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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国际机场,3号航站楼。
从吉隆坡飞来的航班落地,飞机上响起了空姐的语音播报。
“西京市的地面温度是……”
令狐林铃僵直的眼睛微微转动,她满面寒霜,蹭的一下站起身,吓到了机舱口的空姐。
因为是头等舱,不必和经济舱的人挤摆渡车,有专门的小客车坐。
她当先下了梯子,英姿飒爽的身姿引起了身后旅客的瞩目。
令狐林铃已经年过三十,皮肤保持的嫩白透亮,走在人群中,很难不让人注意。
她彷佛天然带着光环,向来都是别人聚焦的存在。
令狐林铃自从高中起,就被父亲令狐尊送往了美国读书。
此后十余年,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国外。
疫情开始的那段时间,父亲撸了李骏天狐旅业董事长的职位,力排众议,保荐女儿上位。
天真的令狐林铃根本没有料到,疫情持续的时间如此之长、影响范围如此之广,以致于公司陷入很尴尬的境地。
最近几年,文旅行业看来是没有大行情了,只能保持著不死的状态。
然而,令狐林铃并没有放弃,没有怨天尤人,坐以待毙。
她积极地打通关系,寻找每一个利益增长点。
可惜,个人的努力在时代的大潮前,如同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最近几个月,令狐林铃忙着争取南岛的旅游免税业务。
在国内的文旅市场,中国国免和王府井就是因为拿到了免税牌照,股价翻了好几倍。
免税拍照虽说不能立竿见影地增加公司利润,但能带来巨大的想象空间,给二级市场的融资提供了便利。
悲催的是,令狐林铃的团队忙活了许久,始终拿不下来一个免税牌照。
心力交瘁的她更想不到一系列倒霉事接踵而来。
重中之重就是他的父亲——令狐尊去世了。
这次从吉隆坡回国,令狐林铃就是来料理父亲后事的。
说起令狐尊,这个一手创办天狐旅业的老头子,令狐林铃将他视作人生偶像,奋斗路上的标杆、旗帜、英雄。
打从有记忆起,令狐林铃就从周围人的只言碎语中,拼凑出了父亲当年的创业血泪史,听了一遍又一遍。
那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史诗,不华丽,却充斥着血与泪,独属于那个草莽年代的浪漫。
可惜,这么一个人就悄然死去了,死在了一个女人的床上。
令狐林铃在获知消息的那一刻,潜意识里拒绝承认,甚至想臭骂传信者一顿。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浑浑噩噩,羞耻、愤恨、茫然,百味杂陈。
有句话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令狐林铃的世界里,一盏灯熄灭了,而且是最亮的那一盏。
而现在,她要亲自擦拭那盏旧灯,做一个告别。
骤然间,恐惧萦绕心头。
令狐林铃心底很怕,怕公司没有起色,怕高层人事变动,怕传言中的父亲的死因是真的。
“为什么,人生没有快进键?”
望着机场人潮汹涌,令狐林铃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
她木然地转了一圈,在人群中看到了高举木牌的助理。
令狐林铃走了过去:“我爸人呢?”
女助理扶了扶镜框,沉声道:“李骏先生在料理后事,令狐先生停在您家里的冰棺中。李俊先生说等你回来,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嗯,”令狐林铃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不屑:“他也配主事?”
助理低下了头,装作没听到的模样。
“走吧,你来带路,”令狐林铃强行压抑住满腔怒火,吩咐道。
女助理应了一声,主动提起令狐林铃的箱包。
两个人坐着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林铃!”
空旷的停车场响起了温婉的女人声音。
女助理回头看去,看清了那女人的脸后,头皮发麻,暗叫不妙了。
令狐林铃眯了眯眼睛:“赵慧兰?”
名叫赵慧兰的女人约莫三十出头,素雅的妆容,衣着简约却在细节处尽显奢华。
赵慧兰颔首,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容:“林铃,坐我的车走吧,我有话跟你说。”
令狐林铃从头到尾打量了赵徽兰一眼,嗤笑道:“坐你的车?呵,害死老的还不够,惦记着再弄死小的?”
开门见山,瞬间就剑拔弩张了,女助理已经不敢再看了,低头观察自己的鞋子。
赵慧兰没有恼怒,柔柔地道:“你信我一次,我会在车上给你解释。”
令狐林铃凛然道:“论迹不论心。你不用给我解释,咱们法庭见。”
赵慧兰上前一步:“林铃,你知道你的问题吗?你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能设身处地,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
“我没你那么不要脸,”令狐林铃暴怒难忍,罕见地飙脏话了:“你不就是为了钱?
我让你帮忙照看我爸,可没让你照顾到床上去。
赵徽兰,你本事不小啊!
我爸可不就是快活死了,你说,这算不算喜丧呢?”
江湖传闻,令狐尊死在了女儿闺蜜的肚皮上。
从各方面收集到的信息来看,令狐林铃对此深信不疑。
此时见面,分外眼红。
听完一番指责,赵慧兰脸色木然道:“令狐林铃,你已经三十来岁了,不是个任性的小女孩,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令狐林铃卸下了茶色的墨镜,露出她精致的眉眼:“李骏早就劝过我小心你,可惜我被猪肉蒙了眼,没有提防你。
你倒好啊,撺掇着我爸更改遗嘱,你行啊,你真行!”
赵慧兰嗫嚅:“你——算了,等你冷静下来再找我吧!我知无不言。”
说完,她当先上了旁边的奔驰车。
望着昔日的挚友,令狐林铃的指甲嵌入了皮肉,她感受不到生理的痛,却只感到心痛。
生活是如何从一片祥和,骤然间露出本来的狰狞面目?
“上车,”令狐林铃不甘示弱,将高跟鞋踩得震天响,似乎在蹂躏赵慧兰的脸颊。
车子缓缓行驶,司机是令狐家的老司机。
女助理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观察老板的状况。
“呼——”助理长吁一口气。
作为见证者,她全程见证了令狐林铃从意气风发的海归精英,一路下滑,走到如今四面透风的境遇。
先是和丈夫离婚、争夺儿女抚养权。
令人寒心的是,儿女虽然判给了她,但一直吵闹着要找父亲,母女、母子的关系陌生的很,一点也不亲近。
后来,疫情来临。
天狐旅业陷入了浑沌,令狐林铃这时仍然拼劲十足。
可撞了一段时间的南墙,令狐林铃有点泄气。
一而再再而衰,她开始自我怀疑了。
不等令狐林铃稳住东南亚市场,后院突然失火,她的父亲死在了闺蜜的床上。
刹那间,令狐林铃的人生,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