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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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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尔的母亲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明明早就叮嘱过她,彼得有些发蒙。
  虽然他能够理解贝尔妈妈寻子心切的心情,但她一个人前来,不但没有任何的帮助,反而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彼得早就预料到,森林这里可能有一定的危险,即使没有这怪物,贝尔妈妈独自来这里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贝尔妈妈该不会没有告诉警察,让他们来森林里帮忙寻找这件事情吧?
  那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眼看着,彼得二人离贝尔妈妈那里越来越近,彼得赶紧大喊着:“快跑!”
  贝尔妈妈起初看到彼得二人狼狈地跑过来时,还有一些奇怪。但很快,那后面跟着的怪物立刻就吓得她双腿发软。
  来不及等贝尔妈妈在这里发愣了。彼得和马伦跑过她身旁时,彼得忍住疼痛,用右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拽着不知所措的贝尔妈妈一同逃走。
  马伦皱起了眉头,他一只手支撑着彼得,另一只手攥着银币。慌张的奔跑过程,让他很难把硬币抛起。彼得本就受了伤,再加上一个跑不快的女士,逃跑的难度再次升级。
  “那是什么怪物?”贝尔妈妈问道。
  彼得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贝尔呢,你们找到贝尔了吗?贝尔在哪里?”
  贝尔妈妈不停地追问着,彼得依旧没有吱声,但他的神色还是透漏出了一丝异常。
  来自于母亲的敏感让她感觉到,彼得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贝尔,我的贝尔出事了吗?”眼看着,贝尔妈妈的脚步都快停了下来。
  “没有,没有的。”彼得赶紧掩饰道,“我们还没有找到贝尔,就遇上了这个怪物。”
  “快跑吧!我们只有先逃走了,才能继续找贝尔,好不好?”
  彼得说着善意的谎言,贝尔变成怪物这种事,先不说匪夷所思的程度让人无法相信,即使能够相信,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母亲能够承受的。
  贝尔妈妈点了点头,燃起了一点希望。但森林中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怪物,让她更加担心起了孩子的安危。
  从未有人听说过,森林还会有这样的怪物,未免也太可怕,太不同寻常了些。
  难道是森林里的野兽变异了吗?贝尔妈妈联想起了大家经常说的变异生物。
  这时候可不能拖累了哈里先生,她默默地想到。贝尔妈妈已经不需要彼得的拖拽,就已经能跟上他们的步伐,甚至帮助马伦一起搀扶起了彼得。
  但无奈他们实在是太慢了。
  随着愈加接近森林的边缘,树木逐渐变得稀少,这让身后的怪物可以更轻松地提起速度,不需要再解决拦住它去路的树。
  这怪物不知疲惫,这么久过去了速度丝毫没有下降,反而逃跑的三人已经累到不行。
  眼看着怪物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怪物一遍一遍的吼声也已经清晰的听到。
  “饿啊,饿啊!”
  “哈里先生。”虽然贝尔妈妈比彼得大了不少,但依然对他非常尊敬,“你觉没觉得,那怪物的声音有些熟悉?”
  这都能听出来?彼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敷衍道:“怎么可能?你听错了。”
  在彼得的心里其实已经在不断哀求着,大姐求求你了,可别再说话了,赶紧跑好不好?
  眼看着怪物的触手都快伸过来了,您这心也太大了吧?
  “饿啊,饿。”怪物快跑了几步,触角突然变长一截,一个横扫将三人绊倒在地。
  “饿,饿......”怪物终于在食物跑出森林前追上了他们,随意抓起一个就向嘴里塞去。
  这次被抓住的是马伦。
  马伦手里的枪早已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一时间毫无反抗之力。他的双腿被抓住,猛的甩起,连银币都从手中甩飞了出去。
  “贝尔?”
  一声呼唤让怪物停下了动作。
  怪物用几乎被膨胀肉块挤到消失不见的眼睛看了过去,贝尔的母亲正努力爬了起来,用害怕、难过、关心、而又难以置信的复杂眼神看向了它。
  这个眼神是那样的亲切,好像让怪物想起了什么。我是谁呢?怪物愣愣地出神,放下了抓住的马伦。
  “贝尔?是你吗?”贝尔妈妈一步一步靠近了那个怪物,怪物停止动作的表现,让她更加相信,面前的就是贝尔。这种感觉不光是来自于那熟悉的声音,更多的是来自于那融进血脉里的深深羁绊。
  那是贝尔啊,无论贝尔变成了什么样子,即使化成了灰,她也认得。
  贝尔妈妈泪流满面,跪坐在地上,不停地哭喊着:“贝尔,你怎么成了这样子!发生了什么!”
  我,我是贝尔?怪物呆站着,没有了动作,只有满身的触手还在慢慢的蠕动。
  马伦趁此机会,赶紧匍匐着逃走。他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而是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一枚随身携带的银币。
  将银币拿在手里,马伦条件反射般将其弹了起来。银币在空中旋转两周,落在手心,依旧是人头代表的正面朝上。
  或许,还有机会。
  “快走!”马伦悄悄地喊道。
  虽然马伦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依旧轻松传到了彼得与贝尔妈妈的耳中。
  但没有人听他的,尤其是贝尔妈妈,还在尝试着与变成怪物的贝尔沟通。
  而彼得也抱着一丝希望,观望着,他打心里不愿意抛弃贝尔与贝尔的母亲。
  简直是疯了,马伦在心里暗骂。
  你们不走,我可走啦!马伦在心里喊道。
  但他没跑出几步,又无奈的返回。即使他能够抛下贝尔的母亲,但也绝不能抛下彼得。
  手中的银币不断的飞舞,马伦再焦急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啊嗷!
  很快,贝尔化成的怪物再次失去了意识,狂暴起来,挣扎着胡乱攻击,脚下的地面都快被整个翻起。
  贝尔妈妈被吓呆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反抗,被怪物一把拎了起来。
  “贝尔,我是妈妈呀!”她这样用力喊着,企图唤醒自己的孩子。
  “妈——妈?”怪物喃喃道,暂缓了动作。
  “对啊,我是你妈妈呀。”贝尔的母亲忍着疼痛,打起了一分笑容,那样子真的有一丝疯狂。她明明知道,即使那怪物真的是她孩子,也已经无法挽回,但她仍然抱着那一丝希望。
  或者说,即便真的绝望了,她也不可能放弃,即使搭上性命。
  怪物盯住了贝尔妈妈,几秒钟后,在妈妈期盼的眼神中,它依旧选择将其向嘴里塞去。
  那长满一层一层利牙、伸出无数触手的深渊大口,就那样对准了贝尔的母亲,让贝尔妈妈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恶臭。
  此时,贝尔的母亲才算是清醒了过来,哭喊着挣扎。
  那真的不是贝尔。
  不是贝尔了。
  贝尔的母亲满脸都是泪水,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伤心。
  不然,就这样,随贝尔去吧。
  ……
  一束强光猛地照射过来,将怪物与贝尔的妈妈笼罩,让人睁不开眼。
  贝尔妈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感觉就像是丈夫还在世时,那温暖的拥抱。
  我是到了天堂了吗?贝尔妈妈这样想道,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贝尔化作的怪物则像是被灼烧了一般,冒起了浓烟,凄厉地嚎叫着,将贝尔妈妈甩在了一旁。
  一个身影就像是从地底钻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将昏迷的贝尔妈妈扛走。
  另一个身影则顺着那一束光,从天而降,将手中的剑插进了怪物的胸口。
  在光芒的照耀下,那把剑上的玫瑰浮雕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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