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下一站天后》

　　即便是经过专业训练，人声的本质也极难在轻快的钢琴前奏中体现歌手在声音里倾注的感情，偏偏作为香江歌坛新手杨子嬅却将声音的灵活掌控和使用细节运用到极致，令在场的众人为之惊叹。
　　“唯求与他车厢中可抵达未来，到车毁都不放开，无论路上历尽任何的伤害，任由我决定爱不爱。”
　　杨子嬅唱到这里的时候，台下终于亮出第一道白昼的光芒。
　　按下快门的是东方日报的娱乐记者刘晓燕，出于职业的判断，她认为杨子嬅将会是继梅姑和王小菲之后的下一任香江天后，所以当其他人还在翻看手里的唱片或沉浸在杨子嬅歌声里的时候，她率先按下了相机快门，捕捉到杨子嬅唱歌时深情款款地模样。
　　有一便有二，刘晓燕的闪光灯如同一记惊雷，将台下的记者唤醒，接连不断的光芒落在手持话筒的杨子嬅身上，今天她特意穿上与唱片封面照上相同雪白长裙亮丽的外形和娇美的身材，在闪光灯下给人感觉更加清新脱俗，纯洁纷飞。
　　站在后台观望的方大山嘴角扬起，从目前的效果上判断，发布会达到了他心中预期的效果，接下来只要做好媒体宣传，《少女祈祷》便成为浩南娱乐和杨子嬅在香江乐坛站稳脚跟的资本。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从来未顺利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一听就明的歌词，听在耳里，留在心里；大多数人此时心不由己做出的判断是好听，而且耐听。
　　就像当初梅姑的一首《似是故人来》，曲调是轻快欢愉，可唱出的歌词却是充满了惆怅，很多人都说过，耳朵好像都听到生茧，也没觉得腻过。
　　并且，更有无数的歌迷评论这是一首很难超越的永恒经典，好像每一次的细细聆听，都能得到不同的体会，不一样的感受。
　　三分三十秒的《少女祈祷》结束，杨子嬅发挥地很好，用清澈的歌声和恰到好处的唱功将现场的观众带进一个少女的内心世界，谁都能体会出少女对于上天祈祷的真心和诚恳。
　　当方大山上台开始最后发言准备结束发布会，进入采访阶段的时候，记者们簇拥而上。
　　“方先生，请问浩南娱乐有限公司的创办人是哪位乐坛资深人士？”
　　“方先生，请问杨子嬅是哪位音乐大师的门生？”
　　“方先生，请问这首歌曲的作者是谁？以后还会继续出这样优秀的作品吗？”
　　“……”
　　类似的问题一个一个接踵而至，其实大家都想知道唱片封面上的浩南娱乐有限公司是不是哪个乐坛资深人士另起炉灶而创办的公司，也都想知道《少女祈祷》这首歌的词曲同作的作者靓仔南，到底是何许人也。
　　此时的方大山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怎样去解答呢？这些问题都已经偏离了预先的安排，事先排练好的问答此时已变无用功。
　　而且这边一个记者的问题还没有完全提出，另一个记者的问题紧随而来，听了这边，那边又听不全。
　　于是方大山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记者们才停下发问的节奏，各自挤了挤身边的空间，将手里的麦克风尽量伸到距离他最近的位置。
　　方大山见秩序稍好，方大山便稍微提了提说话的音量，笑着回道：“大家的问题好像都围绕着一个内容，其实答案都在你们手上，《少女祈祷》的封面有着浩南娱乐的地址，欢迎各位有时间可以到公司参观指导，也请各位帮忙宣传公司的首张唱片。”
　　说完后，方大山对身边的大天二点头示意，对作者是何许人也这个问题直接忽略。
　　大天二见状，把拎在手里的包打开，给在场的几十名记者发着‘利是’，也就意味着采访到此结束，‘利是’就是给大家的润笔费。
　　记者们一见大天二的举动，心生好感，不管利是封里面钱多钱少，也比其他公司发布会结束后发的酒店优惠套卷要实在的多。
　　“谢谢，祝《少女祈祷》唱片大卖。”
　　“谢谢，祝浩南娱乐大红大紫。”
　　“谢谢……”
　　诸如此类的道谢声不绝于耳，大天二回以微笑点头。
　　记者们不用提醒也知道，杨子嬅的首张唱片发布会选择在五星级酒店举行，从这点，就完全能够看出浩南娱乐对这次新闻发布会的重视程度，结束后又派发利是的做法，更加判断出浩南娱乐公司对这次发布会成功的渴望。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接过利是的记者无一例外，都准备大肆赞扬这首‘三新’歌曲。与往常不同的是，以前是真不怎么样，收了利是尽量往好的地方写。而这次，《少女祈祷》是真的好，并不是瞎编乱造。
　　隔日，浩南娱乐会议室。
　　方大山和大天二看着手里的报纸，止不住的笑容十分灿烂，所有报纸的娱乐版对于昨天发布会一致好评，甚至有东方日报直接打出醒目标题“下一位天后”来形容杨子嬅。
　　方大山将手里的报纸推到杨子嬅面前：“子嬅，你要成为下一位天后了。”
　　杨子嬅有些腼腆地回道：“大山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新人要出头，在当下机会少竞争大的乐坛如同千军万马在过独木桥，如果不是词曲同作的靓仔南给了她机会，可能现在已经签在了滚金唱片公司，熬着日子等待机会。
　　阿东放下手里的报纸，看向杨子嬅说：“子嬅，你不用谦虚啦，你确实发挥的很好。”
　　大天二这时接话，“我没想过南哥居然还有这样的才华，以前上中学的时候，我们几个也玩过音乐，还因为校庆唱了首歌被校长裁定三观不正，赶出校门，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音乐，南哥却依然不改当年。”
　　一身正装的KK在他身边好奇地问道：“你们以前上学还玩过音乐？我怎么不知道？”
　　大天二这时想起那次被赶出校门后，就被人围殴进了警署，后来还是山鸡带着大佬B来交保释金才出来的画面，一脸尴尬，避开KK的眼神，准备把这个话题晃悠开来，却被KK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再次问道：“老实交代！”
　　此时方大山和杨子嬅、阿东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天二，他们都对陈浩南的过往都是道听途说，但听回来的都是陈浩南跟大佬B一起工作开始，对于之前的事情都一无所知，所以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大天二。
　　感受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大天二心中十分后悔为什么刚刚多嘴说出来，就在他犹犹豫豫之时，陈浩南从会议室门口进来。
　　“南哥，你终于来了！”大天二从未对陈浩南用这种感激的语气说过话，这是第一次。
　　陈浩南看了看大天二，又看了看众人，似乎觉得好像自己进来很不是时候，疑惑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等会儿再进来？”
　　说话时陈浩南停在原地，如果有人点头，他会配合地离开。
　　大天二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起身边说边拉着椅子，做出‘请坐’的邀请姿势说：“南哥，就等你开会了，明天《少女祈祷》正式上市，春节就剩下几天，大家都忙死了。”
　　陈浩南见大天二如此“盛情难却”，便点点头坐了下来。
　　大天二回去座位的时候，KK不轻不重地白了他一眼，语气佯装温柔轻声说道：“躲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回家再说，亲爱的。”
　　大天二闻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噗！”杨子嬅忍不住笑出声来，方大山和阿东也向大天二投去同情的目光。
　　陈浩南摇摇头，随手拿起会议桌上的报纸放在自己面前，对方大山问：“今天娱乐版的报道怎么样？”
　　方大山闻言，拿起刚刚推到杨子嬅面前的东方日报，打开娱乐版，放在陈浩南面前，敲了敲桌子，说：“下一位天后！”
　　陈浩南拿起报纸看了一分钟左右，淡淡说道：“行，那子嬅下一张专辑的主打歌，就是《下一站天后》。”
　　“那么快？”方大山惊呼道。
　　“快什么？我还嫌慢，明天我去宝岛省，再开一家宝岛省分公司，下一张专辑岭南语和国语各一半，两岸三地同时发售。”
　　陈浩南说话的语气不咸不淡，给人感觉就好像在说中午去哪里吃饭一样简单，丝毫没有压力。
　　杨子嬅闻言轻轻一震，神色变得莫名严肃，但转眼又变得不太自然，吱吱呜呜地说道：“可是，南哥……我，还没有签约。”
　　陈浩南淡然一笑，轻声说道：“随时可以签，你跟大天二去商量，待遇你自己定，合约时间也你自己定，总的一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方大山这时眉头皱了皱，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琢磨着这样的操作于浩南娱乐不利，杨子嬅昨天发布会的成功，已经可以预判未来在乐坛的位置，如果随她的要求去签，万一其他公司用重金挖她跳槽，没有合约限制，浩南娱乐太吃亏了。
　　想到这里，方大山看向陈浩南欲言又止，公司是陈浩南的，他不知道该不该提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