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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一笔大买卖？”郑晓波看着我。饶有趣味。
在来的路上小米老板帮我补了郑晓波这个人物的故事：郑晓波，本市最大的地主。在各个区域都拥有房产。本市最大的夜总会“晓遇”也是他的，2017年因为被举报兜售违禁药品和不规范经营而被迫停止营业。据小米老板说，当年正是郑晓波向警方提供虚假线索，才害得毛头在任务中不幸牺牲。“他的双手沾满鲜血。”我记得小米说起他时，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
“我没有买卖可以做。”我盯着郑晓波，希望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一些什么。但他的脸什么都没有，除了眼镜背后那双精明的眼睛，我什么信息都没有探寻到。
郑晓波大笑起来，“你提着我给你的20万回来…”
“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我必须得亲自送上门来，聊表敬意。”我打断他的话。
他似乎很不喜欢被人打断，我看见他微微蹙眉。“你只是为了送钱回来。”他用的是肯定句。
“是的，我可以走了么？”我捏了捏手中的纸条。
“你知道李大海为什么会死吗？”他吐着烟圈，眯着眼睛。
这勾起了我的兴趣，李大海那贪生怕死的家伙绝不可能自杀。
他又挥了一下手。黄勇走了过来，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襄着金边的盒子。
“给他看看。”郑晓波命令道。
大块头盯着我，我抬眼看他，发现他脸上的疤痕在淌血。他看我一眼，低下头，打开手中的盒子。
盒子揭开的一瞬间，我被某种刺眼的光芒闪瞎了眼。钻石！黄勇手上捧着的竟然是切割好的钻石。
“这一盒原本是1000颗。”郑晓波伸出一只手来敲了敲盒子。“但是如今里面只有900颗，少了整整100颗。”
说完，他盯着我。也许他和我想的一样，希望从我的脸上看出来一些东西。但我想我的脸上除了震惊应该没有其他任何情绪展现出来了。
“你是不是送给你的心上人了？”我笑了笑。学着他的样子，伸出一只手，用指关节敲了敲了盒子。
“我不太喜欢你这个人。”他说，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谢谢，我也不喜欢您。”我往后退了一步。
藏在黑暗中的女人走了出来。我看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100颗钻石，找回来交给我。”郑晓波扔掉手中的雪茄，朝我走过来，凑近我的耳朵低语。“我保证你的儿子毫发无损。”
说完他就退了回去。隔着距离看我。我瞪着眼睛，心里想着的是：我儿子果真在他手上。
“如何？王二狗先生？”郑晓波大声问道。
“走私钻石可是违法的。”我盯着他，努力控制自己想揍他的冲动。我不知道自己控制的怎么样，不过我看见那个揍我的女人又朝我走近了一点。
“哈哈哈哈哈。”郑晓波发出夸张的笑声，“给你两周的时间。王二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好像不愿意再跟我废话，转过身体，看着那个女人说道：“送他出去。”
在我走出铁皮房子的时候，我回头看着扎马尾的姑娘，她正准备关上门，我伸出手挡住了。她露出慍怒的眼神。
“你穿红色衣服更好看。”我说。
我看见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在昏暗的灯光中就像七彩丹霞。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花花也喜欢红色的衣服。”我补了一句。
“请你赶紧离开。”她的眼神从慍怒变成恼怒。
“郑晓波把我儿子藏在哪里？”我盯着她，希望可以从她的脸上取得信息。
她微微一笑，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再见。”
砰地一声，铁皮门关上了。
我转过身体，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来在烟盒上敲打。
我看着远方层层叠叠的山麓，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一场硬仗。我对自己说。接着我将烟塞回烟盒，又重新装回兜里。朝长满杂草的石板路走去。
小米老板藏在铁栅栏后面的草丛里。那里的草丛至少有2米高了。
我刚一穿过铁栅栏，她就蹦出来。吓我一大跳。
“我就知道。”她气焰高涨。
“知道什么？”
“你被他收买了。”
“谁都不可能收买我，除了我愿意。”我瞄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去。“明白吗？”
我和小米老板在她店门口分开，我站在路边红绿灯处为自己点燃一支香烟。红绿灯路口处停着一辆银灰色卡罗拉。我盯着那辆车，看见里面忽隐忽现的灯光暗了下去。
绿灯亮起来的时候，我走过去。我绕过那一排排整齐的小汽车，径直走向那辆灰色的卡罗拉。
我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利用高大的黄果树挡住自己。然后快速地窜出来，猛地拉开后车门，跳了上去。
驾驶室的人显然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我要报警了。”他怒吼道。
“你请便啊。”我笑了笑，抓起他放在储物箱上的手机递给他。
他抢过手机，将其扔在副驾驶位置上。
“谁派你来的？”我用手指掐灭烟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得眼神晃来晃去，就是不看我。
“我叫王二狗，我是一个送外卖的。他妈的这世界只有普通人没有权利好好活着。我老婆离开了我，儿子不知下落，最好的兄弟自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仔细看清这个男人。他留着现如今很受欢迎的发型，俗称碎盖。他的眼睛狭长，戴眼镜。脸庞瘦削，就像用刀削过似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下身搭配牛仔裤。此刻正满脸通红的盯着储物箱。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终于抬眼看我。眼睛不再闪躲。
我扭着身体，伸手在副驾驶抓起他的华为手机。如我所料，没有锁屏密码。与其说是手机，不如说是便携式照相机。
他想阻止我，可惜没有我的速度快。
我打开备忘录，快速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住在沧白路。明天晚上23:00后，阁楼会亮起橙色的灯光。你可以从后面的垃圾箱和老鼠跑道上来。”
我把手机还给他。然后笑了笑，打开车门。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