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看到你了

　　林秀芝发现二儿子最近很奇怪：经常发呆不说，还时不时从嘴里冒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感觉就像，在跟别人用奇怪的语言说话。
　　尽管林秀芝不大相信鬼神，可是，农村总是多少被迷信的气氛包围。林秀芝难免受到别人的影响，心底有那么一丝担心儿子撞邪了。
　　林秀芝夫妇，一直非常在意林德的心态。尤其是林德已经知道，他是被收养的。两夫妇生恐伤害到林德敏感的内心，令他跟家人产生疏离。
　　丈夫还在城里销货，好几天没有回来。林秀芝不禁为难：“是不是直接询问林德？还是，托人把丈夫从城里叫回来？”
　　5月16日晚，当听说林德明天打算再次冥想一整天。林秀芝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去锁冥想室的房门：“不行！妈不许你冥想，以后都不许。”
　　林德诧异，很疑惑母亲的反应为何会如此之大。这其中必然存在，他不知晓的原因。
　　林德念头一动，在脑海里回放起这半个月的生活记忆。
　　林秀芝看着林德再次发呆，愈加忧心：“又来了！”她捏着挂锁的钥匙，越捏越紧。
　　“过目不忘”，真的好有用！不但能快进、后退，还能自动检索出所有林秀芝出现，或者提及她的场景。结合自己刚回归时，父亲的反应，林德心底有所猜测。
　　林德觉得：没事的时候，自己也许应该多多回放记忆。不仅能发现自己疏忽的细节，还能获得更多的感悟。
　　林德回神，迅速找到借口，编织起来：“妈，这一阵，我总感觉脑海里时不时的冒出一些东西。我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知识。有小学的，有高中，甚至还有英语！这些知识，就像调皮的兔子，不停的在脑子里蹦啊蹦。”
　　“我有时候感觉很累。我觉得，冥想能让我的大脑放松，能让疲惫的大脑歇一歇！”
　　林秀芝略微松开手里的钥匙：“你的脑袋里，为什么会突然多出那些知识？”
　　林德挠挠额头：“我也不知道呀！它们自己就蹦出来啦。”
　　林秀芝转瞬找到理由：“一定是你爸妈在保佑你，希望你成才！那么，你最近发呆，就是因为那些突然蹦出来的知识？”
　　林德拉着母亲，返回堂屋：“对呀！我在吸收那些知识呀。知识虽然蹦出来，还是需要自己理解、吸收的。”
　　林秀芝大松口气，随着林德坐到长椅上：“那你为什么，有时候会突然说奇怪的话？”
　　林德了然，自己是在练习通语音的发音。他面不改色：“我那是在练习英语呢！哈喽，好啊油……”
　　林秀芝迷糊。她虽然初中毕业。但她读书的时候，学校里大多班级跟放羊差不多。学校里也没教过英语。
　　林德又劝解几句，林秀芝总算卸下担忧，答应林德的要求。
　　第二天清晨，尽管林德再三劝说：不需要准备水食。林秀芝仍然将热腾腾的蒸糕和热水瓶送进屋。
　　林德又想起，前世父母对自己的操心。他带着感怀，降临艾欧世界。
　　光腚的林德望着面前的冰壁，一阵发愣。他仰头，看到山好高，山顶雪白。他转身，看到远处熟悉的营地。此时临近傍晚，风吹冰屑，林德并不感觉冷。
　　林德很疑惑：“自己不是应该出现在龙之城里？为什么会在外面？”
　　林德急忙沟通匣体。匣体还是那副颠三倒四的模样，林德勉强整理出信息：龙之城部分具备半位面的特性，就像一个空气泡，寄生在艾欧世界身上。因为龙之城不断运动，位置随时变化。林德降临时受到干扰，只能降落在入口附近。
　　林德赶紧询问：能否主动调整降临时的坐标。匣体给予否定。
　　就在林德跟匣体沟通的时间里，山壁附近的守卫发现他的身影。
　　“是那个小屁孩！他出来了。”两个守卫叫嚷着，冲到林德身边。
　　一个守卫脱下厚厚的外衣，将林德裹住，抱起来。两人飞奔回营地。
　　林德被带到议事厅。营地的几个管事，还有伊洛娜迅速出现他的面前。
　　“其他人呢？”伊洛娜蹲下来，替林德整理衣服。
　　“估计都死了。”林德娓娓讲述，自己的经历。除掉匣体和回归，他没有任何修饰和隐瞒。
　　林德讲述得非常细致。帐篷里的氛围越来越凝重。
　　“我是稀里糊涂出来的。”林德最后道，暗中观察伊洛娜。
　　林德不知道，伊洛娜是否看出自己最后撒谎。但她没有多余的反应，跟旁人一样沉重的静默。
　　胖乎乎的主管走上前，俯身，轻轻一拍林德的肩膀：“小伙子，你做得对！现在我们已经能确定，龙之城里面的冰霜巨龙不仅仅是蜕化。他基本被邪神控制，甚至可能已经沦为邪神的分身。”
　　林德瞪大眼，暗自后怕：“还好我没贪心。”他难以想象，假如自己之前吸收龙之心，回到地球以后会闹出多大的动静？肯定不止，动物变凶狠那么简单。
　　“说不定，地球的坐标，直接暴露邪神眼中！”林德曾经推测，自己在地球挥发的超凡特质越多，地球被邪神发现的可能越大。
　　“小伙子，”胖乎乎的主管看向伊洛娜，“你还敢不敢再进去一次？不用你再面对冰龙。你只需带进去一件东西，停留两分钟。”
　　林德略作考虑，用力点头：“我敢！”
　　“好！”主管转身，从帐篷角落的铁柜子里取出一只木盒。他打开木盒，掏出一尊玉像。
　　林德知道，主管手里的人像多半不是玉，但远远看起来真的似玉。披甲戴盔的玉像双手合握剑柄，倒插巨剑于身前。他垂着头，似祷告，又似忏悔。
　　主管将白中泛黄的玉像递给林德：“你只需把神像带进去，放到你说的，山洞尽头的小山顶。放下后，退后三步。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也不用担心受伤。”
　　伊洛娜站起身来：“先换件衣服。”
　　林德摇头，悄悄观察、摸索手里的神像：“不用！为免发生意外，咱们抓紧时间。”
　　在众人的簇拥下，林德再次抵达之前的山壁。林德注意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个陌生的新位置。
　　在旁人的指引下，林德手捧玉像，缓慢的钻进冰壁。还是那条向上倾斜的窄小山洞。林德小跑着冲向山顶。因为大衣曳地，林德差点摔倒。
　　顾不上脱大衣，林德踉跄的冲到小山顶，放下玉像，快速退后。
　　“轰轰轰……”整个大地震动起来。一道粗壮的光柱从天而降，照射城市的中心。光柱尚未触及城市的房屋，已然消失。山顶的玉像迸射金光，一眨眼跳到城市中心的上空，与一闪即逝的光柱合而为一。
　　光芒消失，两道大约身高五米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城市上空。那是两个披坚执锐的天使，一男一女，轻轻扇动背后的雪白双翼。
　　两个天使扭头看一眼林德，振翅扑向龙墓所处的山壁。
　　“哄！”天使未至，山壁已然炸开，灰尘和冰屑飘舞，遮掩冰龙大半的身体。
　　烟尘中，林德曾经见过的水晶龙尾甩动，飞射向天使。一条、两条、三条……十多条龙尾先后出现，来回收缩，刺向天使。
　　“轰隆隆！”大地始终震颤，林德听到身后响起垮塌的声音。他扭头一瞧，隐约看到营地主管和伊洛娜等人从破口钻进来。林德回头，继续关注战场。
　　两个天使一边挥剑，劈砍龙尾；一边好似悄无声息的施法。林德看到冰龙周围时不时发生爆炸，不见火光，但见滚滚烟尘涌起。
　　伊洛娜等人走到林德身边，观望远方的战场。
　　也不见任何爆炸或者彩光。冰龙的庞大的身躯，时不时的左摇右晃，仿佛遭受重创。偶尔，会有冰块从冰龙身上脱落、飞溅。
　　“吼！”冰龙甩头，发出难听的咆哮。整座龙之城，突然下起冰雹，砸得林德皱眉。
　　两个天使骤然发光。浓郁的金光完全遮掩天使身影。金光好似流星，一前一后坠落，砸得冰龙往后仰。烟尘升腾，只露出冰龙的头颅和少许脖子。
　　也许天使在烟尘里频频砍中冰龙的身躯？冰龙的脖子和十多条尾巴，胡乱的甩动起来。
　　冰龙原本散逸蓝光的双眸，似乎冒出些许黑烟。他突然大喊起来：“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
　　冰龙喊个不停，越来越大声。
　　林德拉扯大衣盖住头顶，扭头问胖乎乎的主管：“他在喊什么呢？”
　　主管无所谓的耸肩：“谁知道呢！蜕化者垂死挣扎的时候，时不时就疯言疯语。这是普遍现象。”
　　林德却总感觉，冰龙叫喊的对象是自己。他暗自皱眉：“你看到我了？是你，还是你背后的邪神？你看到我了？那又怎么样？地球的坐标应该尚未暴露。”
　　林德心底生出紧迫感：“我得尽可能快的提升力量！”
　　林德又暗自泄气：“重生后，自己还是个学渣。通用语和文字，学起来感觉很吃力。”
　　林德认为，自己也许应该进入学校，进行系统的学习。有老师教导，总快过自学。林德很想追求超凡技能，但他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