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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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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不算平静,雨哗啦啦的下,在这个靠海的小村子里,阿树的家里已经爬满了螃蟹。
  阿树和妻子惠里在死命地抓着螃蟹,这些小东西的尸体一堆堆的散在各处,发着恶臭。
  他们的女儿阿烨这几天高烧不退,不请自来的邻居信誓旦旦地说,阿烨是身体住进了魔鬼。
  这邻居一向神神叨叨,大家在背后早把她当疯子,她的话自然没人信。
  阿树最近计划着把成堆的螃蟹尸体扔进海里,他怀疑是这些东西让小阿烨的体温高居不下。
  阿树尚算年轻力壮,他来回奔波于海边和自己的家,不一会儿就把螃蟹清理个精光。
  惠里在屋里照顾着阿烨,她心疼地看着这个小人儿,却无计可施。
  他们的家在离海最近的地方,这几天雨虽停了,可涨潮的余韵还是促使着成片成片的螃蟹向他们的家中爬去。他们不富裕,家虽大却残破不堪,他们缺少的栅栏、高大白围墙、台阶都可抵御这些东西,但现在对此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出去,你们这些小东西!”阿树干叫着,飞舞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他片刻就杀了大堆的螃蟹,可这些凶猛的勇士依旧源源不绝。
  最后我们的年轻男人也耗尽力气,他放下手中武器缩到墙角,从发破的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已经有些破损的,点上火,小口小口的吸起来。
  他这几天全耗在与螃蟹的战斗中了。
  “妈的,这些杂碎!”
  阿树这一刻认定了女儿的病是因此而起。
  如此又过了两三天,阿烨的病愈加重了。
  邻居再次出现。
  “孩子身体里住进了魔鬼,要想病好,是要驱魔的。”
  她的打扮乱糟糟,说话疯言疯语,阿树这几天正处在气头上,当场扬言要她走,不走的话就赶她出去。
  邻居叹口气,最后向屋里看了一眼,踩着螃蟹的尸体,走了。
  阿树吸口烟,环顾满院的狼藉,又想着阿烨的病,不由得想起邻居话中的真实性。
  他已经有些后悔赶邻居出门了。不管对不对总要试试吧。
  他充满在对自己的自责和后悔中。
  他把烟掐了,坐起来,欲要出门寻找邻居。可是走到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又回到角落。
  是啊。
  那婆娘疯,我怎么也能跟着她一起疯呢?我要是出门向她求医,村里人一准把我当成疯子。
  这么一想,阿树安心许多,想着兴许过不了几天阿烨的病就会好了。
  迷糊中,他昏沉地睡去。几只螃蟹准确地绕过他爬向四周。
  阿树是被吵闹声惊醒的。院子里乱糟糟的,积满了人。
  邻居的话是对的。阿烨被魔鬼住了身,许多人都看到了。
  就刚刚,在妻子惠里照顾女儿的那间屋子里,阿烨突然发出痛苦的叫声,随即,从她的身体里浮起一个巨大的长着光秃翅膀的黑色影子。
  惠里慌了神,大声的呼唤丈夫。
  阿树在小憩,梦中见到女儿的病好了,没听到。
  那影子像是一个老者,长相酷似挪威人,他瞥了惠里一眼,没说一句话就从屋顶飘着走了。
  这一幕被村子很多人看到,不一会儿惠里家里就堆满了人。
  “没想到那疯婆娘还有点本事。”村里人大多这么说。
  “不过我刚才看到她往村头走了,跟个吉普赛人一起,怕是不会回来了。”肥胖的小伙子阿帆说道。
  不会回来了?
  那阿烨怎么办?
  魔鬼的离开并没有让阿烨康复,这个可怜的孩子现在身体依旧烫的吓人。
  人们不一会儿就散了,大家都有活计要忙,没有人关心阿树家的小娃子怎么样。
  他们还沉浸在魔鬼出现带来的震撼中哩。
  魔鬼呦!
  阿树呆呆的,突然陷入无穷的自责中。
  他咻地冲出屋子,发疯地从村子的这头跑到那头,又从村子的那头跑到这头,可是始终没有见到邻居的踪影。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恍惚中,阿帆又说。
  阿树愈加自责了。
  几天后,阿烨终于烧死了。直到去世她的身子都一直热烈的像火。
  惠里一人办完了女儿的葬礼,在这过程中,阿树的表现已经与死人无异。
  他太自责了。
  没过多久,村里人发现阿树和妻子一齐死在了家中。死时他们面容平静,紧紧相拥。
  院子里的螃蟹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此后再也没有活生生的螃蟹大片的向他们家中涌来。
  他的家也一样成为了没有螃蟹入侵的伊甸园。。
  “阿树要是活着应该很高兴,困扰他很久的问题终于被解决啦!”
  村里人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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