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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崔州平、黄叙二人领命出帐,于军营中点了五百虎豹营军士,收拾行囊带领军士往豫章而去。只是五六日的时间,两人便赶到豫章城下,崔州平令黄叙于城外扎营,自己则携带拜帖往城中面见张纮。
崔州平到得张纮府上,递上拜帖,登得府门,但见张纮独自于书房内看书,并不搭理自己,崔州平微微一笑,心中已有计较。
“博陵崔州平见过子纲兄,”崔州平笑道,“有客来送大礼,子纲兄何不笑纳?”
“哦?何来大礼?”张纮眼不理书,“我观你今番前来,多半要空手而归啊。”
“子纲兄此言差矣,而今你主兵少粮微,处处受制于袁术此人,北有陶谦、王朗、严白虎等人虎视眈眈,西有刘表、黄祖与你主有杀父之仇,今我主主动示好,为何如此冥顽?”
“我主与袁术结好,何谈受制?”张纮放下书,目视崔州平道,“陶谦、王朗、严白虎与我主皆为汉室同僚,何来虎视眈眈?你不说刘表还好,若说刘表屯兵荆襄,拥军数十万,你主新取荆南四郡,那刘表岂能任由你主坐稳?恐怕大军已兵至城下了吧?”
“我主自幼熟读兵书,精通韬略,善于作战,现拥荆南四郡,兵马数万,更兼勇将相助,”崔州平笑道,“那刘表偏安一隅,你犹不知耶?”
“刘景升虽偏安一隅,其手下大将蔡瑁、张允、文聘、黄祖等皆为人中龙凤,统领十余万大军,你主占领荆南四郡,恐怕也只有两三万兵马吧?”张纮瞥了一眼,“如何抵挡这数十万大军?我主虽兵少将寡,也不会和一将败之人结盟。”
“子纲休要忘记,刘表十万大军,有将近半数屯兵江夏,防着你主和袁术呢。”
“哈哈,”张纮大笑道,“早闻博陵崔州平乃当世奇才,纵横捭阖之间便叫千军万马败退,今日一见,犹胜闻名。”
“子纲兄过奖,此次我奉主公之命,携重礼前来,为的是结好孙公,一方面可共抗刘表,另一方面可帮助孙公早日一统江东。”
“嗯,州平可先于府中住下,我先前去通禀,择一吉日觐见我主可好?”
“此次过来,随从及赠礼均在城外,我住在营中,也好安心,”崔州平道,“一有消息,子纲兄可命下人通知与我,我便携赠礼前来。”
“好,那我即刻上报我主。”
却说崔州平回到城外营中,黄叙早早出营迎接,见崔州平眉头紧锁,不由疑惑。
“叔父,是不是那孙策不肯见我等?”
“非也,只是今日一席话,隐隐感觉此行必不简单,”崔州平说着,压低声音,“稍后派一心腹回长沙送一封信,同时关注一下长沙形势。”
“好,那明日我领兵与叔父一同前往。”
“不必领兵,人太多反而不好,到时你我二人一同前往即可。”
二人说着回营安排营防事宜。
却说崔州平见张纮之后的第三天,一个仆人穿着的中年男子走进军营,口称要给崔州平传话,黄叙命军士带入帐中。
“你是何人?”黄叙问道。
“我乃城中张府下人,奉老爷之命前来传话。”
“可是子纲兄府上?”崔州平问道。
“正是,”仆人说道,“阁下可是崔州平先生?”
“正是在下。”
“我主让我给您带话,明日一早到孙将军府上一叙。”
“嗯,请你加主公安心,明日一早我会到孙将军府上拜访。”
“我家主公还有一句话,”仆人道,“明日场内还有说客,且子布、君理等人皆在,早作准备。”
“州平谨记。”崔州平说完,令黄叙给送信的仆人一些赏赐,便打发走了。
“叙儿,明日还有说客,多半是袁术部下,且孙策之父孙坚的旧部也在,看来必是一场纠缠,到时你务必冷静,切不可枉自生事,可记好?”
“叙儿谨记叔父的话。”说完二人便各自准备去了。
第二天一早,黄叙安排好营中事宜,二人带着礼物便向孙府而来。
二人到得孙策府上,但见两旁卫士执剑肃立,进得堂中,只见正中端坐一人,端的是气宇轩昂,两旁下首各坐着五六人,几人正在聊些什么。黄叙向厅堂两侧望去,只见两侧帘子无风自动,显然藏有人手,不由得拉了崔州平一把,向两边帘子指了指,崔州平看了一眼,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博陵崔州平携侄儿黄叙见过孙将军。”崔州平进得堂中,向正中之人拱手道。
“我听子纲说你此番前来有些说辞,”孙策道,“不知你家主公何意?”
“我家主公听闻孙将军威名,令我带来馈礼,有意结交孙将军。”崔州平说着,让黄叙递上一个黑色盒子及龙战所写信函。
“此乃我主所做江东及徐州、豫州、兖州、青州地形图,以供孙将军使用,另外有我主信函,信内已写清我主之意。”
孙策将信拆开,将信通读一遍,皱紧了眉头。看了看下方坐着的几个人,将信递给了左手边的一个清秀中年人。几个人轮番传阅之后,孙策到:“诸位有何见解?”
最先读信的中年人起身向孙策一揖,而后向崔州平道:“我是彭城张昭,想请问州平贤弟,你主于信中说如若结盟,可相助我等报老主公遭伏之仇,可是刘表势大,你主如何取之?”
“我主兵起长沙,初时不过我与黄忠二人辅佐,不出半月连下荆南四郡,现坐拥三万兵马,黄忠、魏延等大将,更兼荆州刘巴为谋,”崔州平说着望向在场之人,“那刘表任人唯亲,兵马久不经战事,你我两家结盟,何愁不能一击而破?”
“昔日刘表单骑入荆州,自领荆州九郡,你主可能与之匹敌?”坐在孙策右侧一人道。
“阁下莫不是丹阳朱治?”崔州平道,“刘表单骑入荆州,平定叛乱不假,但此一时彼一时也,昔日定乱一统荆襄九郡,刘表依仗蒯越等人计谋,且对方为宗贼,不足为惧。且刘表生性多疑,并无四方之志,宠溺蔡氏,致使民众心散,军不诚服,何谈不能匹敌?”
“崔贤弟当真见面胜于闻名,”孙策左侧站起一人,“我乃零陵黄盖,敢问州平,你主兵多将广还是袁术兵多将广?”
“自是袁术兵多将广,我主不如。”
“你主和袁术名气孰大?”黄盖又问。
“袁术四世三公,我主不如。”
“既如此,如今我主与袁公交好,为何还要结交你主?”
“公覆此言差矣,”崔州平摆手道,“我闻孙公以老将军所得传国玉玺于袁术处换兵,此事可真实?”
崔州平见无人说话,继续道:“以传国玉玺为质押方换几千兵马,若灭刘表,以何质押?此一也。况袁术多疑,色厉内荏,只将孙公视为开疆拓土之利器,既如此,孙公何不一统江东,龙游大海?此二也。我主欲与孙公结盟,为的只是孙公能牵制黄祖于江夏兵马,况日前你与黄祖互有战役,此为顺水之事,何不求乎?此三也。我主信中许诺,平定荆襄之后会出一上将,助孙公平定江东,届时孙公北征徐、青、豫、兖四州之地,何愁大业不成?”
崔州平这一席话说得在场之人鸦雀无声,孙策眉头紧锁思考着,似是在权衡利弊。
“主公,我有一言,”张纮站起道,“荆州刘表为我等世仇,不得不除,以我等之力,即使拉拢袁术,也未必能将其一击而溃,龙公于长沙起兵,仅半月之间便连克荆南三郡,此举当世未有,何不结盟龙公一试?”
“主公,请听我一言,”孙策右侧站起一人,身高八尺,甚是英武,“龙战突然结盟必有因果,我等现虽受制于袁术,但尚可保立身之地,若弃袁而结龙,未知前路如何啊,望主公三思。”
“德谋此言甚是,”孙策说着转向一旁随从,“袁公之使尚未到邪?”
“已去请过,”一旁随从道,“袁使称稍后便至。”
“再去请!”孙策喝到,崔州平明显感觉孙策语气有些不悦,也不搭话,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今日袁公亦派使臣前来,不知阁下可敢与之当面对质当今天下形势?”孙策向崔州平道。
“有何不敢?”崔州平心中早有计较,“只不知今日对质落败者,孙公如何处置?”
孙策似是没有料到崔州平会如此发问,愣了一下,正愣神间,门外走进一人。
“哼,袁公使臣前来,尔等为何不前往迎接?”进门之人冷哼道。
崔州平眼看孙策面上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憋着火气道:“不知贵使来到,策有失远迎。”
“远迎就算了,我家主公让我带话给你,择日便进兵江夏,勿得拖延行程,耽误主公大事!”
“策当为袁公先锋,只是兵微将寡,还望袁公可以支持。”
“支持?先前不是拨兵与你,还要何物?”
“你这厮真是无礼,我家主公为袁公开疆拓土,劳苦功高,却遭你如此倨傲对待,只怕冷了人心。”旁边跳起一人喝道。
“你是何人?”袁使问道。
“辽西韩义公是也。”
“哼,我好心好意为你等使臣,本想回去向主公美言几句,怎想你这蛮荒之地,无理取闹!”
这使臣说完,之间孙策和众人都黑着脸,明显心含怒气缺不敢有所作为。崔州平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贵使严重了,”崔州平上前道,“老将军孙坚为袁公出战刘表,遭伏身死,这是有目共睹的,袁公非但没有给予孙氏补偿,反倒处处防备,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心寒呐!”
“你又是何人?”
“乡野村夫,不敢叫贵使挂念。”崔州平说着给了黄叙一个眼神,黄叙慢慢地向袁术使臣挪移过去。
“乡野村夫也敢登大雅之堂?看来此地真都是无礼之人。”
使臣说着拂袖想要离开,崔州平大喝一声:“孙将军犹未看清形势邪?”
崔州平这一声大喝让在场之人均愣了一下,只有黄叙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拔剑向前,手起剑落,斩袁使于身前。
“你等这是要陷我孙策于不义之地么?”孙策见此场景喝到,程普、韩当几人纷纷向崔州平、黄叙二人围了上来。
“将军勿急,”崔州平缓缓道,“如今事已至此,使臣死在你处,即便你将我二人分尸送与袁术,他也必会责备于你,且袁术向来多疑,不以将军为近臣看待,不若就此返出袁家,自立旗号。”
“唉,”孙策叹道,“子纲,你与州平一同前往长沙拜访龙公,商谈结盟事宜吧。”
“是,”张纮道,“定不辱命。”
“定要带到我等欲结盟之意,”孙策说着转向崔州平,“还望崔公相助,我等收拾兵马,不日将进攻江夏,让龙公安心。”
“将军安心,州平即刻修书一封,告知我主此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