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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赤壁铁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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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锣鼓响起,就见一人身着黄色软靠,下穿红彩裤,两髯白满垂到腰胯,白发髻戴一顶金大蹬,从脑后沿着背部耷着两条黄绸条,脚上一双厚底靴。
  脸上画着重彩,硬红分,灰墨套眉点,间有画白鼻窝白鼻头,端的一身忠诚气概。
  “舳舻千里付烟烬,未必黄盖多奇谋。”——《赤壁图歌》倪岳(明)
  好一个“计策未必多卓绝,满腔赤诚”的黄公覆!
  定身亮相,就见黄盖探云手,踢腿胯,正冠紧甲一列的“起霸”。
  起霸,戏曲表演程,表现古代将军出征上阵前盔束甲的情境,是演员的本功,分为男霸和女霸。
  锣鼓响毕,黄盖左手扶跨,右手握拳悬在身前,眯眼念:
  “数十年来摆战场,恰似猛虎赶群羊。日月穿梭催人老,不觉两鬓白如霜!”
  念到最后一句,双手从胸前顺着白满梳下去,托起两绺,“白如霜”三字唱的是英雄迟暮后劲十足。
  念锣鼓响起,一个转身背对舞台,上场门又一个走了出来。
  但见来人头戴荷叶盔,一口黑三髯,一身蓝软靠,下着红彩裤,脚长蹬一双厚底靴,脸上不着重彩,“素面”朝天。
  亮相定身,理髯口系紧靠甲,也张口:
  “忆昔当年鄱阳湖,手使双戟盖无。心中恼恨贼黄祖,豪杰一怒投东吴。”
  正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孟德之张辽,孙权之兴霸”,实乃江表的虎臣。
  大锣响起归,黄盖甘宁寒暄结束,黄盖道:都督升帐,两厢伺候。
  说唢呐响起,正是曲牌《水龙吟》,两人拱手分离各走一边下了台,唢呐响起带来了一种隆重严肃的气氛。
  八个“将士”和“中军”上场,两边站定。十个人都是人角色,没有么专属动作和唱念。
  “中军”是生行,头戴中军盔,一口黑三髯,一人着红开氅,一人着蓝开氅,脚蹬厚底靴。“将士”则都是头包白小板巾,一身白龙套,脚下薄底鞋。十个人下身服饰相同都是彩裤。
  快板小锣急促的声音中,高朗亭饰演的都督登场。
  白面小生,头戴紫金冠,两翎子朝天,一身白龙箭衣,白蟒纹绣满身,腰间一条大玉带,红彩裤厚底靴。
  上场门出来定身,抖擞袖子露出双手。抬起臂膀双手虚开顿在头前,理头冠顺着腮旁的苏下来。一锣“一望”,望了“两望”,也就走到台前,甩出右袖子抖了两下,双手扶在玉带上。
  严谨的动作配合伴奏给人一种凝重的感觉,不过这些动作并不是前面黄盖甘宁等武将的“起霸”。
  他是大都督——军事首领,虽然也是武将,却不表演起霸。他的威风由前面两员大将的表演和龙套队伍的排列渲染烘托出来。
  “手握兵符,关当要;施英武,扶立东吴。师出谁敢阻!”这是引子·点降唇。
  待他唱,大锣归,唢呐响起,就转身跨过大门进了帐坐下。
  “刘表无谋霸业,引来曹贼下江东。吴侯决策逞英武,本帅扬威显战功。”这是周瑜念定场诗。
  着就是高朗亭自报家门:
  “本帅姓周,瑜,字公瑾。乃庐州舒城人氏。在吴侯驾前为臣,官拜水军都督,奉命统兵灭曹。
  有刘玄德派孔明前来,联合应敌。我观此人,计划机谋,出我之上,若不早除,必为江东之患。”
  但是后几句表现出一种狭隘自私的心理动,这种“小心眼儿”与大人物的“派头儿形成鲜明对比。
  这几句白念,高朗亭眼神极为泼,左右转动,忽然一亮,想来是有了想法。
  招呼中军,“来!鲁大夫进帐。”中军应声下台,小锣帽儿头响起,就见孙长登台。
  头戴纱帽,一口黑三髯,身着紫色官衣,腰间玉带,下身彩裤,脚蹬厚底靴。来人正是鲁肃鲁子敬。
  鲁肃是江东一大智若愚的栋梁之材,在制订联合破曹的战略中,他起了关键作用。
  正是他请来了孔明,并在后来一维护这个“统一战线”,使赤壁破曹得以成功。在戏中主要表现他的忠厚老实,所以对他的上场未加渲染。
  孙长阔八字,走到台前定身,念定场诗:
  “运筹扶汉室,参赞东吴。”
  念进了帐,孙长和高朗亭招呼,就传唤孔明。因为戏班饰演孔明的老生还没找到,只能是临时拼凑。
  《群英会》中个动都是围绕着“破曹”与“杀孔明”两条错的主线展开的,孔明虽然是极为重要的人物,但他此刻是客人,因此他这是轻装简从而来。
  此外,孔明是城府极深、锋芒不外露的聪明人,所以他的出场也不渲染,他念的定场诗也是短短的两句:
  “胆壮何妨探虎穴,智高哪怕入龙潭”
  言简意赅地点明他来东吴进行联合破曹的工作,自己备了两个必要的条,一是胆大,二是智慧。也就是“勇”与“谋”,缺一不可。
  孔明进帐见了周瑜,领了军令前去劫曹操的粮草。
  值得一提的是高朗亭念白:
  “曹军粮草屯于聚铁山。生久居汉上,熟地理,敢烦生,带领关、张、子龙等,吾亦助兵千人,星夜往聚铁山劫粮。彼此各为主人之事,生幸勿推却。”
  这般劫粮送死之事,高朗亭眼神扫来扫去,内含精,把周瑜那种自得的心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周瑜对鲁肃解释这是一计,是想借曹操之手除去孔明,并要鲁肃去探听孔明说些么。
  小锣五击头,孙长下场后,高朗亭起身站立念白:
  “久闻曹贼惯绝人之粮道,聚铁山必有重兵把守,孔明此去,必为曹兵所杀。孔明哪,孔明,你中我之计也!”
  说到最后高朗亭身形前后摇摆,忍不住的笑都快洋溢满个面庞。
  就听锣鼓闪锤开头,一阵紧紧的皮摇板响起,很适合表现周瑜此时这种得意的心情,开口唱:
  “曹孟德领人马惯劫粮道,聚铁山必埋伏将士英豪;诸葛亮此一去性命难,这是我暗杀他不用钢刀。”唱到最后甚至哈哈哈笑出了声。
  高朗亭身坐小座,小锣抽头,孙长上场进账。
  “那孔明出得营去,是呵呵地大笑哇!”
  鲁肃如实地禀报,周瑜不禁心生好奇,张口问:啊?他笑么?
  “他冷笑曰:吾闻江童谣云:‘伏把关饶子敬,临江水战有周郎。’”
  孙长念到这里,高朗亭还得意的笑,把周瑜的心理表现的灵现。
  “公等于陆但能伏把关,公瑾但堪水战,不能陆战。怎得我水战、陆战、马战、车战各尽其妙,何愁功绩不成,可惜周郎只习水战一能耳。”
  这话说到“不能陆战”,高朗亭已经张开大口表示震惊,说到最后是咬牙切齿,然后头转圈绕翎,满脸气忿。
  “噢!那孔明欺我不能陆战么?”高朗亭尖声问,显然周瑜是的愤怒了。
  “嘿嘿,然也。”鲁肃还耿直的肯定,周瑜加怒火中烧。伴奏软撕边一击,高朗亭单腿翘起,半坐在座上。
  “哼!我不用他劫粮!原令追!”
  大锣五击头,孙长下了场,高朗亭也站起到中间,是念白:
  “孔明哪,村夫!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也!”着是一皮摇板:
  “实望借刀计将他瞒过,又谁这机关他识破。”
  于是周瑜激,生气消了原来的决定,鲁肃军令,不让孔明去劫粮草了。。
  周瑜在《群英会》的第一合中就输给了孔明,同时周瑜又表了应该杀孔明的决心,为下一合埋下伏笔。
  其实在《三国演义》第四十五开始部分,只用了一页文字叙述此事,在舞台上的表演就丰富多了,生动地显示了周瑜表面上威风显赫地占优势,但在斗智上却是一触败,气量狭小,甚至显得像孩子一样幼稚、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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