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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傀儡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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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罗以军阀起家,正式立国不到十载。季建代丹罗,立国号“建兴”。
  新年伊始,方兴未艾的新朝“建兴”,局势骤然紧迫起来:北方,游牧部落“狄戎”犯边;东边,几个小国组成联军,誓师讨伐背主的季建;南方,兼并不久的国土叛乱再起,有人自称前朝王子,号召遗老遗少复国。
  不仅各大将军忙于带兵平乱,林德之上的五个王子,也被季建赋予重任。就连季建自己,也御驾亲征,应对东部联军。
  一时间,京都里,包括监国的大皇子,剩下的皇室皆属老弱病残。
  时光荏苒,转眼就快半年。这天,林德隐约听到两个侍卫谈论:季建临阵,身受重伤。林德刻意询问,两个侍卫矢口否认,只道林德听错了。
  又过半月,皇宫里突然泛起许多流言:在外带兵的几个皇子,急于探望受伤的父皇,争抢道路,以致乱战数场。
  林德半信半疑,刻意打探,难以证实。
  十日后的早晨,林德正在演武场打熬力气,忽见一大群人疾步走来。打头的,居然是正宫皇后柳氏。本该随驾的上将军车佶虎,紧跟皇后。车佶虎蓬头垢面,鳞甲和披风上能看到清晰的血渍或者泥渍。
  为免暴露念力,林德装作后知后觉。直到皇后快要走到跟前,林德才急急忙忙的扔下石锁,躬身行礼:“孩儿给母后请安。”
  “林儿,”柳氏面色肃然,双目微红,“你父皇驾崩,情况紧急,现在只能由你接任皇位。”
  说话间,两个近侍手捧龙袍走到林德身边,直接帮他披上龙袍。
  林德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父皇驾崩?怎么可能?”
  车佶虎上前一步,面色悲戚:“陛下被贼人射中面门。箭上有毒,陛下修养数日忽然暴毙,甚至没来得及立下遗诏。”
  林德看看身边的两个近侍,又看看胡乱披在身上的龙袍:“就算父皇驾崩,还有大哥。”
  大皇子并非皇后所生。皇后不耐烦的抬手遥指:“你大哥现在还躺在病榻上,怎么能做皇帝?两个皇帝接连驾崩?”
  林德感觉事情很不对劲,自己只是寄养皇后名下。她怎么不让自己的两个亲儿子做皇帝?
  林德脱龙袍推拒:“还有二哥,哪儿轮到我。”
  皇后落下泪来:“你二哥不幸战殁沙场。”二皇子,正是皇后所出。
  林德仍旧摇头:“那还有三哥、四哥……”
  皇后忽然咬牙切齿,偷偷握爪成拳:“你三哥、四哥,勾结外敌。他们没资格做皇帝!”
  三皇子、四皇子勾结外敌?林德不信!难道是为争夺皇位?林德看到皇后憎恨的模样,突发奇想:难道,二皇子,是被三、四皇子害死的?
  林德还想说“五皇子”,其人也是皇后所出。但林德身为别人眼中的笨蛋,不能问得太露骨,只含糊问:“还有其他哥哥!”
  皇后不耐烦,愤怒得近乎嘶喊起来:“别管那么多!我是你嫡母,还是皇后,我说由你做皇帝,就是你!你要忤逆我,做不孝子?”
  林德是真的不想做皇帝。古往今来,多少阴谋诡计纠缠皇位。林德才不想浪费精力,应付别人的觊觎。如果顺利,八年后,林德就要回归地球的!
  林德肃穆的拒绝:“可是,我不想做皇帝。我只想找三个婆娘!”
  “你个不孝子!”皇后怒吼,上前高抬手臂,似要抽林德的耳光。好在,她身边的两个女官,在车佶虎的示意下,及时将她拦住。
  车佶虎上前,隐隐卡住皇后的身位。他满脸倦色,苦口婆心:“七皇子,现在就你最适合继承皇位。只要你成为皇帝,更容易找到婆娘,别说三个,三十个都简单。”
  林德心头一动:“好像很有道理。与其拜托别人,远不如亲自当皇帝布置搜寻。”林德迟疑着点头:“那我就做皇帝?”
  车佶虎招手,两个虎贲当即上前,以手臂搭起简陋的架子,将林德抬起来。两个虎贲抬着林德疾走,车佶虎替皇后引路追赶。一群人几乎是小跑着进入“金銮殿”。
  大殿里早有二三十个文武恭候。林德被人直接架到皇位上坐下。林德尚未坐稳,就见众臣跪地参拜:“吾皇万岁,吾国永昌。臣等拜见新皇!”
  没等林德张口回复。车佶虎站在众臣的最前头,大声道:“新皇年幼,尚需护持。臣斗胆,恳请皇后听政,训导幼主。”
  林德坐在最高处,看到两个侍卫抬着一张椅子,放到侧下方。皇后一边走向椅子,一边冠冕堂皇的道:“本宫身为嫡母,自该教导孩儿做个好皇帝。诸卿只管凑事,本宫厚颜替新皇查漏补缺。”
  眼见皇后大大方方的坐到椅子上,林德暗自翻白眼:“这都不用‘垂帘’,直接听政啊!”
  皇后端坐,颇有几分威严:“北方和东部战乱未平。应该调用何处兵马,诸卿可有建议?”
  底下的臣子接连禀奏起来。眼见着:皇后接连点评各个臣子的建议;所有人,看都不看坐在最高处的新皇一眼。
  林德深刻醒悟:“原来,我就是个吉祥物,是个傀儡啊!”
  林德倒也毫无沮丧:“傀儡就傀儡吧。想来寻找李馨她们的权力还是有的。正好不用分心应对琐事,专注自强。”
  于是乎,林德也懒得听政,非常淡然的修习起《顽石经》来。很自然的,林德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很自然的,众人以为他是在犯傻。
  好半天,林德终于被一声“退朝”惊醒。他急忙开口:“等等!我要找三个婆娘!”
  车佶虎暗叹:“虽然忙得飞起,不想浪费精力,可是,皇帝的脸面还是要维护的。”
  车佶虎当即躬身道:“请陛下放心。先皇已经吩咐过臣等,臣等必定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找到陛下心仪的妃子。”
  林德忍不住再次叮嘱:“希望爱卿不要敷衍我。只要找到三个王妃,我可以不当皇帝。”
  车佶虎故作惶恐:“陛下慎言。”
  时间流逝,以车佶虎为首的大臣,虽然对寻找三女不大热心,却也没有随便应付。每隔一段时间,林德总能收到搜索者的行动报告。也曾收获几个疑似者,但林德很快以年龄排除。林德只能一边强化自身,一边耐心等待。
  光阴似箭。这天,林德像往常一样,坐在最高处做泥菩萨。
  众臣议完政事。车佶虎转身面对诸位同僚:“诸位稍待。吾子前日捕猎,偶获一头异兽。吾子见识浅薄,居然认不得此兽是何种类。在下翻遍古书,终于认出,此乃瑞兽麒麟。此等祥瑞,哪里是人臣能拥有的!臣愿意将之献予陛下。”
  众臣皆来了兴趣:此方世界,据说有异兽酷似麒麟,见之吉祥。数本同时期的古书有载,却无后人证实。有大臣窃窃私语,有大臣直接催促。
  坐于高处的皇太后柳氏,也迫不及待的开口:“既是祥瑞,就请将军直接请上大殿来!”
  车佶虎招手吩咐,一名侍从外出传令。没多久,两个军士牵着一头幼兽走进大殿。
  幼兽刚进门,就有大臣“扑哧”笑出声来:“这哪里是什么麒麟,这分明就是百姓家里最常见的驼兽!”
  白面无须的大臣笑声刚落,突然被车佶虎一把揪住衣领:“济学士,你可要看清楚了。这分明就是麒麟,不是什么驼兽!”
  林德莫名其妙。他也认得,两个军士牵进门来的,分明就是驼兽嘛!就像是地球的马,很常见的家畜。
  “你……”济学士被揪住衣领,恼羞成怒。他本想喝骂、挣扎,却被车佶虎眼里的凶光震慑,期期艾艾。
  车佶虎再次凶恶的逼问:“济学士,你看清楚!这是麒麟,还是驼兽?”
  旁边有个武将突然凑过来:“这明明就是麒麟嘛!济学士,你说呢?”
  济学士变色,扫视众臣,含糊道:“在下,在下有眼疾,看不大清楚。”
  “哼,”车佶虎不满的松开济学士,随手抓住附近的文臣,“多中郎,你来说。大殿里的幼兽,是麒麟,还是驼兽?”
  多中郎扭头望了望面色阴沉的皇后,吞吞吐吐:“在下觉得,好似是麒麟。”
  “这就对嘛!”车佶虎满意的轻轻拍打多中郎的肩膀。他继续逼问附近的大臣。
  林德暗自揣测:“这是异界版的‘指鹿为马’。车佶虎为什么这么做?他是在向太后示威,还是鉴别亲疏?难道,他正在为篡位做准备?”
  因为林德对朝政不大关心,对于车佶虎和太后的关系泛泛了解,他也就一时无法确定车佶虎的初衷。但他并不着急:就算车佶虎打算篡位,他也有自信安全脱身。反正靠皇位迟迟找不到三女,说不得最后还是得自己来。
  车佶虎揪住大臣就逼问。皇太后终于忍耐不住,站起来看向林德,大声问道:“陛下,你觉得呢?下面这头幼兽,是麒麟,还是最常见的驼兽?”
  林德面无异色,很直白的道:“我不认识。但谁帮我找到三个王妃,我就相信谁的判断。”
  皇太后勃然大怒,直接走向专用的出口:“一群窝囊废,我身为女人,也羞于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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