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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彡索性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认真听起来。
男人的语调很平缓，声音有些干涩，听上去不像是经常给人讲故事那种人。
但是檀彡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体型发福的中年男人有很多故事。
男人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一边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将自己的语言更加生动的表达出来。
古时候，有一位壮硕的丑媳妇，送相公进京参加科举考试。
天遂人愿，相公一举中第，于是就住在了京城。
丑媳妇带着一儿一女前往京城投奔自己的丈夫。
夫妻见面欢天喜地。
三月余，丑媳妇心绞痛死了，死状极其狰狞。
相公嚎哭无泪。又过月余，娶宰相女入门。
三年之内，前妻所生一儿一女相继病逝。其年不足十岁。
相公极为悲伤，常常独自站在亭廊处黯然失色。
府中有一老妪，因见相公伤心，遂对其言道：“我夜梦丑夫人，她对我说她们母子三人已经在地下团聚，过的很好，希望相公不要过于思念，以免伤了身体。她还说，不久即要投胎，回到府中，与相公重逢。”
相公熟视老妪良久，说：“好，好，好……我等她回来。”
又一年之后，老妪死，新夫人怀上了身孕。
相公时常坐卧难安。
新夫人问相公：“何以故？”
相公回答说：“恐我命中克妻克子。”
新夫人笑着说：“不妨，找先生破解。”
相公访遍京城，请来一位先生为自己解疑。
先生定神良久，在纸上写下一首偈子：
马头生角牛生翼，
仙人重重尾随行。
非是天上真三昧，
秋后芭蕉夜雨声。
相公不解，重金求先生开示。
先生终是不语。
是年中秋节过后，新夫人产下一女，相貌极为丑陋，形如枯柴，皮肤黝黑，无耳短鼻，方口双瞳，犹如罗刹。
相公惊怖不已。
新夫人也因难产而死。
……
檀彡猜想，这位相公应该是贪恋荣华，害死了前妻和儿女，为了掩盖真相又害死了那位老妪，最后招到了报应。
男人轻轻一笑，说：“你只猜对了一半。”
檀彡问道：“这么说，这个故事里面还有隐情？”
男人接着说道：“这个故事里，有一个人一直没有露过面，却又非常紧要。你想想，他是谁？”
檀彡恍然大悟，说：“莫非是他！”
男人笑道：“不愧是写小说的，稍微提醒一下，就猜到了。”
檀彡不寒而栗。
男人说：“你应该已经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我就不多做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