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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让它开就开，想让它灭它就灭，能将一门法施展得随心所欲，不受法本身拘束，这就是神通。再比如说，炼气士里有一门金钟罩，那是将脾土之气与肺金之气混合迸发，在周身形成一个明黄色气罩，一旦练成使出，便只能如此，修为高地决定大小强硬。可若得了神通，这金钟罩想圆就圆，想扁就扁，想罩自己就自己，想罩千里之外的他人就罩他人，想要捏成金刚丝便成金刚丝，这就是神通，也就是一法通神万法通。”
如此比喻，褚禧年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什么意思。
许齐黯为姑娘详细讲解完素练飞虹后，便起身出了客栈。
临走前，他在房间四周一挥手，似有曾无形力量笼罩。
“适才动作有些过了，还是小心为妙，我这人管得住手脚，管不住心。还得自我克制一下，军旅里的垃圾脾气也得改改，一来动手二来动手，整个人也有些毛躁。现在已经回归凡间烟火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不能太过放肆。”
许齐黯想了想，来到客栈后面马厩，马儿和狗子还在这里打着哈欠。
见许齐黯来，连忙奔奔跳跳迎上。
“尊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破地方吧？”狗儿竟口吐人言。
马儿昂了昂脑袋道：“你是不是傻，这里就是尊主要到的地界儿了。”
“你们两个跟我，是因为我答应你们，助你们肉身成圣。但你们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许齐黯叹道：“自古以来，凶兽妖怪长命，修为高者居多，天生强悍，但出圣的却极少，反之，我等人类却比较多，你们可知为何？”
马儿狗儿摇摇头。
狗儿道：“我若知道还跟着尊主作甚？”
马儿停了忽然跳起来转身一个蹬腿，把狗儿踹到旁边：“混账，休要大不敬。”
许齐黯摆摆手，宽抚着马儿道：“我们人类有心，有所求，有真善美，有假丑恶，你们兽类纵然得了机缘，挺过死节，成凶化妖了，也只是得了一些灵智，很多地方依旧懵懵懂懂，愚昧不堪，甚至不能理解许多我们人做的事。从我们人来看你们，大多数评价只有一个，那就是妖凶一类，虽暴戾却性直。所谓性直，便是没想，要做什么就做了。我们人类会犹豫，因为顾虑的太多，人情世故，故而方士一道，永远是我们人类强横居多。自即日起，你们化为血印依附在我身上，我带你们见闻这世间百态。”
两兽犹豫道：“可是尊主，这样一来，您修为……”
“无妨，小事。”
“我等对尊主感激涕零——”两兽一阵激动，周身当即涌起风沙般的血雾。
这些血雾交织成两股，冲入许齐黯身体。
等血雾全部没入，地上躺着一套马具，许齐黯面色有些白，气喘吁吁。
不过真么一来，一身修为封印了六成。
“才这么点……看来还得想个法子再封掉些。”
菁安城很是热闹，琉霞京里有的这里一样不缺，什么客栈酒馆茶肆，什么戏班青楼当铺，这样热闹繁荣的地方，应当也是充斥大量商机的，但等许齐黯去衙门走了趟把事情办完回来才发现，其实这里市场已经非常饱和了。
商机，只是个笑话。
那好，找份工作吧，只要价钱可以，大部分活他基本都能干。
“尊主，以您的本事，要这黄白之物轻而易举，为何这般折腾？”耳中响起马儿声音，旁边狗儿也附和了起来。
“理由有二。一是我若这般做，很容易被盯上。二是无敌寂寞，高处不胜寒，虽然能俯瞰万物万事，自身周围却空无一物，这般放下姿态，融入红尘，是大隐，隐居不是为了藏，而是为了红尘炼心。如一个凡人去做这做那，用一个凡人的力量去完成凡人能完成的事，这是术，完成了凡人完成不了的事，这是法，凡人能随心所欲，这才是大神通。”
狗儿道：“原来尊主红尘洗心，是炼真正的大神通。”
“我就说尊主没那么庸俗，和那些所谓圣佛一样游戏人间。”
许齐黯暗叹一声，想要糊弄这两货也真不容易。
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之所以苦，转完一圈许齐黯方才明白，因为干得多，干得累，但赚的少，相比流出汗水，那些盈利微不足道。
顺带去了趟打铁房，买了十二颗铁珠。
这些铁珠没有孔洞，但现在缠绕在他手腕上，仿佛自身有吸力一般。
“尊主，您若要盘些法具，即便没有灵材，选些木质的岂不是更好，为何要用这样的铁疙瘩？里面没有纹理，这般盘着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器不说，还特别费劲。”看到许齐黯做出如此迷惑性为，两兽又在耳边嘀嘀咕咕了。
许齐黯道：“容易成那还叫修炼吗？正因为难，能够克难才是修炼。”
“哦~尊主英明！”
“以后您们有疑惑不要问，想问一定要忍住，往下看，实在不行你们自己商量，但是能自己想不要依赖别人，这样才能有所进步。”
“是，尊主。”
许齐黯看着手上十二颗铁珠，点了点头，盘这种铁疙瘩需要耗费的力量确实很大很大，所以这得用上他三成多的力量，那么剩下一成不满的力量，刚好让他行动自如。
这么一来，也算了却件心事。
快到中午的时候，许齐黯把偌大的菁安城全部转了一圈。
菁安城是巨城，其大小，寻常人走一整天方能从东到西走完，现在许齐黯封印了大部分修为的情况下，没有坐骑，也是累得出了身汗。
一身灰蓝布衣湿得前后紧贴。
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敲锣声传来，拉住了他本准备回去的步法。
“诸位父老乡亲，今日我楼府在此张贴告示，望诸位互相转告——我家老爷打算开办菁安城第一家‘公塾’，任何适龄孩子都能入公塾求学。公塾为所有孩子提供一年免费食宿衣裳与学资，一年后，有成者可继往，无成者自被劝退。此后倘若能中童生，楼府更将倾力资助。而今，我楼府张贴告示，意欲选拔教书先生数名，待遇从厚，望广而告之。有意者，可来我楼府此处呈上门帖。”
楼府，菁安城三大世家之一。
最有名的便是崇国开国功勋之一的楼万千，楼国公。比较传奇的是，崇国以前是士农工商分的明确，不允许入下三流籍之人科举，读书可以，商人便是下三流之一。楼家以前便世代经商，到了楼国公这一代，也是如此，虽然有钱，却也任由那时候官府宰割，被其余人看不起，直到楼国公攀上了崇国太祖这根枝头。
崇国太祖能够起兵，甚至能够有后来基业，全靠楼国公举族支持。
如此，楼家后代虽说依旧经商，但已换了身份——皇商，为皇室经营财富的商人，且是唯一接触皇商的外姓，只是楼国公子孙后代，不光都能当官，嫡系的甚至只需子承父业即可，连科举什么的都不需要。
有人说，太祖是楼国公经营的最成功的货物，是真正“奇货”。
不过楼家为人低调，从来不说什么。
“楼家这是想做什么？那些家族开私塾，教授自家子弟和一些有资质的孩子，便已是为这些孩子打上自家印记，未来朝廷为官也是以家族为根，算是一系。这公塾一开，楼家完全弄不到半点好处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钱多没地方用呗。”
“也是，早就听说楼家富可敌国，看来此言不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