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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真的只是弱鸡啊 / 第一章:未知的诞生

第一章:未知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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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空间,一双明亮的眸子缓缓睁开,从中迸射出无比璀璨的光华,照亮了混沌灰蒙的四周。
  但是随即,这股光华便暗淡了下去,被宛如液体一般的雾气重新掩盖。
  眸子的四周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明亮的眸子忽然眨了眨,璀璨的光华再次迸发出来,再次驱散了四周的混沌。
  紧接着,眸子的四周开始渐渐的形成一圈模糊的轮廓,像水一般的流动,却逐渐变得凝实清晰。
  那双眸子似乎在缓缓移动,然而在这没有边际没有坐标系的空间,似乎很难证明这件事是否正在发生。
  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似乎在这里失去了意义——那轮廓已经完全凝实,并在某一时刻突然如同那眸子一样,散发出璀璨的光华!
  一个婴儿一般的“人”横空出世在这虚无混沌的空间里。
  他伸了伸自己的腿脚,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发出一点点声音来,但尝试了很久也未能成功。
  终于,他放弃了发声,不断眨巴着自己的双眼打量着四周。
  而四周的环境,正随着他眼睛的眨动而悄然发生着改变。
  他的眼睛每眨一下,就会有一束璀璨的光华如同箭镞射穿彤云一样,驱散那飘渺的虚无。就这样,在经历了无数次眼睛的眨动之后,孩童周身的空间变得明亮起来,一颗颗闪闪发光的星星,无比璀璨的星系,甚至是梦幻一样的星云,都星罗棋布一般分布在广袤的空间之中。
  无尽的混沌缓缓退去,无尽的空间不断生成,时间也开始流逝。
  一切都似乎活了过来。
  孩童像看见了玩具一样,高兴的不断地拍着自己的手。
  他努力的触碰那些明亮的星星,却发现自己总是坐在虚空之中,两只胳膊又十分短小,压根够不到。于是,他又开始为站起来而努力。
  他的双手不断挥舞着,小小的脸蛋上呲牙咧嘴,小短腿也不断地想要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然而尝试了许久却始终不能如愿。
  他赌气一般的躺在一片虚无之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无尽的光华从周身随着他的呼吸涌进他的身体内,让他的皮肤显得更加晶莹饱满。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孩子终于站了起来。
  他开心的轻轻蹦了蹦,口中发出了第一声清脆的喊叫,然后伸手去够在他头顶的星星。
  但还是够不到。
  孩子生气了,两条小眉毛纠结的拧在一起。他哇哇的叫着,开始向上攀爬。虚无的地板似乎无处不在,只要孩童向前爬去,总会上升到更高的地方。
  孩子不断地爬着,周身的环境却也在不断变化着。他每爬上去一层,时间的流逝似乎就慢了一些。如果非要衡量的话,原先的一小时,在这里却能流逝足足一天。
  孩童不断地爬啊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到了最高点——那个能够直接拿到他想要的星星的地方。
  孩子欢呼雀跃,一手将星星抓住,快乐的摇了起来。摇着摇着,孩子竟然开始打起了哈欠,然后捏着那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而那颗星星,也悄然化成一束光,随着孩童的呼吸,进入了孩童的身体里。
  时间不计成本地流逝着,睡着的孩子周围,无时不刻在发生着巨变。
  沧海桑田,风云变幻,斗转星移,缘起缘灭。
  终于,孩童睡醒了。
  他似乎忘记了,在睡着之前自己的手中还捏着一个漂亮的星星。
  此时的他,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在自己下方无尽远的地方,那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星星。
  于是,他又开始不断向下爬去。
  ......
  “老爷!老爷!夫人生了!”
  宽大豪华的门楣下,一个小丫鬟飞一般的跑过,还没进内堂,就开始扯着嗓子呼喊,脸上是难掩的喜悦。
  内堂书桌前,一个相貌威严,衣冠整饬,续着黑色长须的中年男子在听到呼喊后猛地站起,手中的狼毫掉在了地上也没有反应,脸上尽是呆滞之色,而后迸发出强烈的喜意,眼泪肆意横流:
  “怀胎十年,终于生了啊……”
  助产婆接产的房间里,一名中年美妇正面色憔悴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几根青丝黏在上面,却难掩脸上的幸福之色。
  她静静地看着接生婆手上抱着的如同初生的小羊羔一般可爱红润的孩子,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不多时,前去报告老爷的丫鬟便又跑了回来,身后跟着的是同样难掩喜色的老爷。
  “老爷,”中年美妇深情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红了眼眶的七尺男人,“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
  “哈哈哈……”男人喜极而泣,“是个男娃娃,我伏家,后继有人了!”
  丫鬟此时也跑上前来,雀跃的说道:“恭喜老爷夫人,喜得弄璋!”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更甚。他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注意到疲倦的瘫在床上的夫人,心中一疼,快步走上前去,轻轻搂住憔悴美妇的肩膀,哽咽道:
  “夫人,苦了你了……”
  美妇摇了摇头,望向接生婆,后者连忙把孩子抱了过来,递给了老爷。
  “看呐,多可爱的孩子……”
  老爷看着眼前的不断向他眨着眼睛的小生命,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光阴如梭,又如白驹过隙,十五年时日,奄忽已过。
  清晨,鸡鸣三声,少年应声而起,左手一把抓起竹简,右手则抄起桌子上横放着的铁剑,从房间来到庭院。
  不远处,一轮红日破云而出,紫霞如漆,萦绕在那赤红色的火球周围。
  少年深吸一口气,将厚厚的竹简花一个时辰全部看完,闭上眼,手持铁剑,开始舞动起来。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少年每挥动一剑,便背出一句文章,赫然便是屈平的《离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少年手腕一挑,一个明晃晃的剑花便翻飞在空中,透露出一种刚柔并济的力量与姿态。
  少年且歌且行,步履时急时缓,劈挑扫刺,抑扬顿挫,一静一动之间,竟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气势,仿佛带动整个天地都随之摇摆。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少年再次跳起,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似如鸟雀一般在天空飞舞,许久才再次落地,没发出一丝声响。
  “哈哈,好,不愧是我伏家的种!”
  就在少年沉浸在剑法与辞歌之中时,爽朗浑厚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少年收起剑,负手而立,转过身去,看向那前来的男人,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却并未说话。
  “安之啊,像你这样一边习武一遍念辞的,为父可是头一次见,当真是卓异!”
  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走上前来。与十五年前相比,他更显出几分苍老之态,却依旧康健。
  “不过呢,现在是秦的天下,‘朕’这个词可不能在外面乱说,要慎言!”
  看着中年男人一脸严肃,少年也是点了点头,不过依旧没有作声。
  中年男人看了看面前这个丰神俊朗的少年,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到少年身旁,语重心长地道:
  “安之,为父没办法帮助你更多了。此世正乱,暴秦当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而你又天生神异,当下又盛炼丹求道之风,倘若你暴露在世人面前,对我伏家,定是一场灾难。”
  “为父知道,你渴望看遍大好山河,但却不想一直藏在世人的眼皮底下。但是,为父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中年男人苦涩的笑了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或许在你有生之年,能看到秦国灭亡……到时候,趁乱着,出去看看吧,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喽……”
  少年目送中年男人远去,心中却是掀起了一丝波澜。
  其实,他从来没有说过,也没有人发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飘向天际,飘向大山,飘向大河,飘向市井小巷,飘向亭台楼阁……
  没有人能发现他。
  他也不用吃饭和睡觉,甚至连情感都很匮乏。到现在,他连一声爹娘都没有喊过。
  因为他感觉没有必要。
  但是,书读得越多,他感觉越是奇怪,似乎有一种东西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逐渐壮大。
  他不太确定这是什么,但他知道,书上一定讲过。
  或许,是他书读的还不够吧。
  “安之,安之……”
  妇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少年知道,这是妇人来给他送饭了。
  不多时,庭院里走来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但皮肤上的皱纹却已经多了许多。
  正是少年的“生母”。
  妇人慈爱的看了少年一眼,将果盘与餐盘小心的放在石桌上,叮嘱道:
  “饭要趁热吃了,水果也记得吃一点,注意身子,别累坏了。”
  少年看着妇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论何时,送饭的总是她亲自来,丫鬟们抢都抢不过。
  妇人也离开了。
  少年重新拿起剑,再次舞动了起来。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三十年后。
  年迈的老人躺在病榻上,手中紧紧攥着一只手,一只洁白如玉,宛如婴儿的手。
  “孩子啊……”
  老人艰难的开口。
  “自你出生以来,就没喊过我和你娘一声……但我们都知道,你一直将我和你娘放在心上,有好多次家道艰难,都是你暗中帮忙挺了过来。”
  说完,老人咳嗽几声,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床榻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端坐着,表情有些迷茫,却也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我知道,你这孩子是老天爷的眷顾,在你娘腹中睡了十年,又在这人世间过了三十载的光景,还如同少年一般,这绝非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想象的……”
  老人再次喘了喘气,手中握得更紧了。
  “我这把老骨头就要不行了,要找你娘去了……”
  “儿啊,你一定不要愧对你这些年来读的经书,练的武艺……将来,要做一个经世济人的好儿郎!”
  老人回光返照一般从床上坐起,目光炯炯地盯着少年,然后刹那间黯淡下去,再无一丝生气。
  屏风后面,曾经的丫鬟早已泣不成声。
  许久,少年起身,嘴中似是喃喃道:
  “爹……娘……”
  七天后,泰山之巅,披麻戴孝的少年迎风而立。
  “秦将亡,乱世忽而已至,时不久矣。经年,若非爹娘每每担待留意,余恐早已押送朝廷,以供宫廷术士研究。”
  少年静静的望着远方的紫禁城,一砖一瓦,在他的眼中都是如此的清晰。
  “谢爹娘再造之恩,予脱蒙昧,非爹娘不可报谢。所幸数年,久浸经书,长习武备,已练就一身本领。”
  “然未能考取功名,以悦二老,实为孩儿不孝。”
  “更为甚者,乃是孩儿如今方觉,生死之大,天难过之;父母之大,子难过之。尊上去时,也未能听孩儿一句呼唤,实为孩儿之大不孝!”
  少年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直视山下深渊。
  “您去已七日,而母更已离余数年,纵儿有回天之术,也难施展;有逆命之术,尚未掌握。拳拳赤心,终付东流。”
  “然乱秦将尽,众生将乱,余已无经世之心,纵有仙术,亦无心施展。”
  “此世间再无留恋之处,不如随您二老,共渡黄泉,地府之中,也好相与!”
  少年说完,纵身一跃,坠入山下深渊。
  而不远处的秦宫咸阳,早已是一片喊杀之声。
  黑暗阴森的地府中,阎王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着手中生死簿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忽的听到九泉之上传来一阵无比威严的声音,吓得他立马跪在了地上,俯首而听。
  “黄泉路上,善待我爹娘!我会一直陪着他们,切莫怠慢!”
  阎王连声允诺,战战兢兢地说:“小神听令,小神听令!”
  不禁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又是哪一尊大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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