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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嫁给黑莲花霸总后我后悔了 / 不知所措的第十三天

不知所措的第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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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阳送林知安到达蘅市时也不过九点,早秋雾浓,街边人行匆匆。
  林知安下车时,周阳阳指了一下对面的咖啡厅,“我去那儿等你。”
  林知安点头,手里提着一个空包,是用来装证件的。
  
  周阳阳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真不用我陪你上去啊?”
  “嗯,我自己去就好。”她声音轻轻的,像浮在湖面的叶子,温吞又冷静。
  
  后来周阳阳和林知安聊起过去时,总会说到这一幕,“你就小小的一个,站在门口,也不笑,感觉就像去赴死,可是你认定的事我向来知道是不好变的,我真后悔那会儿不坚持一下。”
  
  不过此时,林知安脑袋里只有速战速决这四个字。
  
  不过半年,林知安再走进楼里感觉完全不同了,以前回家算不上多开心,但也算是可以躲避人群安安静静画画的地方,今天回来脑袋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永远离开这里。
  
  齐琼芳是她的母亲,她讨厌她的理由非常简单,除却她是女孩之外,怀她那年,齐琼芳被公司开除了,也是那一年,林常茂出了车祸,家里老人说,肚子里这个怕是有些邪门儿,要不打掉算了。
  
  然而几个月后,一个本不该降生的小孩呱呱坠地。
  原因是齐琼芳身体不行,做不了流产手术。
  
  林知安会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父母吵架时都会把这些事拿出来说一遍。
  小时候她也会羡慕同龄人在爸妈怀里撒娇,而她只能怯怯地抓着母亲的衣服,在母亲快要发现时迅速地放开。
  因为齐琼芳很讨厌她粘着她,她不想被当成垃圾扔掉。
  
  弟弟林帆出生后,她在家里的存在感就更低了,从小房间换到更小的房间。一个人坐在桌前,一张白纸一支笔,望望天空就是她的一整天。
  
  不过现在想起来这些,她一点都不难过了。
  再烫的滚水浇进冰里,也会慢慢凉掉。
  
  门口没有鞋,应该没有人在家。
  林知安拿出鞋盒里的备用钥匙,拧开。
  愣住了。
  
  “姐?”
  林帆翘着脚躺在沙发吃零食,茶几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可乐罐,外卖盒,烟头。
  他睁大眼睛坐起来,手里的薯片哗啦全掉到了地上。
  
  林知安第一反应是跑。
  不过她又看了一眼茶几,桌上那些看着像他这几天吃剩下的,爸妈在的时候不可能会有这种情况。
  她轻声问,“就你一个人?”
  林帆比她小三岁,又高又瘦,他们姐弟俩出去时,都说长得有点像,只不过林帆是单眼皮,她是双眼皮。
  
  “嗯,他们出去了。”林帆一直盯着她换鞋,好像没缓过来,往后薅了一下头发,“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爸妈也不让问。”
  
  “我……在外面有点事情。”林知安直奔房间,开始找身份证。
  她说得含糊,林帆也懒得管,重新坐回沙发吃起零食,只是时不时往房间那边看一眼。
  
  “这门怎么开着啊?帆帆有客人么?”
  门口传来脚步声。
  
  听到这个声音,林知安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姐姐回来了。”林帆下巴往房间随意那边一抬。
  
  林知安跑去关门,但被外面的人抢先一步按住。
  
  啪——
  
  清脆的一声在空气炸开。
  
  三个人全都愣住。
  齐琼芳指着林知安鼻尖,“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
  林知安感觉右脸颊先是火辣辣的疼,再是麻,后来感觉被风吹得凉滋滋的冷。
  她没有哭的欲望,也不难过。
  
  她捏了一下包带,缓缓抬起头,轻声说,“我身份证呢?”
  “还想要身份证?”齐琼芳瞪大眼睛还想再打一巴掌却被林常茂拦住。
  
  林常茂低声说,“帆帆还在呢。”
  齐琼芳走到客厅拿出两张一百块拍在林帆面前,“你今天晚上出去吃,不够我一会儿再给你转。”
  林帆仿佛被吓到了,赶紧拿着钱站起来,临走前看了林知安一眼。
  有点怂又有点担心。
  
  齐琼芳关上门,捋起袖子喝了一口水,随手一擦,“你要身份证是吧,可以啊,跟我去李太太面前道歉,说你不跑了。”
  李太太就是花钱给儿子找新娘的那位。
  
  林知安沉默了很久,忽然抬起头,“她承诺给你们多少钱?”
  “三百万。”
  
  林常茂一说就被齐琼芳瞪了一眼,闭上了嘴。
  
  林知安低头,手指攥紧包带,短短的手指甲嵌进肉里抠出几道月牙白。
  良久,深吸一口气,松开手。
  抬头轻声说,“这个钱我可以给你们。”
  
  齐琼芳:“……”
  林常茂:“……”
  两人脸上直白地写着“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钱”的震惊。
  
  林常茂有点动摇,对齐琼芳说,“要不……”
  
  齐琼芳已经刚见到她时那么怒气冲冲,坐到椅子上,“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李太太都说了,你如果不回去,他们就要按照合同上写的,向我们家索取赔款。”
  
  林知安抿了抿唇,“不是白给你们的……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
  
  林知安扶了扶眼镜,两丸湿漉漉的瞳仁发着坚定冷静的光。
  她抬起头,唇瓣上下轻碰,一字一句慢慢往外吐:“我给了你们这笔钱之后,别再试图找我了,就当从来没生下我,或者当我死了吧。”
  
  她的声音明明那么小,那么轻,却像一记灌足了铅的重锤把布满坚冰的死湖砸出一个破洞。
  齐琼芳和林常茂沉默了。
  
  林知安觉得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好笑,就像是想要丢掉一只病狗很久了,狗身体好起来打算自己离开时又有了慈悲。
  
  “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给我。”
  林知安伸手。
  
  林常茂叉腰站了会儿,转身回房,从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包东西。
  
  林知安把三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往前一推,利落地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密码,每张卡里都有一百万,够帆帆在蘅市买一套很好的房子了。”
  
  房间里安静得像时间凝固。
  林知安不紧不慢地把东西塞进包里,转身拿了几本书。
  她突然发现,这个家其实也没多少真正属于她的东西。
  
  收拾好东西后,林知安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齐琼芳忽然站起来,指着她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就真别回来。”
  
  林知安垂下眼睫,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
  
  下楼时,她听到邻居奶奶喊孙子吃饭的声音,几个小朋友追逐打闹。三楼的阿姨提着一篮菜从门口进来,冲她笑笑,“哟,知安回来啦?”
  林知安点点头。
  
  外面的世界喧闹嘈杂,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花长好,人长健,月长圆。
  
  林知安想起来书上说,家是最温暖的港湾。
  
  可是今天,她把港湾弄丢了。
  
  *
  
  林知安没有马上去找周阳阳,她到旁边的人工湖发了一会儿呆。
  
  周阳阳发来一条信息:怎么样了,都解决了吗?
  林知安:嗯。
  
  她想了想,又打字道:阳阳,我想一个人走走,要不你先回去?
  周阳阳: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我陪你逛逛吧。
  林知安:不用。
  
  周阳阳:我还是不放心你,说好了要把你安安全全带回去的。
  林知安拍了几张证件的照片,发过去,打了一个笑脸:都拿到了,我现在已经自由了。
  
  过了一分钟,周阳阳才回她:那你随时和我联系。
  林知安:好。
  
  她漫无目的地沿着城市大道走,走了不知多久,才发现离家很远了。
  前面的路被封了,在修路,林知安轻车就熟地从小巷拐回去。
  
  蘅市的小巷都很窄,如果不是在市中心,鲜少有人走。
  她刚跨进阴影里嘴巴就被一只蒙着布的手捂住。
  
  她呜呜挣扎起来,两脚往后面踹,双手使劲掰开蒙在她嘴上那只手。
  她感觉空气稀薄极了,仰头看见窄窄的小巷在苍穹划出一条线,渐渐的,那点光晕也变得模糊起来。
  
  好困好累啊。
  她想。
  
  随后她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失去意识前,她许了个愿,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存在就好了。
  
  *
  
  幽暗的密室晃动着烛影,墙上的影子像用放大镜扩大了好几倍。
  林知安恍惚间闻到了一股檀香,很熟悉的味道。
  
  李家的祠堂!
  她从脊椎冒上一股冷汗,惊恐地从软垫上坐起来,喉咙发干,什么都喊不出来。
  祠堂的摆设和半年前丝毫不差,只不过那口大棺材不见了,只剩下阴森森的牌位。
  外面的竹林还是像上次那样郁郁葱葱,风一吹犹如鬼号。
  
  她立刻想到了之前跑出去的地方,连滚带爬地过去看。
  令她失望的是,那里已经被补上了,都封了水泥墙。
  
  门是锁着的,窗户在距离地面三米高的位置,靠人力根本够不着。
  要怎么出去呢?
  
  不过才秋天,可林知安已经冷得牙齿打颤了。
  蓦的,她看到了侧门边有个木制小门。
  轻轻拧了一下。
  居然动了!
  
  她屏住呼吸,感觉心跳因为喜悦而加快不少。
  这是一个走廊,转角处亮着光。
  是……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逃出去?!
  
  她轻手轻脚往前挪。
  突然——
  一个庞然大物朝她冲过来。
  
  “漂亮……漂亮姐姐!”
  男人痴痴地看着她,嘴角的口水摇摇欲坠。
  他约莫已有三十岁的年纪,可眼神中呆滞的光芒仿佛幼童。
  
  林知安整个人像受惊的小鹿,牢牢贴着墙,一动不敢动。
  “让……让我走,好不好?”她怯怯地和他打商量。
  
  男人垂下头,“呜”了一声,把手指伸进嘴里砸吧两口,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几秒摇摇头,“妈妈说,和漂亮姐姐生宝宝就有牛排吃!”
  
  林知安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放松语气怕吓着他似的哄他,“姐……姐生不来宝宝……你去再找一个姐姐……”
  
  男人停下吮.吸指头的动作,突然抬起头,目露凶光,“不对!妈妈说了!你就是那个漂亮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知安看他逐渐发冷的表情开始绝望起来。
  
  她紧紧盯着男人的动作,右手摸向旁边的桌子。
  
  然而男人并没有往前再近一步,歪着头观察她。
  
  林知安把台灯杆握在手里,不敢乱动。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就在林知安放松警惕时,男人忽然把手伸向她的衣领,似乎是想解她的衬衫扣。
  林知安立刻躲开。
  这个动作瞬间激怒了他,双手掐住林知安的脖子,“我知道你和他们一样都讨厌我!讨厌我!!”
  “我也讨厌你们!”他眼角发红,瞠目欲裂,是怒极的模样。
  
  林知安感觉血管直往脑袋上涌,逐渐喘不过气来。
  强烈的求生本能使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把台灯砸向男人的头。
  
  啪——
  灯泡碎了。
  
  艳丽的血一股一股从他的脑袋往外涌。
  
  脖子上的力度散去,男人像一摊泥一样瘫在地上,来回翻滚。
  
  林知安怕极了,她感觉心理防线在一寸一寸被击溃。
  房间另一头是一扇门。
  
  她跑了出去。
  冷风烈烈刮着她的脸颊。
  
  她听到有人喊:“快抓住她!”
  但是她不管。
  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
  向着黄昏,向着自由。
  
  可是——
  前面的人怎么这么多。
  她好绝望。
  
  她要跑不动了,右脚踩上一块大石头,双腿软绵绵地跪下去。
  疼痛并没有来临。
  
  她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托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温柔包裹。
  
  那人垂下头,低磁悦耳的声线贴着她的耳朵。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说。
  
  林知安抬起头。
  男人英俊优雅的面庞被余晖描摹,发梢像涂上了金色。
  
  她鼻子一酸。
  
  心想。
  
  一定是神明听到了她的祈愿。
  又或是——
  
  苏佋就是她此刻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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