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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漫道长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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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可用人手,任御自是想方设法招揽至麾下,加以重用,毕竟他身为这武夷山众人之职长,有些事情不方便他出面,还要留守坐镇,以安军心。
  并且,南亭道辖下三府之地,临安镇海两府已是没有职位空缺,而望远府镇守一职到目前为止还是尚在空缺,这就需要一人加以补缺这空缺职位。
  而眼下众位修道人中,除了任御,功行最高者就是长清道人。
  以长清道人,功行心性补缺望远府镇守一职也是绰绰有余。
  若是确实是被人冤枉,或者确有其事,只要有悔改之心,他自是可以给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连道志上也是载有“以观后效,再做录用”的批语。
  这就说明连道门和玄庭都有让他往后若是不犯大错,还会有复归原位的可能。
  再说,如今已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所用之人,只要其自身无有太大缺陷,自是无伤大雅。
  不过,具体如何安排,还要他和这位长清道人亲自叙话后,再做判断。
  虽然以上都是任御心有所想,但也只是一念而过,外界时间也是才过不到一个呼吸之间。
  众位修道人拱手一礼告辞离去,长清道人也是转过身来准备离去,听到任御最后一句请留步一叙,神色间有讶然之色一闪而逝。
  当即再次转身来到任御近前,揖手一礼,道:“不知镇守唤贫道所谓何事?”
  任御从青石上下得身来,还了一礼,道:“长清道友莫急,请坐下再叙。”
  说完便重新来到古朴青石上再次坐定。
  长清道人也是略作迟疑后,来到任御对面相隔几步的青石上坐了下来。
  任御面带笑容,神色温和有礼,道:“道友对道门和玄庭如何看?”
  长清道人听到任御发问,神色一顿,想了想,洒脱道:“任镇守是指之前贫道被贬一事吧!此事说来话长,如果镇守不嫌听着厌烦的话,贫道倒是可以讲给镇守一听。”
  任御笑了笑,道:“长清道友不必起疑,贫道所问,确实和道友有关,但也不全是因为此事才作询问,而是南亭道辖下望远府镇守一职,尚在空缺,不知长清道友可愿屈尊就俯么?”
  长清道人听到后神色再次一讶,这是他在这短短几个呼吸内的第二次神色有所明显变化,以他心性修为已是极不多见。
  当下心下再无轻视之心,正色道:“任道友就不怕如道志所记,贫道是和妖物先锋营前头领青虹妖君有染么?还是道友自信可以摄服我辈,不起二心?”
  长清道人这话说的前面以反问开头,后面所问则是锋芒毕露,争锋相对之意显而易见。
  任御再次笑了笑,神色恢复淡然,语气不变,道:“长清道友今日所言所行贫道已是有所领教,似道友这般修道人,自是不屑向他人多做解释,方才出言解释也是看在贫道在位南亭道镇守一职才有所不得不言吧!”
  说完便望向长清道人,面色依旧温和有礼。
  长清道人点了点头,表示任御所言不虚。
  任御也是点首以做回应,道:“青虹妖君之辈贫道前些时日也是见过,就在通州府府城之内。此辈原为荒兽弃厌,自负嗜杀,暴虐好斗,其功行天赋也是不差,却不想却折在贫道青冥剑下。
  以此辈脾性,想要和一人族修道人关系不明是真,但也只是好斗嗜杀本能再作祟,至于其他,可能性微乎其微。
  长清道友,不知贫道所言,可合道友心意么?”
  长清道人向任御看了一眼后,却沉默了下来,不言不语。
  良久,过了大概有十多个呼吸之后,这才抬头再次看向任御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贫道也是领教任道友心腹间的山川城府,我不如矣!
  任道友所言不差,青虹妖君确实和我有过两次斗战,都以平局收场,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只能相互离开。原因是当时临安府之内,功行到你我之境者,唯有贫道一人,传信他人已做支应,也是力有未逮。
  或许是被有心人,还是道门和玄庭巡查使所看见,这才有后来贫道被去位降职到大衍学宫做一区区副学正之位一事。”
  任御笑了笑,对长清道人所言他心腹有山川城府一言不以为意,也不解释,淡然道:“长清道友对无端去位降职一事,心有所怨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贫道拙见,修道人修行途中,总有心障关碍需要自悟自渡。于修行而言,不见得就完全是坏事。
  长清道友不妨接下这望远府镇守一职,于心境,于修行皆有诸多助益。
  不过,这事需要道友自行根据自身情况酌情考虑,外人很难插手。”
  长清道人点了点首,以做回应后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许久之后,这才起身从青石上下来,来到任御所处大石前面先是打了一个道稽,再是躬身一礼道:“道友点醒之恩,长清无以为报,只能先接望远府镇守一位略做效劳,还请道友应允!”
  任御随即从从青石上一跃而下,伸手扶住长清道人手臂道:“长清道友能够归心,贫道甚是欣慰。
  谈不上效劳不效劳的,同为人族出力,能帮之处自当伸之援手。
  再说,心障关碍需要自悟自渡,贫道只是给以建言。道友能够悟透,也是临门一脚而已,跨过就是大道净土,过不去只会心障更甚。
  所以此为全在道友之功,贫道可不敢居功。”
  长清道人躬下去的身子自动伸直,洒然笑道:“道友果是趣人,倒是贫道过于执念了!”
  说完面上眉心之间孤绝气息稍减,变得平和许多,看向任御的眸光也是充满惺惺相惜的感觉。
  任御也是爽朗一笑,感慨道:“有长清道友分担坐镇望远,三府众位修道人和军正府众多甲士当是压力骤减,可以安心备战了。
  就连贫道也是可以松一口气,可以舒缓一下一直以来紧绷的心神。
  不瞒道友,贫道自望远府接令以来,无时无刻,都不在苦苦思索如何破开南亭道这僵持已久的不利局面。
  还好,有了众位道友群策群力,如今的效果也是显明易见!”
  武夷山丘平顶上,幽绿平滑的青石一旁,任御长身而立,负手于身后,眸光望向张掖平原以北,神色淡然幽静,玄色道袍随着微风微微起伏,缥缈出尘。
  并没有如他言语所说一般,被俗务杂尘所扰,心神俱疲。
  长清道人则是站立在任御身旁,稍后半步之处,神态有所释然,孤绝之气大减,但周身一举一动间的雍容贵气不减分毫,反而随着心境升华,更添儒雅平和,华贵不似凡人。
  长清道人听到任御方才所言,侧面斜看了一眼任御,心神所受影响,也是把目光随着任御所望远方天边投去。
  双眼微眯,道:“任道友心性修为,护持众生之念,贫道皆是不如矣。还好有道友坐镇这南亭道,不然在前镇守守拙上真仙逝后,妖物之辈前头领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乱。
  如若真是如此的话,这悠悠南亭古道如今怕是满目疮痍了吧!”
  说到这里时,长清道人微眯的望向天边的目光中,有不明杀意浮现,许久未消。
  任御身形未动,背向长清道人而立,面上神色也是望之不见,淡声道:“道门修行讲究“清静无为”,贫道自下合虚山而后,所行所见皆是不合我辈心意,又承蒙抬举,坐这镇守一位,或许这也是缘法使然吧。!
  说完便转过身来,望着长清道人道:“如今武夷山驻地有长清道友坐镇,贫道也好去做一些其他事情,此处就有劳道友看顾了。”
  长清道人不解道:“道友是指?……”
  任御解释道:“道友有所不知,上次通渭河一战,有自称涅丘的妖物一方修道者负手自降。由于事态紧急,一时之间脱不开身来问话,此辈现下就在望远城镇守府内镇狱中关押。
  长清道友对这妖物一方的涅姓一族有所了解么?”
  长清道人低头思索了一阵,道:“妖物涅姓一族世所不显,少有人提及。贫道也是以前还在临安当镇守的时候,在守拙道友处听说过一次。除此以为,从未听闻外人有所谈及。
  或许,道门和玄庭的文献上或有载数,但也只是猜想,具体如何,贫道也是不知。”
  神色原本随口一问,不想这长清道人也是知晓一些这妖物一族涅姓由来。
  “哦~?长清道友也是有所听闻么,不知可否详细说一说?”任御讶然道。
  长清道人道:“贫道也是和已故守拙道友讨论起妖物一方隐秘时,听守拙道友说起过,说这涅姓一族似是妖物一方修道者隐世一族,别的未曾言说,怕是就连守拙道友也是知之甚少,贫道也就只知晓这些,怕是帮不上任道友什么忙了。”
  任御摇了摇头道:“最起码贫道在道友处得知此辈是妖修隐世一族,就这贫道也是刚刚从道友处得知,镇守府道志上,对此辈无有丝毫笔墨留在其上。我也是感觉到此事蹊跷,才留此辈一命,不想或许会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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