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案

　　“老板，您这包子怎么卖？”
　　“客官是要肉的还是素的？肉的一文一个，素的一文两个”
　　“肉的个，素的三个。”
　　“哟客官，这三个素的，我不好卖，要不您买十个肉的，我送您俩素的？”
　　“包子是用来祭奠的，有三位牙口不好，嚼不动肉。”
　　李谐这认看了看少年，随后问道：“客官祭奠的么人啊，这么讲？”
　　“凌烟阁，十二将。”齐桓道。
　　片刻后，两人进了包子铺的后院，当中一张石刻棋桌，四张石凳环绕周围。李谐示意齐桓入座，随后对内招呼了一声。
　　一个青年拎着茶壶出来，替两人倒了茶。
　　“小老李谐，这是我儿子，李户。”
　　李户双手抱拳行礼，齐桓点头示意。
　　“我这次来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我想道那两人是谁派来的；其二，我要几个人护我的危，不李老可有人选。”
　　李谐笑吟吟地伸手，齐桓一时不解其意，不道是给钱还是给令牌。未等他想明白，李谐开口道：
　　“虽然小老猜到阁下是谁，但阁下若不出示令牌，小老没法替您办事。”
　　“是我唐突了。”齐桓出令牌到李谐手上。李谐看也不看，便将令牌起，随后道：
　　“第一个问题，我们拷问出来的答案是有人从太原坊出钱载着他们到翰院，然后一尾随，意图绑架你到城外。背后之人尚未查明，但已有线索明，可能是四皇子。”
　　四皇子齐云，封乐阳侯，住宅在太原坊平街巷。
　　“不会这么简单。虽然我是谁都道的磨刀石，但好歹还有太子的头，四哥不敢明着这么。”顿了顿，齐桓补充道，“但不排除是预判我会这么想而为之。”
　　“第二事，如我烟云阁有三位老，位统帅。三位老年事已高，不出门，对烟云阁之事也几乎不怎么过问。位统帅之中小老排行第三，你舅舅排行第，还有一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小崽子排行第，此外第五和第八两位统帅你稍后会见到。”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烟云阁的高层之中，已经有五位站在我这边？”
　　李谐笑而不语。
　　齐桓有些惊异。他没想到自己的舅舅可以帮自己找来如此多的助力。
　　“但有一事希望你明白。”李谐道，“我烟云阁只是江湖势力，朝堂之人不敢轻易招惹。故而我们只负责护你以刺探情报，若是想让我们替你杀哪位皇子、朝臣，恕我们概不。”
　　“李老心，杀人一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
　　“如此便好。”
　　两人认了合作的事，便开始聊一些无关之事，大都是齐桓询问李谐关于江湖和烟云阁的过往，让对江湖未曾了解过的齐桓涨了许多识。
　　酉时，有三人来到小院，便是之前提到的第五统帅何、第八统帅周平和第统帅朱昌。
　　齐桓一一见礼。
　　“好了，有么想说的，咱们待会儿说。”李谐对齐桓道，“你舅舅已经在市的胡楼定了两桌，他可吃不惯颐山楼的菜。”
　　闻言，齐桓尴尬一笑。当初误以为舅舅是个普通姓，家境贫寒，故而让掌柜些好菜送去给舅舅。眼下得烟云阁的势力，自然晓舅舅并非穷困，只是大隐隐于市罢了。
　　…………
　　乐阳侯府，齐云正在书房著书，窗外一道黑闪过，屋内多了张纸条。
　　齐云拾起一看，上书：事情败露四字，不禁摇头叹息，道：“蛇没死，那下来，就得防着咬了。”
　　于是返书桌，提笔写了一封拜帖，差人天明后送去皇子院。而后又另书一封，让人尽快送至平阳王府。
　　上只有个字：未果，暂缓，议。
　　到的大皇子齐殷神色平静，将连同封一并焚烧干净，唤来下人吩咐道：
　　“将你前天找到的人处理了，另外下次事，等他事儿办就灭口，留下么麻烦。”
　　听到吩咐的下人身体一颤，随后应允告退。
　　翌日晨，齐桓到了两东，一封是齐云的拜帖，另一封是烟云阁来，告背后之人查到了，是平阳王的一位仆从，但人已经死了。
　　看了眼拜帖上的时间是下午，于是齐桓当招呼人驾车前往太原坊。
　　下车后，李谐和李挚都在场，尸体尚在屋内。两人对齐桓见礼，齐桓点头示意。
　　“这个穿青衣的，是平阳王的侍从，张涵，屋里躺着的另外几位，是张涵的弟弟、弟妹以侄儿侄女，经过观察，一家四口是张涵所杀，随后张涵自尽。”
　　看着两个五岁幼童的尸体，齐桓心中冰冷，忍怒意问道：“报官了吗？”
　　“未曾，我们去报官的话不好答。”
　　“现在让人去报官，我在这等着。”
　　李谐应允，差人前往府衙。不到一刻，五人身穿黑色官差服前来，见到齐桓后当单膝跪地行礼道：
　　“太原坊当值不良人张拜见太子殿下。”领头一人道。
　　“衙役呢？”
　　张有些难堪，不良人也有缉拿调查之权，但行事不怎么明，故而不待见。却从未像如这般，当着面的询问为何来的不是衙役。
　　腹诽归腹诽，张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当答道：“日太原坊街有人因买卖发生口角，衙役担忧有人闹事，全去了。”
　　闻言，齐桓冷哼一声：“是巧啊。”随后对张道：“死者五人，行凶者也在其中。身份么的你们自己查，本王要尽快将那一家四口入土为。”
　　“另外查一下其父母是否健在，在的话好抚，不可欺压。葬费用到皇子院找我。”
　　“卑职领命。”
　　当下齐桓也没心情看不良人处理，于是上车了皇子院。李谐晓齐桓要独处，便告车夫一声，带着儿子去了。
　　到书房，齐桓了纸摊在桌上，提笔，却未落下。少顷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手中松了笔，在洁白的纸上浸染了大片黑色。
　　张许有些担忧，问道：
　　“爷，您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么？”
　　“张伴伴，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的，这是个生死局？”
　　“记得，爷当时还想让我走来着。”
　　“这十二年，我虽了些欺负，但从未有人动手杀我，我也从没亲眼见过死人。可日我见到了。”
　　“五岁的孩童而已，平民家的孩子，这个年纪不该是嬉笑玩闹么？可那俩孩子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血把小姑娘的红袄都染成暗红色了。”
　　“张伴伴……”
　　“奴在。”
　　“你说，那人怎么下得去手啊，那可是他亲侄子啊……”
　　“爷……您想了……”
　　“不想吗？不能不想啊，如果不是因为我查这事，没准那一家人也不会死了，那俩孩子也能出来玩了。”
　　“可是……爷，这事儿不是你的错。”张许从未见过齐桓这般，哪怕是以前推下排水沟时，也未曾如此颓丧。一时有些着急，却又不该怎么慰。
　　一阵沉默，齐桓似是下定了决心，坐直身子，理好衣服，看着白纸上的大块黑色，声道：
　　“因为一场失败的绑架便杀人灭口，我这些哥哥起事来可够狠啊。你们如此丧尽天良，不顾他人性命，那我也不用顾念么兄弟情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