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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庆高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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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长日起床站桩半个小时左右,伙计来人说宋子高派人过来送了封书,顺手了过去。
  普黄白牛皮纸包裹着,火漆封了口,正面书写“高朗亭亲启,宋昌图书”,角落还盖了个“宋昌图印”的篆刻私印。还附带这一个纸条:
  “孙兄弟拜托的事,宋某昨晚已经办妥,高班主地址写在下面,祝孙兄弟马到功成!”
  孙长看拾东,去前厅吃早点,了辆驴车就奔高朗亭住处而去。
  拐八拐的过了几条巷子胡同,在一家中等庭院停了下来,徽班这进京是给乾隆献艺,进京就马不停蹄的排戏,就租了个大院落。
  孙长下了马车,在大门了门口的伙计,把推荐递了进去,没过多久就来了个中年人把孙长迎了进去,过了门槛廊道,进了小庭院。
  就见一俊俏少年,手脚拿捏着把,嘴里唱着的正是昆曲里经典咏传的《牡丹亭》,也就是大鼎鼎的“游园惊梦”。
  “良辰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这正是牡丹亭·游园里【皂罗袍】里的经典句。
  “不所起,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亦可生”也是《牡丹亭》里的台词,编成各种戏曲传唱了数年之久。
  在江苏杭一带,昆曲是当年颇为行的一种戏曲,而《牡丹亭》则一是昆曲的留剧目。后来朝皇帝大多喜欢听戏,而昆曲是作为士大夫阶级所认同的“雅”。
  大概故事讲的是杜丽娘学习了《诗经》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生伤感之,和丫鬟游览后园后加伤春悲秋。
  来后竟然梦中与一手折柳的子在园内有了一番云雨之,在梦醒之后独自入后园寻找梦里的郎。
  上面的就是脍炙人口的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爱故事,也是有的游园、惊梦的出处。
  高朗亭在这个时候还在练习《游园惊梦》,看来是在乾隆大寿当晚在畅音阁舞台上表演这个曲目了。
  而高朗亭选择这个曲目显然是经过深熟虑的,在三庆班进京之前的几年里,京城都是秦腔霸台,可以从秦腔伶魏长生的经历看出。
  但是乾隆十年(1785年),廷以魏长生的表演有伤风化,明令禁止秦腔在京城演出,将魏长生逐出京城。
  自魏长生迫离京,秦腔不振,秦腔艺人为了生计,纷纷搭入徽班,三庆班就是1790年入京表演,从而形成了徽、秦两腔融合的局面。
  当然这是从京剧发的角度来观察的,其实三庆班进京的背后是一些官员和家大族在运作,有一定的政目的。
  梨园演戏,乾隆巡时为盛大,而两淮盐务是突出。也就是说,官府事演戏由两淮盐务衙门负责,两淮盐务要培养、雅两部为巡演出筹备大戏。
  “雅部”就是昆山腔,“部”为京腔、秦腔、弋阳腔、梆子腔、罗罗腔、二簧调,统称乱弹。
  昆剧产生于太平之,兴起和江经济发达有关。
  到了明末初,江战火摧残,昆剧的大本营遭到破坏,支昆剧的江小地主们没有心欣赏艺术,社会动荡对昆剧击甚大。
  初政权稳定,但昆剧作家们心灵创伤太深,借昆剧抒发心中隐痛,于是出现了李玉《千忠戮》、洪昇《长生殿》、孔尚《桃扇》,借历史以寄托哀或写明小朝廷灭亡的遗恨,表达了明朝遗民的心。
  因朝的王贵族不愉快,虽没有开禁绝,却巧妙地对几剧作进行了击。从昆剧创作沉寂,不敢涉政,能是吟风弄月,聊以点缀。
  而昆剧形成于文人之手,对农民不了,甚至说本不屑于了,存在大的偏见,对新兴的地方戏在艺术上是看不起,固自封。
  昆剧的艺术风格多为轻歌曼舞,后来已不大欢迎,而后起的梆子、皮黄等新地方戏大多是急繁弦、慷慨悲歌,表现了铁马金戈的内容和叱咤风云的人物,能唱得人们耳热心酸,故而大欢迎。
  所以三庆班进京的背后既有秦腔和昆曲的不得,也有两淮盐务官员的乾隆的谄媚讨好。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浙江盐务承办皇会”联合扬州盐商江鹤亭在庆组织了一个为“三庆班”的徽戏戏班,由艺人高朗亭率领进京参加祝寿演出。把一个来自徽、唱二簧调为主的戏班送到了京。
  时的京城戏曲俨然呈三足鼎立之势,秦腔、汉调和昆曲,形成了著的雅之争。
  而汉调初来乍到,秦腔随着魏长生禁日渐微,所以秦腔就加入了汉调谋生,也就形成了“徽秦合”。
  但是朝廷里自命高的士大夫的势力盘错节,两淮的盐商也没有好的办法,所以高朗亭选了昆曲里的《牡丹亭》,估计是用昆曲的号,唱腔工用二簧调。
  除之外应该也跟高朗亭本身的行当有关。
  高朗亭幼年是学习旦角入得门,高朗亭老家是扬州宝应,著的荷藕之乡。
  小时候就住在宝应门外,靠近福庵。福庵是徽会馆,经有一些徽商人在这里搭台唱二簧调。
  他童年时候便在庵内“蹭戏”,是旦角的表演,他摹仿得维妙维肖,总笑得小伙伴们前仰后合。
  说有一,他在“蹭戏”时戏班的老板余老四抓住,要他唱一。生性聪慧的高朗亭随唱了一偷学的徽调,令余老四大为赞赏,当下便为徒弟,艺“月官”。
  从,不满十岁的高朗亭就离开了宝应,跟随戏班四处演出,开始了舞台表演艺术的生涯。
  高朗亭进戏班后主工的还是他喜欢的旦角,由于他础好,加上他扮相俊俏,嗓音脆,表演富有灵气,十多岁便在扬州杭嘉湖一带走红,到16岁时已是“色艺双绝”。
  《消寒新咏》评价说:“……尝与双凤、霞龄等扮勾栏院妆,青楼无出其上……”高朗亭演技之高,可见一斑。
  所以年仅十岁的高朗亭便跟随三庆班进了京,在这政中心、京畿之地一身手。
  现人也都听说过京剧里的“唱念”,而京剧中的唱占首要地。
  古杂拌地、生场是没有专门的戏园子的,多都是茶馆请人来献唱,也不用买票,因为是付茶水钱赠戏。但是随着戏剧舞台效的不断加,也就渐渐出现了“看戏”,所以过去的演员“唱戏的”。
  京剧中的唱腔与京剧音乐一样主要是皮和二簧。一般说来,皮善于表现泼、欢乐,而二簧则以表现悲哀咏叹为主。
  所以在各个方面的综合考虑下,高朗亭选择了《游园惊梦》这一折,来京以后他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编《游园惊梦》的工作中。
  两淮的盐商听说了,甚至还请来了许多著的作曲、作词来帮助他善曲目,但是毕竟属于不同唱腔,甚至旦行舞台效要也有大的不同,多天还没摸到头脑。
  这不天刚起来练嗓子,就碰见了长春会会长宋昌图写来的介绍,里却是关于孙长的息一点都没,说让自己来考校一番。
  孙长看到高朗亭刚的功就道,自己昨晚一宿的努力是付之东了。他本来把派《群英会》的台本贡献出来,对这个时的观众来说应该是极为震撼的。
  其实孙长这是到了惯性维的响,觉得这时候前三鼎甲都没出生,自己拿出成熟的老生经典戏,应该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效。
  按照历史来说,三庆班进京贺寿成功到赞赏,后续的徽班也陆续进京扎。
  而四大徽班各有所长,有“三庆的轴子,四喜的曲子,和春的把子,春台的孩子”的说法,轴子以连演本大戏著称,曲子擅长演唱昆曲,把子以武戏胜,孩子以童伶见长。
  所以孙长准备了一晚上出《群英会》,没到高朗亭自己是唱《游园惊梦》的,而现在看来明显后符合实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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