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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老头儿拉着李自成走到一旁，笑呵呵地问道
“李家小哥，你有没有那个什么手鸡呀？”
老头儿边说边比划着。
李自成掏出手机问道“老人家是要给家人打电话吗？”
老头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记着号码呢，你能帮我喊一下吗？”
李自成被老头儿整得一愣，他强忍着笑意点点头。
“你说号码吧，我帮你拨过去。”
“哎，好，好，010……”
“老人家是神京人士？”
李自成一边拨号码一边诧异的问道。
老头儿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电话拨通，一个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
“喂？”
老头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李自成，李自成将手机调整成扩音状态，对着话筒说道
“你好，我是涪州城九骑司的，我这儿有一位姓乌的老先生想要跟你通话。”
随即将手机递给老头儿，
“老人家，你对着这里说话，对面就能听到。对，把喇叭放在耳朵旁，如果说的是私密的内容，可以按这个，按这个其他人就听不到对面说什么了。”
教完老头儿怎么用，李自成离开阳台，走到门口抽起烟来。
老头儿笨拙地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神情有些局促，他回头看一眼李自成，这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计小子，我。”
“乌老？您有什么事儿吗？”
“嗯，我在涪州呢，你给我把涪州城九骑司第九司的李自成的全部档案拿过来。”
“哦，对了，还有敖家小子的档案，三十年前的那桩案件的全部记录。”
“现在就要？”
“现在就要。”
“乌老，这个，李自成的档案还好说，但敖钦的档案跟三十年前那起案件的卷宗记录都是绝密，唯一的原版记录在神京城这边的九骑司衙门。只能到衙门借阅，不能借出的。”
“计小子，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飞鸡嘛，让飞鸡送过来。”
“乌老，是出了什么事儿吗？要不我给您送过去？”
“你来干什么？你快送过来，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快点儿。”
说完乌老一边在手机上胡乱戳弄着，一边走到李自成身边，将手机还给李自成。
“老人家打完了？”
李自成接过手机问道。
乌老点点头，顺手拿过一只小板凳挨着李自成坐下，一双绿豆眼开始不断打量李自成，直将李自成看得浑身不自在。
“老人家，有事儿？”
乌老越看越满意，笑着摇摇头，捋着稀疏的胡须露出老怀欣慰的笑容来。
“张家小哥，你想过要找找你的父母吗？”
李自成觉得有些奇怪，这老头儿今天一天怎么总是围绕着自己的身世打转转？
“年轻的时候找过，但并无所获，慢慢的也就放下了，现在我过的也挺好的。怎么？老人家有线索？”
“哎，这也每个娘们儿伺候，怎么能说是好呢。还有呀，不是老朽说你，你怎么找了这么个老东西伺候你？听我的，赶紧换了，换个年纪轻的，手脚也麻利些，还能给你暖暖床，等将来有看上的姑娘娶进门，再打发走就是了。”
李自成被老头儿这一番言语弄得哭笑不得。
“老人家，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们不兴这个了。”
乌老有些不乐意，开口反驳道“怎么不兴了？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非要什么自由恋爱，一夫一妻的，可靖国的法律可没明文规定所有人都必须一夫一妻。”
“是是，可那是特殊条款，我就一普通人，哪里够得上。老人家，您就别在这上面劝我了。”
靖国法律规定，靖国公民及妖精施行一夫一妻制，除极特殊情况以外，需经过皇帝批准，方可另行多配偶模式。
这条从颁布以来，还没有人使用过。
至于为何会设置这么一句补充条款，除了当年制定这一条的靖国皇帝外，鲜少有人知道。
乌老点点头，继续笑呵呵地看着李自成，对他所说的内容并不表态。
聊了会儿天，李自成将卧室收拾出来让给乌老，自己搬到了客厅的沙发，熄灯后，公寓里逐渐安静下来。
夜渐渐深了，卧室里，乌老算算时间坐起身来，趴在门缝里往外看了看，推开窗户，消失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一阵微风刮过，乌老出现在房间内。
关上窗户，也不开灯，乌老坐到床上，从布兜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阅读起来。
………………………………………………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天义跟卢彪的足迹遍布剑水镇周边，终于，在清扫行动最后一天前，完成了任务。
自从发现那处大的古怪仪式巨坑后，两人的行动还算顺利，再没有遇到特殊情况，倒是隐约听说有其他同事，在别的地方陆陆续续也发现了几处小的仪式巨坑。
古怪仪式的事情自有司里大人们定夺，轮不到卢彪跟张天义操心，就算他们想操心，职务也还不够格。
此时两人正开着车往树冠王所在的山上去，卢彪打算临走前再去见一面树冠王，商量商量母亲的事情。
卢彪不瞎也不傻，他是能看出树冠王对母亲有那么点儿意思的，以前他对树冠王一直有所戒备，经过上次的接触，他发现，树冠王已经老了，而且可能随时会死，它已经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妖王，它现在只是一个被困于荒山之上，无人陪伴的老朽。这让卢彪稍稍动了那么一丢丢的恻隐之心。
树冠王再见到卢彪，表现的十分开心，它依旧坐在树枝上，手里握着木杖，竭力摆出一副不在意的克制样，但从它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可以看出，它是真的开心，开心到有些手舞足蹈。
树冠王像一个空巢老人一样，絮絮叨叨地向卢彪一一展示着自己准备的年货，在那一圈儿空地内，甚至搭建起了一座木屋，木屋旁挖了个小水池，里面养着几尾鱼，无精打采地在冰水中游动着。
接着，树冠王又拿出几套衣服，一一换上展示给卢彪看，让卢彪挑选出一套最适合自己的来。
树冠王的一系列举措让卢彪心中有些感动，拒绝的话最终也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