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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云缓缓飘过来，阳光渐渐暗淡。
男人的脸上倏忽之间浮现出诡谲的笑容，一现即隐。
男人说：“虽然我没有证明自己的观点，但是你也赞同：语言在特定的条件下有可能无法准确表达含义。”
檀彡点点头。
男人笑道：“在这一点上，我们达成了共识。”
檀彡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男人接着说：“我们不妨在这个基础上，将话题再深入一点。”
檀彡又嗯了一声，略显迟疑。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完成，真的有必要跟一个陌生人探讨这么抽象的学术问题吗？
男人没有给他拒绝的间隙，直接说道：“我对你说，这位子有人，让你产生了误解。按照你的说法，这是由于我没有正确使用语言导致的失误。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在日常生活中，类似的失误比比皆是。那么我们现在正在使用的这套语言系统真的完美吗？”
檀彡犹疑地摇了摇头，说：“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
男人紧接着说：“既然如此，你思考过这种不完美，可能给人带来什么影响吗？”
檀彡没有听懂，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说：“你是一个作家，能够熟练的掌握语言文字，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但是一部小说是由很多文字构成的，在字里行间难免会有作者自身也发现不了的错误。”
檀彡点点头，说：“这是很难避免的。”
男人说：“你有想过，这种错误有可能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之下，酿成巨大的灾难吗？”
檀彡不明就里。
男人继续说道：“当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小。就好比飞机坠毁一样，发生的几率非常小，可一旦出现，就必定是一场浩劫。”
檀彡听懂对方的意思了，但是又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男人的语气仍然很稳重：“想一想，你的作品，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吗？”
檀彡一惊！脊梁骨打了一个寒颤。
男人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檀彡的反应。
檀彡的脑海里闪电一般地出现一个画面：某个寂静的夜晚，某个阴暗的角落，某个陌生的读者，以及特定语境下的某段文字……
男人玩味着檀彡的表情，也看不出男人心底的盘算。
檀彡觉得自己仿佛被对方琢磨透了，有一种赤身裸体的羞耻感。
男人终于开口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几乎为零。我只是突然想到这里，就随口这么一说。”
檀彡这才稍微缓过一些神来。
男人转换话题，问道：“说到这里，我很好奇，你能告诉我，你正在写什么吗？”
檀彡淡淡一笑，说：“一个很无聊的故事……”
男人问：“能跟我简单说一说吗？”
檀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如果你愿意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