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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致命的玩笑 第十四节 同行的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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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节同行的告诫
  林觅对着邵金南感慨不已,他说,他并不是个好勇斗狠的人。然而,跑出租,却让他在这方面有了不小的改变。
  青Y县是滇东北出滇入川的重要通道,历史上,曾是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左右的青云,颇受毒品的危害。云南邻近世界最大的毒源地——位于泰国、缅甸、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金三角。自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打击毒品犯罪,一直是云南警方的一项重要工作内容。一度时期,青Y县成为毒贩运输毒品的一个过境通道,吸毒人员不少。给社会治安造成极坏影响。
  一天晚上十一点过,一个年轻人在环东路上了林觅的车,说他要到郊外的大院村去。到了目的地,那人拉开车门,径直下车,根本不打算给车钱。林觅向他索要,那年轻人目露凶光,威胁他说:“车钱,你要什么车钱?我没叫你把兜里的钱掏出来给我,就算对你够客气的了!”边说边将捏紧的拳头举到胸前,冲林觅威吓性地晃了几下。转过身,大摇大摆走进村子,很快,便消失在那淹没于夜色中的村子巷道之间。
  开了半年的出租,林觅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跳墙的人,不但没给钱,而且,还威胁了他。这使他感觉倍受侮辱。林觅恼怒异常。平常跑车,要到凌晨两点过才休息,可这天他实在提不起兴致。回到青Y县城后,将车一拐,开到了南城一家小巷子里停住。夜晚,生意冷清的时候,辛苦了一天,生意好的和不好的出租车驾驶员,都习惯把车停在这条小巷子的路边,到小酒馆里吃点烤肉串,喝上几杯小酒,吹吹牛,聊聊天。——那时候,中国还没有颁布禁止酒驾的律令。
  林觅走进一家名叫胖大姐烤肉串的小店,见刘武庆他们几个,早就已经坐在小店里了。刘武庆面前的一杯松子酒,已经喝了一半。他们几个是租车跑的,专跑夜班。要跑到第二天清晨,把车交给跑白班的人以后才回家休息。林觅的车是自己的,买车时爸爸林甫成向亲戚朋友挪借了不少钱,估计要跑上好几年才能还清。但好歹是自己的车,人就比较自由,不用那么辛苦,跑通宵。林觅年轻,白天晚上都是自己一个人跑,夜晚,不用熬太久,适可而止。
  “今天生意咋个样?”刘武庆笑着和他打招呼。一脸的横肉,在铁黑的脸上摆布出满面笑纹。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别提了,一般般。他妈的,刚才还遇到一个跳墙的。”林觅边回答,边找个凳子坐在一张小桌前,大声吆喝正烤着肉串的胖女人:“胖大姐,给我烤20元的牛肉串,要半瘦半壮的,再给我一杯松子酒。”
  “好嘞。”胖女人开心地答应着。一边叫店里的服务员,一个头发稀疏、黄焦焦的小姑娘:“先给师傅倒杯茶,再把松子酒拿过去。”
  “在哪点遇到的?”刘武庆他们几个,差不多异口同声地问林觅。大家都是跑出租车的,遇到这种事,都非常关心。
  “环东路,拉到大院村。”林觅无精打采地回答。
  众人小声议论着,有人咒骂起来。
  “肯定又是吸毒的烟鬼,这些狗杂种,最不要脸。”
  刘武庆挪挪凳子,拎着酒杯,拿着还没吃完的一把竹签牛肉串,凑到林觅的小桌前。
  “小兄弟,你要学着点。开出租,我已经开了一年多,比你有经验。你今天遇到个跳墙的,算是小意思,损失也不大,也就那么十多块钱。只是,你以后得有所防备。”刘武庆身子前倾,一股酒气,夹杂着浓重的汗味,扑面而来,直往林觅的鼻孔里钻。“有次我还遇到过一个抢人的。坐了我的车,不给钱不说,还要逼我把跑了一个通宵的钱交出来。杂种那鬼头怂脑的样子,风都吹得倒,一看就是个吸毒的烟鬼。他狗日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冲着我直摇晃,想吓唬我。你猜后来怎么样?”刘武庆一脸得意,讲到关键时候卖起了关子。
  “后来咋个样了呢?”林觅听了,真的很好奇。
  “后来我顺手就从座位后面抽出一把刀子,比他狗日手中那把更气派,更锋利。”刘武庆眼中突然露出一股凶狠的光芒,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我大声问那个杂种,要不要下车比划比划,反正老子活得不如意,早就活腻了。那个杂种被我一吓,拉开车门,免子一样,一惊趟窜得老远。哈哈哈……”
  林觅听了也觉得好笑,关键是,觉得非常解气。遇到那种坏蛋,就得刘武庆这种恶辣手段来收拾整治。
  “我劝你,也准备一把刀,带在身上,早晚用得着。有备无患。”刘武庆身子往后一仰,眯斜着眼睛,看着林觅。
  “你叫我也去买把水果刀?”林觅有些疑惑,望着刘武庆。
  “那种刀子有毬的作用,既不气派,带起来也不方便。”刘武庆身子又往前一凑,压低声音说:“我一个亲戚,久跑江湖的,不知道从哪里,给我买回一把刀子,钢火好得很。要不,我转让给你。我自己,以后再请他帮我买。”
  林觅花了两百元钱,从刘武庆手中买了一把刀子。
  这刀,的确让他威风过。解恨过。但是,也正是这刀,让他走上了万劫不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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