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膈应么

　　店家手持画卷，毕恭毕敬。
　　三四个客人围在其中，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都属于富家子弟。
　　“可算是完成了。”
　　“虽然仅有一卷，不过不打紧，平日无法见到圣女一面，哪怕只是画像，我也已心满意足了。”
　　“话说回来，这是哪位圣女的画像？”
　　几位纨绔子弟笑道。
　　店家道：“此为澹台圣女之画像，经由画师之笔，将圣女之神韵皆藏于画卷之中，与真人无异。画师历经数月之久，方才出此一卷。”
　　待画卷摊开了，众人仔细一瞧，皆被画中美人迷住了。
　　不由得皆发出一声“哦呼！”
　　“果真是圣女之姿，若能见到真人，哪怕仅只是一面……”
　　“唉，不知会有什么机缘，才能令我见到圣女一面。”
　　“我们也不是中州之人，与圣殿相隔甚远，许是此生无望了。”
　　几位纨绔弟子交谈道。
　　叶安眉头微皱，定睛一瞧，画中之人果真是澹台圣女。
　　这一群老色批不知想做些什么。
　　“店家，结账……”
　　祈羲是想不清，古玩店为何做这些乱七八糟的画像。
　　毕竟是与叶安约会的时候，她不想煞了风景，只想拿着戒指，尽快离去了。
　　“等一下。”
　　叶安按住了她的肩膀，便先行上前数步。
　　“店家，这是澹台圣女的画像么？”
　　听到此话，店家与几位纨绔子弟才注意到叶安的存在，皆是心中一悬。
　　店家连忙叫画卷合上，咳嗽一声，道：“画像，什么画像？”
　　叶安嘴角微微抽搐，说道：“方才我已看见了。”
　　“实不相瞒，曾经我就有幸见过澹台圣女一面。”
　　“方才那卷画像，仅有澹台圣女真人六七分相似。不过，确实很不错了。”
　　店家眉头微皱，沉思片刻，而后与那些纨绔弟子对视，又过去了片刻。
　　“那又如何？”
　　店家道。
　　看得出来，他们倒警惕得很。
　　不过叶安也不想与他们打成一片，做所谓的“性情中人”，而是直奔主题。
　　“在下运气够好，圣女之姿，已见得七七八八。”
　　“可唯独传闻中的圣殿女帝，始终未曾见过一面。”
　　“店家可有圣殿女帝的画像？无论多少钱我都买下。”
　　叶安说道。
　　他想问的便是此。
　　若知道这家店中有女帝的画像。
　　他今日非要将这古玩店掀了，连带着将画师揪出来。
　　“……”
　　“……”
　　“……”
　　空气寂静了片刻。
　　却见店家与纨绔弟子们愣了些许，相互对视。
　　随后，皆发出阵阵嘲笑。
　　“兄台，你口味独特得很嘛。”
　　“是那位活了千百年的老妖怪么，你怎会对她产生了性趣？”
　　叶安一个愣神，“哈？”
　　店家摇了摇头，叹息道：“澹台圣女、暮光圣女……圣殿中许多佳人，你谁都不看，居然是要看女帝。”
　　“明是活了千百年、剽窃魔邪战争成果、漠视人命的女帝，却作处子之态，伪装成小姑娘之身，你不觉得有膈应么。”
　　圣女们皆只有十多到二十余岁，都很年轻，其天赋与容颜也是整个大陆中万里挑一的存在。
　　有许多人想见其一面，哪怕仅有瞬息时间，哪怕仅是一个回眸足矣。
　　但女帝却不同。
　　叶安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玄幻世界，能活千百岁很奇怪么。
　　他眉头微皱，沉声道：“这么说，你们已见过女帝么。”
　　一位纨绔弟子笑道：“女帝身份高高在上，哪是我等能见到的？”
　　“暂且不论这些。兄台，你还是改正下自己独特的口味罢。”
　　叶安眉头紧皱，道：“女帝只手镇压魔邪战争，平定天下。”
　　“你们不怕圣殿的报复么？”
　　纨绔弟子笑道：“你当真是她的功劳么，魔邪战争多她少她皆一个样，千岁老妪，在位百年，却始终不肯退位，不懂人心，制定乱七八糟的规矩。便比如说这处凡人集市，管这些杂鱼死活作甚？制定这些花里胡哨的规矩做什么？”
　　叶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
　　然一只灵巧玉手，已悄然间挽住他的手臂。
　　“不要浪费时间。”
　　祈羲放下血玉戒指，冷声说着。
　　叶安瞧见，他的金色瞳孔渐渐黯淡，旋即化作血瞳。
　　【叮！祈羲（2）已上线！】
　　【宿主可以……】
　　“我们走罢，去下家店逛逛。”
　　祈羲轻声说道。
　　【叮！祈羲（2）已下线！】
　　这一系列的变化很快，快到叶安难以反应过来。
　　几乎只有瞬息的时间。
　　再次凝视着祈羲的眼瞳，那对金色明眸没有血色了，而是湿润了许多。
　　……
　　二人出了古玩店，在集市附近寻了处凉亭靠椅。
　　祈羲要了块红豆饼，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
　　叶安倚靠着石椅，视线望着远处热闹繁华的集市之景，心中思绪复杂。
　　或许他是知晓，祈羲为何喜甜了。
　　大概是平日里除了食物以外，再没有其他甜味可食了。
　　其次，他关心的还有一件事——
　　当祈羲金色明眸转化为血色双瞳之时，系统提示的那一行文字，究竟是为何意。
　　叶安还来不及看清系统的文字。
　　祈羲的血瞳便恢复为金色明眸，系统文字也理所当然的消失了。
　　“祈羲。”叶安说道。
　　“往后你还是如其他人一般，叫我为陛下吧。”
　　祈羲回应道。
　　叶安沉默些许，旋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好的，祈羲。”
　　“你干嘛？头发弄乱了。”
　　祈羲狠狠甩开叶安的手，冷声道：
　　“先前教你直呼我‘祈羲’，你却总是阴阳怪气的喊陛下陛下……”
　　“现在教你称呼我为‘陛下’，你还是阴阳怪气的喊祈羲……”
　　“你非要挨一顿教训才肯变乖么？”
　　叶安微微点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确是有这方面的变态倾向，你打我出气吧。”
　　“……”
　　祈羲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这样的安慰只会令人发麻。”
　　“滚，离我远点。”
　　叶安尴尬一笑，说道：“这倒不是安慰，是真心话。”
　　祈羲咬着红豆饼，坐远了一些些，说道：“若你真有这等变态倾向……”
　　“圣子之位，我看也可以废除了。”
　　叶安顺着祈羲的方向，坐近了一些些，说道：“废除圣子，然后命我入赘么？”
　　“臭不要脸，嗯。”
　　祈羲微微噘嘴，道：“我想想……安排你入赘到暮光圣女那便是了。”
　　“正好，我看她不顺眼许久许久，只差些理由就可以除去她。”
　　叶安一愣，说道：“别啊？”
　　祈羲轻声一笑，道：“你逃不掉的。”
　　叶安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还不如这样——”
　　“让我开后宫算了。”
　　祈羲吃饼的动作停下了，神色凝重，道：
　　“你开玩笑么？”
　　叶安理所当然道：“不是你先开玩笑的？”
　　“滚。”
　　祈羲忽地叹息一声，道：“若是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我可以在她们身上种下奴印，抽出一缕神识本源。往后的日日夜夜，你便能以此为要挟，与她们‘一日三餐’”
　　“？？”
　　叶安眉头一皱，道：“陛下，你不对劲，不准开车。”
　　祈羲疑惑道：“开车，什么开车。”
　　叶安没有解释这些，只是说道：“一时间我很难与你解释清楚。”
　　“不过，其他人的奴印与神识本源就不必了。”
　　祈羲说道：“那你要什么？我为圣殿女帝，手眼通天，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真的？”
　　“嗯。”
　　叶安低着头，沉思些许，旋即便是缓缓抬头，凝视着祈羲的面庞。
　　他伸出手，手指着祈羲。
　　“我就要你。”叶安如此说道。
　　听得此言，祈羲的表情十分精彩。
　　她面色微微抽搐，一抹红晕悄然间升起。
　　“你要我这老太婆作甚？无趣。”
　　祈羲冷哼一声，道：“红豆饼吃完了，快去买啊。”
　　说着，她一脚踢开叶安的身子，“快去。”
　　“哦哦。”
　　叶安瞧见袋子空空如也，红豆饼果真吃完了，便匆匆离去。
　　待他走后。
　　祈羲微微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心。
　　她的脸又红了，又需要服静心丹冷静冷静了。
　　“没用的东西，没点出息么？”
　　在她心间，冰冷的声音响起，“脸红作甚？一天究竟要脸红几次？喜欢就上他啊！”
　　祈羲柳眉微蹙，心中喝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