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膏药

　　猴山高有万仞，看似只是一座山峰，其实跟天柱峰一样，由无数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山头组成，最高的主峰位于山峰最中间，看着极为险峻，到处是深沟险壑。
　　踏进猴山范围，这里就没有小路了。
　　圣教的武夫轻易不来这里，猴子都是在树上跳来跳去的，所以没有路。
　　若换个普通人，想登上猴山都千难万难。
　　武夫是能上去，但也费劲。
　　林渊跟着猴群一路奔上山，虽然花狸拳和灵猿十八手对这种地形很有帮助，但毕竟不是猴子和猫，有些地方猴子能一荡七八丈，林渊可就没那本事了，只能绕路。
　　老话说望山跑死，可真是一点没错。
　　看着不远，结果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才登上猴山。
　　跟着一群猴子在老林子里钻来钻去，林渊头都晕了，东西南北都辨不清了，路上又遇到不少猴子，吱吱喳喳，吵的他头晕，跟着先前的猴群连蹦带跳在前带路。
　　直到攀上一座悬崖后，猴群才一轰而散。
　　这里的猴子就更多的，四周的树上几乎到处是猴子，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林渊四下打量，四周古树参天，尽是直径超过一丈的巨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好多树上还有树洞，有猴子在洞口探头探脑打量，甚至还有猴子冲他龇牙咧嘴或者做鬼脸，猴模猴样看着滑稽，明显是猴子的老窝，刚才那群猴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树完全遮住阳光，林子里也十分阴暗。
　　地上长了好多花花草草，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林渊仔细辨认了下，眼瞪就瞪圆了。
　　“玄阴花、八角玄斛、星灵草……”
　　好多药草，全都是外面的老林子里很难找到的。
　　看来那群猴子没有骗人，这猴山上果然有灵药。
　　正考虑要不要采几株呢，吱吱声中，一群猴子跳跃而来。
　　林渊连忙望去，就见一群猴子簇拥着一只明显很老的老猴子到了近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带他来的那群猴子，这玩意不太好分辨，更让他吃惊的是老猴子竟然口吐人言。
　　“少年，欢迎来到猴山。”
　　“你会说话？”
　　林渊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眼前的老猴子。
　　老猴不像其他猴子那么猴头猴脑，猴模猴样，抓耳挠腮，坐没坐样，站没站相，反而像个人类的老者一样，透着一股子沉稳，操着一口发音不太标准的人类语言道：“得老祖宗的点化，我有幸窥得修行之道，炼化一点凡根，因此略懂人语。”
　　林渊仔细打量几眼，才发现老猴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妖气，明显成妖了。
　　妖怪的妖气和武夫的气血一样都很明显，根本就藏不住。
　　除非有特殊的秘法。
　　林渊迟疑：“你们的老祖宗是……”
　　老猴子问：“少年可是从天柱峰来？”
　　林渊点头：“正是。”
　　老猴子这才道：“老祖宗就是圣教的金猿王，少年可曾听说？”
　　林渊笑道：“当然，只是没见过金猿王。”
　　老猴子也不疑有他，这里是圣教大本营，除了天柱峰上下来的教众，外人哪有胆子在天柱峰附近瞎逛，又问道：“听几个孩子说少年你有炼妖丹？”
　　炼妖丹是一个总称，就像丹药一样，只是一个笼统的叫法。
　　《万药全书》里的介绍也只是一笔带过，把妖怪炼的丹药叫炼妖丹，对妖怪有用，至于具体是什么名，有什么作用就不知道了，所以林渊也不知道鼠妖身上那些炼妖丹竟究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作用，点了点头：“是有一些，你想要的话可以拿灵药跟我换。”
　　老猴眼睛一亮：“能不能让我看看？”
　　林渊取出玉瓶扔过去，也不怕被老猴子黑了。
　　这老猴子也成了妖怪，有了不低的智慧。
　　真要敢黑了他的东西，他就敢把这猴山掀翻。
　　想那位猴子王也说不出啥，真要是找他麻烦，大不了跑路。
　　等哪天修成武圣再来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老猴接了玉瓶，倒出几粒药丸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似是在分辨成份，然后眼睛就更亮了，把药丸子装进玉瓶，恋恋不舍地还给林渊，道：“少年想换什么？”
　　林渊说道：“有练骨的灵药吗？”
　　老猴子挺惊讶：“少年已经开始练骨了？”
　　林渊点了点头，对这些猴子也没啥好隐瞒的。
　　再说就算隐瞒也是无用，老猴子又不傻。
　　如果没到练骨层次，要练骨的灵药干嘛！
　　老猴子上下打量他，这么小的少年，竟然已经开始练骨了，怎能不让它惊讶，圣教的弟子果然厉害啊，可打量了几眼又有点纳闷了，皮肉大成的武夫气血极为强盛，妖怪在这方面更是敏锐，不可能感觉不到，可问题是真的没感觉到气血的波动啊！
　　老猴子很纳闷，但也没多问，考虑了下，就吩咐一只猴子：“去取一罐膏药。”
　　猴子吱吱叫了两声，立刻一跃而去。
　　一罐？
　　林渊眼皮一跳，猴子装药难道都是用罐装的？
　　果然。
　　去取药的猴子很快捧着个拳头大的罐子回来。
　　回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比小巧的玉瓶瓷瓶要大的多了。
　　老猴接过罐子，递给林渊道：“少年看这膏药可用？”
　　林渊接过罐子，发现罐子上还有湿气，显然刚刚从土里挖出来，不知埋了多久，拍开泥封闻了闻，一股子辛辣味道直冲鼻腔，呛的他连打了三个喷嚏，脸上却露出了喜色。
　　特征如此明显，立马让他想到了一物。
　　《万药全书》里有记载，猴子善制一种膏药及药酒，膏药叫壮骨膏，名字很土，但东西一点不土，个体成份不清楚，但确实是练骨的上好灵药，其味辛辣无比……
　　有这句就够了。
　　“可用、可用！”
　　林渊连连点头，妖怪用的玩意儿对他来说就是废物，半点用处没有，拿用不到的东西换一罐子壮骨膏，这买卖真是太划算了，立刻把玉瓶给了老猴子。
　　老猴子也喜不自胜，觉的很划算。
　　妖算虽然也要强健体魄，但妖怪的修行没有武夫这么纯粹，并不是只练肉身体魄，还要积攒元气，这玩意儿可是不太好积累，能进补元气的灵药也不太好弄到。
　　用一罐子膏药换一瓶炼妖丹，这买卖赚到了。
　　“再取一坛酒来！”
　　老猴子一高兴，准备送少年一坛药酒，权当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