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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牛传宝的发财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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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的时光平静如水,只生出些许涟漪。经历了短暂的烦恼,阳光重新照耀进生活。因为成绩名列前茅,获得了老师们格外的喜爱,可第二学期之末仍有一件事让他不快,是交学费。
  第二学期开学时,牛传宝拖欠了学费,他对牛德礼说,“反正孩子开学了,我总不可能让孩子退学,学费的事现在没钱,搁一搁等两个月再交吧。”
  可学期过了一半,牛传宝仍旧不动如山,一点补交的意思也没有,老师变成催债的债主,起初还是温和的语气,跟小波说,“这学期都过了一半了,这学费也该交了,你回去告诉你爸去,快点把学费交齐了。”此事小波生平未遇,心中惶然,只能硬着头皮,怯生生地告诉父亲,“老师说,学费该交了”,一句话还没说完,牛传宝喝道:“交什么交,现在莫钱交,回去告诉你老师,等有钱了再交。”
  小波如老鼠拉风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两头受气,到了学校,一五一十陈述,“爸爸莫钱交,”语气低沉地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好在老师也没作计较,淡淡地道,“晓得了,再过一段时间必须交了。”
  可快到学期末,这学费的事还是被父亲无限拖延,似乎已被遗忘。老师的语调不再和蔼,转成近乎恐吓的语气,“学期只有两个星期了,你跟你爸说,再不交学费,就不给你念了,书也得退回来,一辈子做个睁眼瞎!”小波这次吓得不轻,回去的路上心中装了块大石头,脚步前所未有地沉重,更加战战兢兢地在父亲面前说,“学校里老师说了,再不交学费,就不给我读书了,”牛传宝又是劈头盖脸地说,“他算老几,说不给念就不给念,你回去就说,现在没钱,等有钱了我肯定会交的。”
  老师只是虚张声势,碰到个赖子,也无可奈何,并不敢真的让孩子退学,只不过催债频次愈密,变为每礼拜,催一次,就这样拖到离学校还有一个礼拜,变为每一天催一次,到成绩单发下来的前一天,牛传宝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学校,像施舍一样,把小波的学费补齐。
  至于个中原由,小波始终一头雾水,等到多年以后,才领悟过来,拖欠学费的缘由,是要赚几块银行的利息。
  这团愁云很快被期末考试的胜利冲散。当考试成绩出来时,小波考了第一,成绩单上赫然是两个鲜红的优。放学那一天,风和日丽,心花怒放,步履如飞,他高举着成绩单,从学校飞奔到家,告诉罗梅,母亲笑逐颜开,却说“不要骄傲,再接再厉。”
  当天小波的睡梦愈发香甜,以至这个暑假也是那么地畅快,似乎童年的快乐仍在延续,不曾有丝毫改变。
  二年级开始,让他稍感惆怅的事情是姐姐要到八里外的村子里读高小,他只能一个人上初小,可这点不快又很快烟消云散,因为初小里有那么多玩伴。一年级的学生并不都能升学,若是老师觉得学生一年级的知识没有掌握,就会向父母建议留级,不然跟不上二年级的课程。与他一同读一年级的牛泽文就留级了,因为他的成绩几乎每次都排到末尾,老师甚至不加商议,向他的父母提出要求,“要么留级,要么不要读了,不然读也读不出什么名堂。”
  二年级开学前,小波有些暗暗的担忧,害怕新学期的课程太难、避无可避的背书,可这时的小波已经不再是入学时一窍不通的愣头青了,他的脑子能装的东西更多了,而诗的格律带来背书时的清朗悦耳,让他有了分外的劲头,背得快速而流利,老师点头称赞,对他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可最让他欣喜地是多了几本杂书,有社会、自然等,书里有好看的插图,有趣而奇特的事物。他第一次在书里见到非洲的大象、狮子,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比之单调的文字更吸引人。当得到书的那一天起,如饥似渴地读着,可书还只是薄薄的一册,很快就翻完了,于是后面整个学期就是在反复地翻阅着,不记得有多少遍,直到书被他磨得起皱,边角全都卷起来,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把几本书弄得跟腌菜干一样,也不知道爱惜一下。
  小波仍在享受自己的初小生活,与父亲牛传宝的生活并无多少交集,此时的牛传宝正忙于自己的发财大计,自然没有多少闲心管孩子的学习,母亲也只是偶尔关照鼓励一下,当小波拿着成绩单在面前炫耀时,也劝说他不要骄傲,只有当小波在人前举一反三地算出二加二等于四,四加四等于八直到一百二十八,又轻松背出乘法口决表,被同村人夸赞是学习一块好料时,才会暗自高兴一阵。
  牛传宝的发财大计为时已久,却总在一些地方出现偏差,功亏一篑,可总认为是运气不好,因此前仆后继,不曾止息。
  牛传宝第一个主意是去烧木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几千年的自然法则。小波的村落叫红枫村,因为在村庄中心有一棵几百年的老枫树,高三十几米,枝叶茂盛,秋天时,血红的枫叶飘落如漫天飞舞的红花,故而得名。小波上的小学也因此叫红枫初小。就连乡治名叫樟溪,也是因为穿过乡里的大河沿岸有无数棵大大小小的樟树。还有一处古樟林,数十棵上百年的参天大木遮天蔽日,夏天可以用来避暑,是附近小有名气的风景区。红枫村前小波游泳的溪水,也是其中的一条支流,远看整条溪水被樟树翠盖拱卫,宛如青罗玉带,美不胜收。
  灵山秀水,自然物产丰厚。山上有漫山遍野的毛竹林,春天挖春笋、秋冬天挖冬笋是村民每年例行之事。此外有上千亩的茶油林,生产的茶子榨出的茶油有淡淡清香,远近闻名,虽然未经机械提炼,稍有涩味,依然可以卖出十几元钱一斤的高价,在那个年代是不易得的奢侈品。还有上千亩桐子林,桐油用来防水防腐,驱虫作药,多有效用。靠着这些物产,村子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另因山间气候湿润,植被生长极快。村民刚砍过的柴火两年内就可长齐,就连杉木要长成也只需要几年时间,早先既无煤,又无电力,木炭自然紧俏,牛传宝眼红,便学着做起木炭。
  他与罗梅开始在自家承包的山上开掘做炭用的窑洞。此地为红土地带,泥土较为湿润,两人一人掘土,一人用畚箕挑土,一会儿工夫即汗如雨注,倍感吃力,可牛传宝不肯懈怠,从日出干到日落,热情前所未见,黄玉莲负责送饭送水。一星期苦干,炭窑初具其形。
  然后将附近柴木伐尽,填入其中,点火燃烧,四处封闭,只留一个出口,让小火伴着浓烟燃烧一夜,木炭即成,可第二日当牛传宝满心欢喜赶来时却发现,柴木已经烧尽大半,只剩下一些残骸,心口像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呆立原地。
  他检查过程中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发现出口处裂开了一道口子,便疑是有人作了手脚,对罗梅说,一定是牛德财屋里做的,罗梅心善,或许是温度高把出口烧裂了也不一定,要么晚上派个人看着。牛传宝有些泄气,我都累死了,要么你去看,罗梅无可奈何,守了一夜,不见人来捣乱,确因窖口土质有缺,容易裂开,可再砍柴木填充,烧出木炭成色依然不好,不得不叫个懂行的人来看,那人说窖挖得不好,窖洞的大小,出气口的选择,火势的控制都需重新花一番工夫改造或学习。眼看如此繁琐,牛传宝当初的热情便消去了大半,“不搞了,搞什么木炭,吃力又挣不到钱”。罗梅看着牛传宝紧锁的眉头、阴沉的脸色,心里憋着的几句话终于没有出口,只能作罢。
  过了两年,家里承包的山上杉木已经逐渐长成,可恰逢此时是封山育林时期,不允许任何农户擅自采伐树木,虽仍不时有外地木材商人来到村里洽谈,想买山上林木,却因林木运输必须通过门前公路,树大招风,过于扎眼,必被林业站的人发现。虽有些人铤而走险,也被抓了个现形,罚款拘留,撞了个头破血流。
  此时牛传宝丈人罗国生正在林业站工作,若能让其网开一面,中间通通关系,兴许可以做成,牛传宝便让罗梅去探探丈人的口风。罗梅刚说,我看到外面木材的行情不错,便被父亲噎了回去,“你几不要去做各种犯法各事,没看到这么多人罚了款,有的人还捉了起来。”
  那年夏天,牛传宝还是得了个机会,就是外地又有商人来收购村里的毛竹。牛传宝对卖毛竹没有兴趣,毕竟量不大,只能挣点小钱,他想到可以浑水摸鱼,若用大卡车装好木材外面再盖一层毛竹,岂不是可以蒙混过关,瞒天过海。即与木材商人约谈,商人重利,果然同意了牛传宝的计策,着手施行。
  牛传宝每次傍晚让大车收购少量毛竹,再去自己承包的山下把采伐的木材装上车,趁夜拉走,如此几次,果然畅通无阻,让牛传宝甚为得意,在罗梅面前夸耀自己的脑子灵活。
  可好景不长,在一次卡车装载杉木的时候,林业站的人还是过来了,人赃并获,当场罚款,看在丈人罗国生的面子上,才没有拘留,可牛传宝的发财大计再次化为泡影。
  罗梅劝解牛传宝,不要再做这种钻空子的事,得意一时,终究还是要撞到枪口上,前功尽弃,牛传宝恼怒道,“你各长头发娘子人懂得什哩,一定又是村里人举报,搞不好又是牛德财屋里,不然林业站的人怎么会晓得,这个村里人晓得几坏,歪歪却却,全是一肚子坏水。”
  又一日,村里来了个收旧钱币的人,美其名曰自己是搞收藏的,其实不过是个小文物贩子。那人提着个类似电影里的大号提款箱,在牛老六门口的大操场上一摆,大声吆喝,“买卖现洋了啊”。村民被好奇心驱使着,很快聚拢了来,牛传宝亦感新奇,跟着看热闹。他拿出一块银元说,“这个现洋是民国年间的,一个就值几千人民币,”在村里顿时炸开了锅,议论起来。“你们谁家有各种各样的旧钱币都可以拿出来卖,”说着牛传武从家里拿了几块长了铜锈的铜币,竟被他以一百元高价收了,这下各家各户都开始在犄角旮旯里翻找自己家里的各种收藏,有些年份的一分钱和一角钱也能卖出一二十元,乐得眉开眼笑。
  牛传宝却动起了歪脑筋,别人不晓得价钱,只晓得贱卖,肯定被人骗,都是一群蠢宝,于是看着每样钱币的价钱,自己跑到远一些的村子,用更低的价钱收过来,想自己去卖个高价。结果那人已经走了,想找别人卖又没有关系,找不到卖家,只能让现洋烂在家里,把一年做篾赚到的钱全赔了进去。别人讥讽他,什么时候想用钱了,把你那几块现洋拿出来,看别人认不认,气得他七窍生烟,却也只能暗地里骂一骂。
  又一个想法,来自牛传先。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深化,各类服务业也日渐兴旺,各种各样的饭馆如雨后春笋,连带农家菜农家味时兴,自然带动了养殖业,作为曾经农业为主的社会,养殖业只能作为副业,还不能取代种田的地位,于是虽然各种副业在樟溪各地逐渐兴起,还是会保留一些农田。
  而牛传先是第一个把农田全租给别人,把副业做主业的人,他办了个养鸡场,就座落在村头的白沙岭。在这个寂静的小山村里,除了那些稀稀落落的鸡鸣犬吠声,第一次有成群的鸡叫密得像打月牙板,甚至盖过了牛的哞叫,打谷机的摩擦声,变得热闹异常,时不时地撩拨当地农户的内心。
  一些关于牛传先创富的传闻,即不胫而走,沸沸扬扬了。人们说,牛传先养鸡赚了大钱,早就成了万元户。牛传宝眼红了,也想如法炮制,做一个养鸡专业户。他一脸严肃地对罗梅说,“现在养鸡赚钱,我要比牛传先养得更多,做得更大。”
  罗梅反诘,“养鸡要那么大的本,你有吗,要是养不好,死了一批,欠一屁股债,就完了。”
  “你晓得什哩,我先去他的鸡棚看看,要是好养,我才懒得作田,作田没出息。”
  等到这年夏收一过,匀出了空,他便开始走访牛传先的养鸡场,一探究竟。牛传先的养鸡场建在山腰上。牛传先辟出一块空地,砍伐周围的树木和竹子,用塑料薄膜,建了一个几十平米的塑料棚,用来关押鸡群。另外造了间小屋子,作为自己衣食起居的地方,与自己老婆两个每天起早贪黑照顾他那些鸡群,喂食喂水。牛传宝来时,正看到牛传先给鸡喂食,鸡群咯咯叫着,纷纷过来抢食,不时有鸡飞到了他的身上,让他的蓝色罩衫沾满了鸡毛鸡屎。
  牛传宝开嗓,“传先啊,在喂鸡呗,养鸡发财咯,”
  “发什各财,挣点吃的,”
  “各有什哩好谦虚的,哪各都晓得你发了财,看你买的三轮摩托车。”
  “那是运送鸡必须要买各,生意不好做,鸡都卖不出,到现在还没回本。”
  “你各野生鸡,还会卖不出,话假事。”
  “戳,我还骗你,养鸡不好养哦,累人。”
  牛传宝看着一群鸡,四处扑腾,不一会儿钻进草木树丛里没影了。
  “你各鸡不怕它跑掉吗,”
  “我隔了几道铁丝网,前面看到哩么,”
  “早看到哩,”
  “那也莫用哦,”
  “有用,难能莫用,鸡要吃各就不会跑,”
  “怕人家偷啊,”
  “哪个敢偷,村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鸡跑得远了点,别人家一伸手,不就没了,所以自己搭了个棚子,住在各里啊,一日到夜不敢离人,夜里还不敢困,我跟老婆两个歇都没歇,有时候还让都老爹老娘过来帮忙。”
  他打开自己养鸡的临时居处,一个简易的棚子,摆了点洗漱的日用品,牵了根电线,拿了个桶子出来,一只鸡突然扑腾到他身上,抖了一身毛,还带了点鸡屎,牛传宝忙不迭地掸了好几下,确认没有粘到。
  一只鸡又突然扑腾进来,牛传先费了一番工夫,把鸡赶走了,可简易卧室也弄脏了,牛传先拿块布擦了擦。
  看着里面卧室满地的鸡毛鸡屎,牛传先皱了皱眉,“一年要忙几久哩哦,”
  “从开春买鸡种,育种,买饲料,打疫苗之类,三个月差不多可以上市了,然后一年勤快点可以养个三季,短的话养个两季。”
  两人叨唠了许久,从鸡种、饲料一切原料成本的价钱到卖土鸡的收成,牛传先也不隐瞒,牛传宝总算是了解了个十之七八。
  回去就对罗梅说,“这鸡不好养又邋遢,太累了,累还不要紧,得了病死哩鸡,血本无归,”自此绝口不提养鸡的事了。
  等到这年秋收完,村里又陆续经过一群养鸭人,拿一根长长的细竹竿,驱赶着鸭子。鸭子嘎嘎叫着,声势比鸡群更大,靠着吃田里的虫子,剩的谷子青草什么的长膘,看到这副景象,原先眼红的牛传宝也改变了态度,“养鸭子,没出息,比养鸡还不如,毛人、蠢材才去做这个。”
  牛传宝的发财梦稍稍偃旗息鼓,似乎要安安分分过日子,直到来年开春。
  竹子、柴火走俏,比往年愈发好卖,大的有碗口粗细,三丈来长,五根一捆就可以卖到二十块一把,小的斑竹白粉竹约一丈来长,一把数十根,也有十几块钱一把,牛传宝做篾匠,竟也不为所动。还有常年都有人采购的柴木。柴木往往手腕粗细,是砍伐山上较大的柴禾,去掉枝叶,结成一捆,绑成一捆大约可一人围抱,行情差时五元一把,这年也到了七八块一把,一些村民全家出动,尽皆上山砍竹伐木。
  罗梅看到外面卖竹卖柴愈发热闹,就对牛传宝说:“你也去砍点吧,卖点这个又不会亏,赚一块是一块,多少补贴点家用。”
  牛传宝说:“这几个钱我不赚,几块几块地赚,我要赚到什么时候,”然后除了田里有点事情,不得不出去之外,整日闲坐,罗梅素来知道她的脾气,也忍了。
  这闲坐了大半年,外面又来了个地质专家,前来村里考察水土,牛传宝本是好事之人,见有奇事,自然不会错过。一路跟随,只听专家说此地矿藏丰富,储有众多有色金属,牛传宝不知所谓,专家接着说,还有煤矿,然后指着离村子五里外的牛家峪一处土坡说,这里很可能蕴藏有大量的煤,牛传宝如获至宝,开始策动几个这些年的旧识商量开矿的事。
  开煤矿之事在乡里并不稀奇,有段时间政府的政策为鼓励村里人办乡镇企业,连村里都可以轻易拿到开矿的许可证。政策刚出之时,一时间就冒出大大小小数十个私人煤矿,星罗棋布,然而要么出产的煤炭质量不佳,杂质太多,要么安全设备和管理不过关,发生过多起矿难,死了十几个人,这阵开矿热潮也转瞬消褪,只剩下三四个小煤矿还在惨淡经营。
  几个伙伴当然知道开矿的风险,对牛传宝的话将信将疑,但牛传宝信誓旦旦,着手租借别人采矿设备,先挖个十几米试试看,若是挖不到煤,也就作罢。几番劝说下来,终于还是有两个人愿意合伙,尝试一次。
  牛传宝带人来到专家指示之地,即开始动手挖掘。没有挖掘机,全凭着几人的手工挖出五平米的方坑。随着铁锨的一扬一顿,推车很快装满,再用推车卸到一边,隆起了一个小土丘。村里人都过来看热闹,一些人讥诮道,“牛传宝,你又在做白日梦咯,这个地方还能有煤吗,”
  牛传宝振振有词,“不信挖出来看,让你的狗眼瞧瞧,什哩是煤。”
  “看就看,看你能挖出什么鬼东西,最好是金山银山。”
  铲去约两米深的粘土,现出页岩状石灰石,必须用钻机、铁钎和铁镐,比之前辛苦很多。石灰石下面岩石的颜色渐深,由灰到黑褐色,石块也越像煤块的形状,牛传宝已禁不住叫嚷,“有煤,有煤,一定有煤,挖出来让这帮孙子看看。”可又挖了两米,涌出大量的地下水,牛传宝不得不找人借了个水泵,准备抽净水再往下挖,可抽了一阵,地下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靠现有几件零散工具已经无法再深入。
  众人垂头丧气,作鸟兽散,村民又看到了一场笑话,嘴里不忘讥讽,“牛传宝,再下面就是金子银子,接着往下挖哦,”
  连两个伙伴也埋怨道:“听你个宝货的,真各是听砸哩,还什么卵地质专家,就是骗子专家”,
  “你几不懂,不是下面出水,再往下挖几米就是煤了,”
  “这旁边就是水田,水当然要浸过来,你又不是大煤老板,没有一整套排水设施,说这个有什哩用。”
  表面虽然还在嘴硬,但牛传宝也知道这个计划不可能实现,美梦又一次破碎。此后几月,牛传宝终日垂头丧气,田间地头的事更加无心打理,因罗梅催促得紧,才肯到田里去看看。
  直到小波上二年级那年,终于又有了转机。要致富,先修路是农村里再寻常不过的一句标语,可标语刷了许多年,门前的砂石路也没见翻修过,在这一年终于落地为实。
  经过地区的规划申请和省里的审批,准备将门前的砂石路翻修升级成为一条省级公路,这个消息经过县、乡政府终于传到牛传宝耳里,他大喜过望,修路要开山采石,不正是发财的大好机会吗。他又开始到几个伙伴处走动,计划合伙开一个采石场。
  在计划尚在实施之时,牛传宝又一次告诉罗梅,语气更加坚定,老子各次总算是要发财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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