要管这些。”
烟头明灭，苏红嘲笑道：“我想被他共享记忆，可以吗？反正我知道的也不多。”
“不允许！务必保证自己不能与他进行任何接触！”对面女人肃声说了一句，然后语气又慢慢温和下来，“别乱来，明天的任务结束后，计划也会随之结束。”
“知道了。”
挂断电话，苏红掐灭香烟，转身走向车子。
而电话那头，白大褂女人将手机缓缓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瞧着满桌子的文件档案，眼底流露出一丝自嘲。
桌子对面，身穿黑色制服，一丝不苟的男人望着她，“想明白了，真决定结束种子计划？”
“嗯，”白大褂女人点点头，苦笑道：“刚刚小米他们传来的记录，我看过后，才终于明白。对于一号来说，什么建设都是没用的。明天任务结束，直接启用一号。”
面露犹豫，男人试探询问，“若是一号最后也跟二号一样……”
“那没办法。”女人拿起桌子上安乐的照片，端详好一阵，才喑哑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引咎自戕，耽误大家这么多年，是我的错误。”
“你别……”
男人焦急起身。
女人却冲他摇摇头，带着一丝悲哀道：“别说了，真到了那时候，就只能上报最高议会，裁决部无能为力了。说不准，还真就只能执行你的方案，放他们过来，动用大杀伤性武器。”
“我想不明白。”男人重重坐下，眼神有些不甘，“凭什么那个‘门’只对我们有限制？我们过去只有不规则的两米通道，他们却能将几十米的怪物传送过来！”
“涉及空间之类的，我不懂这个。”女人趴在桌上，无力闭眼，“其实所谓的种子计划，只是我的一点执念罢了。就算一号建设成功，也不能保证他的能力对那些东西有用。而且，就算有用，万一对方没有弱点呢？”
咚咚咚！
外头敲门声响，随即便听到有人大喊，“报告！西北边境发生Y国异能者暴动事件，死伤民众千人，最高议会指示，裁决部出动！”
“该死的！”狠砸一下桌案，男人猛然起身，将帽子戴正，冲门外怒吼道：“怪物老子没办法，但这些杂碎也敢闹腾？！电传北地六省，C级以上，S级以下裁决者，集结西北边境！这次，老子教他们知道什么是疼！”
女人猛然站起，皱眉道：“这么多人，你要做什么？”
“叫他们知道怕！”扶着帽檐，男人红着眼道：“等着吧，真到了那一天，看我敢不敢把所有人拉下水！没了我们的世界，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说完，他带着一身煞气，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