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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崖底，岳不群再次整理了一下长衫，同时抬头看了一眼山顶方向。
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回荡着刚才那名弟子“老汉推车”的BGM，这种极具写实感的描述，让岳掌门总是不可遏制的联想到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老婆。
嗯，枪有点不稳。
想着，岳不群假意低头整理衣衫，顺势抚了抚下身。
嗯，不错，压枪的技术不减当年。
心中有些得意，岳不群这才迈开差点劈叉的步子往山顶走去。
或许他不知道，踏上通往思过崖的这条不归路后，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和自己的枪说再见了。
带着期待、紧张、忐忑的复杂心理，岳不群登上了思过崖。
“我突！果然是个老汉！”
这是岳不群在看到风老汉时的第一反应。
这一点也不能怪他的审美和令狐冲差太多。
林栋刚穿成风清扬的时候，衣服还算干净，但经过翻山越岭、劈砍树枝后，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乱了，衣服也有磨损，所以看上去有些邋遢。
加上此时的林栋刚刚干完活，正累得蹲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喘着气，乍一看去真的很像刚刚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的推车老汉。
四目相对。
林栋狗一般的喘气声戛然而止，立刻站起身来。
以岳不群的年纪，在刚入华山之初毕竟是见过风清扬的，虽然时隔多年风清扬已经变成了风老汉，但岳不群既然能座上掌门之位必定在识人、记人方面有独到之处。
当即，岳不群就恭恭敬的一抖长衫，朝着风老汉行了一个晚辈礼，口中道：“华山弟子岳不群，恭迎风师叔归山！”
林栋其实早在看到岳不群的刹那，就将背在后面的双手握住了那把手枪，一旦岳不群的反应不在自己的计划中，那他立刻动手。
不过见岳不群这么配合，他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表面上仍旧淡淡的道：“老夫未曾离去，又哪里来的归山？”
岳不群一怔，不过他的眼睛快速扫了一眼华山茫茫山岭后便恍然惊呼道：“风师叔难道这些年一直隐居山中？暗自庇护我华山剑派？”
嗯，自我脑补能力可以给个99分。
林栋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否则你认为老夫为何在我华山派危机关头现身相见？”
岳不群顿时大喜，道：“师叔说的没错，如今我派风雨飘摇，江湖之上魔教越发猖獗，五岳剑派又各怀鬼胎，少林、武当置身事外，若非师叔今日现身，弟子都想带领门人先行撤离华山了。”
林栋心道：人都让你带走了，老子不是饿死在思过崖上？
想着，他面色一板，道：“想不到当年如日中天的华山派，如今竟然沦落成丧家之犬，岳不群，你可知罪！”
我知你妹的罪啊？开局就是一堆烂摊子，还有个不省心的开山大弟子，你让我怎么破？
心里虽不服，但君子剑却立刻惶恐道：“师叔教训的是，弟子知罪。”
“你有什么罪？”
“……”
林栋早就把笑傲江湖里的几个关键人物琢磨得十分透彻了，听到岳不群的回答，他就可以肯定这个心机深沉的老匹夫肯定不服气，说是“知罪”也不过就是搪塞敷衍。
所以，在看到岳不群脸都涨成了如同宁中则被被人睡了后的颜色，林栋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见他不语，风老汉冷笑道：“你错就错在没有精修华山技艺，本领低微，在区区五岳剑派中都是垫底的武艺，如何能够带领我华山一派重复往日荣耀？”
岳不群的城府多深啊？
立刻就听出了风师叔的言外之意，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诚惶诚恐，道：“师叔教训得是，当年剑气之争导致我宗门实力一落千丈，弟子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今师叔出世，华山光复之日不远矣！”
风老汉轻轻哼了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岳掌门的不满，但口中还是向着自己山门说话，道：“当年剑气之争，老夫就已发誓，此生绝不将自身本领传给气宗弟子一招一式！如有违背，让我风清扬直播切J……咳咳，无师自通葵花宝典！”
虽然不明白风师叔花里胡哨的毒誓到底有多毒，但岳不群明白一点，就是面前的老汉不打算把一身绝学留给华山派——至少不想留给气宗。
难道要交给成不忧？
想到这里，岳不群的眼神不自觉的有些变化。
他是个为了权力可以永不持枪的人，当他自以为是的推测出风师叔有可能把一身绝学留给剑宗的时候，就已经动了不太好的心思。
不过就在他有歪心思的时候，却听到风师叔说出了一番让他喜出望外的话。
“不过，老夫的一身本领虽然碍于誓言无法传下，但为了我华山派的未来，今日就给你指条明路！”说着，风老汉以一个最潇洒的姿态抬手一挥，一块写着字迹的破布就飘飘荡荡的飞了出来。
岳不群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破布上写着“辟邪”二字，当时就硬了，哦，是直了。
林栋挥手间丢出那张写着“机密”的衣角，结果一阵山风刮来，原本就歪歪斜斜飘出来的那块布料直接被一阵大风吹到山崖下。
岳不群看了看风师叔，风师叔神色平静淡然。
无形懵逼最为致命。
估计此时岳不群的心里：师叔，风啊，被风吹走了啊，我是追还是不追？
估计此时风老汉的心里：煞笔啊，眼看着飞那么远了，你咋还不追？难道让老汉我去追？咦？为什么我会叫自己老汉？
最后，眼看着那块布料都快没影了，还是风师叔沉不住气了，道：“去吧，追风的骚年，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
岳不群最终还是追风去了。
我还是从前那个骚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冥冥之中仿佛有个迷之歌声，让岳不群奔向星辰大海的步伐看上去更加六亲不认。
林栋目送着岳不群离去，这才施施然回到山洞中，准备睡个回笼觉。
……
后山，累得胯骨都要断了的追风骚年，头发胡须凌乱，但却抱着一块破布仰天大笑。
破布之上，字迹寥寥，却如从天而降的一张S卡般令人癫狂。
“辟邪、福州、向阳老宅、袈裟！”
十个字，十个足以改变整个江湖进程和格局的字！
岳不群猛地发动真气，那本就有些破烂的衣角顿时寸寸崩裂。
紧接着，这个终将自斩一刀的男子，大步流星奔向了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