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是知识的力量,蠢货

　　距离还有200米。
　　呼吸沉重的像是鼓风机，身上浑身都疼。
　　但，还能坚持。
　　他虽然不是战士，意志却也远比常人坚韧。
　　上辈子活了一个世纪，除了学识外，这份经历也是金手指，
　　遭遇了重重意外，现在依旧冷静无比，尽可能的控制呼吸，分配好体力。
　　他感应了一下。
　　少女的白雷不是完全没用。
　　雷电恶魔的速度变慢，争取到了战略转移到这里的时间。
　　只是，社区和社区之间，有一个较为开阔的广场。
　　那里很难再借助建筑物躲开恶魔的雷枪，会是最危险的时候。
　　不过夏洛相信，他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又拐了个弯，躲过了恶魔的雷击，夏洛看见了抽象的广场，以及一个无法理解的事物。
　　那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怪物。
　　勉强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小孩的涂鸦画。
　　有简单的身体和很多的手，很滑稽可笑。
　　但要是这个涂鸦庞大到如同埃菲尔铁塔般，就一点让人也笑不起来。
　　这巨大无比的涂鸦盘踞在了亚人社区的深处，密密麻麻的手如同树枝无意识的活动着。
　　“鬼地方果然有鬼东西。”
　　夏洛咂了咂嘴，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雷电恶魔一开始会那么规规矩矩，多半也是害怕会引来这种怪物。
　　后来横冲直撞估计也是恼怒了。
　　不过他动静那么大，一直没有怪物过来打扰他们，贝尔加德大街在‘里世界’是不是太干净了点？
　　夏洛心里闪过疑惑。
　　这时，肩膀上的少女乱动了起来。
　　夏洛拍了肩膀上乱动的少女的屁股：“安静点。”
　　拍了一下屁股以后，挣扎的幅度反而更大了。
　　夏洛体力消耗过多，没有办法，只好扶着她下来。
　　少女站在他旁边，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体力已经恢复完全，望着那巨大的涂鸦，俏丽的脸蛋有些凝重。
　　“你知道那是什么？”夏洛问道。
　　少女摇了摇头。
　　“危险？”
　　少女点头。
　　夏洛道：“比那个蓝皮恶魔呢？”
　　少女想了一下，双手先在胸前划了一个小圆，然后又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
　　动作像是在做蛙泳。
　　很可爱，想......咳咳。
　　“意思是比恶魔危险很多？我明白了，我们不过去，就在附近解决他。”
　　夏洛遵从内心的想法，从善如流。
　　她面对雷电恶魔都没凝重过，可见巨大涂鸦的危险程度。
　　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也是夏洛从不会一次行动做几十个方案的原因。
　　确定了最优选，然后花费一切精力来完善，以及做好随机应变就足以。
　　夏洛牵着少女的手，从广场边缘绕去，回到贝尔加德大街，向下一个合适的地点跑去。
　　为了预防其他社区也有类似的鬼东西，夏洛是往贝尔加德大街方向绕去，但没有往深处走，而是在亚人社区附近游走。
　　他的行动被雷电恶魔所捕捉。
　　雷电恶魔忌惮的看了眼那巨型涂鸦，震荡起了恢复如初的翅膀，速度极快的冲来。
　　精神开始受这地方的影响，居然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该快点解决这巫师了。
　　雷电恶魔直接往上空飞。
　　如同轰炸机一样，不断投掷一发又一发的雷击。
　　因为担心引来那不远处巨大涂鸦的注意，每一次雷枪都降低了力度，没有再造成巨大声响。
　　这也是夏洛想要看见的。
　　他架起了静电屏障，轻易就抵挡住了余波。
　　魔力虽然消耗加快，但跑起来却轻松不少。
　　夏洛终于有余力在跑步中途说话。
　　他转头问道：“你有其他能力吗？”
　　少女歪了歪头看着夏洛，额头闪过电弧，静电屏障外突然多了一层斥力场，把恶魔的雷击完全弹开。
　　而后，少女向着雷电恶魔伸出了手指。
　　夏洛连忙拦下：“我知道了，现在不要用那招。”
　　放电和斥力场。
　　攻守都只有一招，有点单调。
　　少女因为库伦定律而诞生，有着和他相似的电与磁能力。
　　在单纯的出力要比现在的他还要强，只是没有他那么多知识，只会复刻夏洛印象中的那个放电初中生的招数。
　　只要利用好观察者效应，这方面短板就能补上。
　　刚才对雷电恶魔的攻击，证明了少女的立场。
　　夏洛开始想办法强化她。
　　夏洛在脑海里闪过一段段知识，有关电磁斥力场，有关避雷针，有关光学隐身，有关法拉第笼......
　　刚才还一直没变化的少女，再一次受到了观察者效应的影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受了知识。
　　几乎是夏洛教完，她就会用。
　　周围的空气在流动，夏洛的腿脚变轻了，速度凭空快了一大截，体力消耗也减少了。
　　宇宙中所有物质的弹力、摩擦力、阻力、推力、拉力、压力等都是电磁力中的电磁斥力作用而成。
　　只要巧妙运用，就能利用电磁力加快速度。
　　夏洛也能够使用，计算力绰绰有余，但因为没优化过，消耗魔力太多，可能还没持续多久就被榨干了。
　　少女就不同了，魔力恢复速度极快，哪怕是没优化过，强行使用也有很好的效果。
　　而且不知道电磁同源，还是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关系，夏洛发现他和少女的魔力能完美相融。
　　“这样能有一些骚操作啊......”
　　分出一个线程思索，在速度BUFF的加持下，夏洛跟脱缰的哈士奇一样，拉着少女撒欢了跑，躲闪起来更加游刃有余。
　　这样跑了半分钟，中途时不时的在路灯上擦过。
　　雷电恶魔吃了教训，一直保持着十米以上的高度做个轰炸机。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解决，但看见夏洛越躲越熟练，连续不断的躲开他的技能，时不时还竖中指挑衅。
　　到了一个地方，夏洛甚至停了下来：“飞的这么高，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我现在不跑了，你敢不敢下来和我一战？”
　　夏洛一脸桀骜。
　　雷电恶魔的血压开始有点拉高。
　　神他妈怕。
　　一直逃跑的是谁啊，你个无耻的混蛋！
　　要不是追不上你，大爷我早就把你撕碎吃下去了！
　　雷电恶魔俯冲向了夏洛，轰出一道雷枪。
　　雷枪想要躲，只有在出手之前。
　　如果出手之前没有闪躲，那就绝对无法躲开。
　　至少一个巫师学徒做不到。
　　雷电恶魔死死盯着，担心夏洛又有什么惊人之举，却见这次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就那样站在原地。
　　阴谋？
　　不管是什么，在间隙里，实力才是王道！
　　在雷电恶魔兴奋的眼神中，雷枪激射向夏洛，却在最后关头生生劈了个叉，没入进了几米外的建筑。
　　雷枪还会劈叉？
　　雷电恶魔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裸露出来的金属，瞬间明白原因。
　　避雷。
　　果然是用小聪明。
　　以为避雷就能克制雷电？天真！
　　雷电恶魔速度加快，砸向了夏洛和少女。
　　轰！
　　夏洛拉着少女后退，扑空的恶魔双脚重重落地，青石地砖龟裂。
　　在扬起的碎石和烟尘中，庞大魁梧的恶魔膝盖微弯。
　　非人的手掌一握，雷枪凝聚、闪耀，无视了避雷针，猛然刺穿了烟尘。
　　枪尖在眼前快速放大。
　　夏洛左手搂着少女，右手抬了起来。
　　指尖对着枪尖。
　　“斥力。”
　　噼里啪啦！
　　电磁斥力场展开。
　　枪尖前进多少，夏洛和少女就后退多少。
　　不管雷电恶魔再怎么前进，也一直拉不近距离。
　　雷电恶魔不惊反喜：“你终于用魔法了！”
　　他看不懂什么原理，但只要夏洛不再逃跑，他就有信心能够撕碎这个无耻的巫师学徒！
　　雷电恶魔大开大合，追着夏洛打，不知不觉打进了一间百货商店里。
　　进了百货商店，雷电恶魔本能的警惕了起来。
　　但看着魔力消耗严重，沉重喘气，满脸是汗的夏洛，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巫师，我得承认你的魔法很神奇，但我们之间有无法跨越的深渊！”
　　“恶魔的魔力源源不断，而人类却有极限！”
　　“巫师，你在学徒阶段就引发了中烈度的魔染，让我能够施展接近中阶巫师的实力，这才能真让人惊叹，但也是你的才能害死了你自己！”
　　“恶魔真是bug啊。”
　　夏洛擦了擦眼睛，有些感慨。
　　少女的电磁斥力场用起来很装逼，但消耗也不是盖的。
　　果然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用出来的。
　　不过，已经足够了。
　　看着大笑的雷电恶魔，夏洛也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
　　雷电恶魔突然发现夏洛身边一直形影不离的少女不见了。
　　他惊愕转头，百货商店旁，光线波动，少女凭空现身，面无表情指向了他。
　　白光亮起。
　　“都说雷电对我雷电之恶魔无用......恩？！”
　　雷电恶魔被白光淹没，冷哼着忽然愣住了。
　　因为，这一次的白光真的只是白光，而不是之前的白雷。
　　不过在遮住视线的效果上，白光和白雷没有区别！
　　表现的很疲惫的夏洛，五指一张一握，在路灯里借来的金属，从袖口涌出，在掌中形成一根尖锐的金属矛。
　　防御的电磁斥力场大半都化作了推进力，脚底、后背肩胛骨的位置喷涌气浪，夏洛以比之前还要快数倍的恐怖高速冲向了恶魔。
　　噗嗤！
　　蓝色的血液四溅。
　　金属矛在力的作用下，近乎瞬间就洞穿了恶魔的身体。
　　电磁力在负距离下入侵到了恶魔体内。
　　计算力、电与磁带来的双重优势，一下子就让夏洛掌握了恶魔体内结构。
　　他笑了起来：“到我的回合了，恶魔。”
　　“该死的！”
　　恶魔恼怒，下意识要激荡起电能。
　　但当感应到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入侵体内。
　　喉咙、五官、头皮、手指......任何神经敏感的地方，都在同一时间被微小的铁片撕裂。
　　思维迟缓、痛觉被超级加倍，凌迟般的剧痛潮水般涌来。
　　不可置信的惊骇，爬满了他狰狞的面庞。
　　“啊啊啊啊！！！”
　　狂傲的雷电恶魔惨叫了起来。
　　夏洛笑道：“这叫声可真好听啊。”
　　雷电恶魔感觉到自己在失去身体控制，惊恐的道：“巫师，这是什么魔法？！！！”
　　“这不是魔法。”
　　夏洛笑容很愉悦：“这是知识的力量，蠢货。”
　　雷电恶魔无法理解。
　　但他知道，必须要自救。
　　他无法再用出雷击，但在体内激荡电能还是能做到的。
　　“就算你用了我不知道的魔法偷袭我，但也弥补不了魔力上的差距！”
　　也不管身体会不会受伤，雷电恶魔一股脑的在体内爆开电能。
　　夏洛闷哼了一声，魔力被激荡，一抹鼻血流下。
　　他顾不上擦，喊道：“给我充下电！”
　　纯白的少女走了过来。
　　娇小的身体从背后拥抱住了夏洛。
　　白色的电弧在两人体表跳跃。
　　夏洛的头发竖了起来，从末端开始渐变成了银白。
　　闭眼，再睁开，纯白的瞳孔闪烁着电光。
　　眨眼的功夫，夏洛切换到纯白模式，身上的魔力激增，瞬息间就在争夺战中压倒性的掌握了优势。
　　少女轻喘着，后退到了一边。
　　雷电恶魔看着这一幕，惊的嘴巴大张，不可置信：“她和你的魔力居然能融为一体，还有这种形态，这怎么可能......”
　　夏洛彻底控制住了雷电恶魔的身体，得意洋洋：“这就是我们的羁绊啊！”
　　“羁绊......可笑！”
　　雷电恶魔控制不了身体，只能控制嘴巴道：“你有极限的，魔力迟早会消耗光，而恶魔的魔力是源源不断的！”
　　“你忘了我这边也有个恶魔了吗？”
　　夏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消耗光了我不会充电吗？”
　　雷电恶魔语塞，恼怒道：“我可是不朽的雷电之恶魔！你想凭人类之身杀死我？！”
　　“恩？杀死？不要误会了。”
　　夏洛微笑：“那也太浪费了。”
　　“你可是珍贵的实验素材啊，我怎么会杀死你呢。”
　　“微量铁，完全操控。”
　　“生物电，完全操控。”
　　“以微量铁配合生物电，开始阻断大脑指令，并尝试操纵思想和感官，从而捕获雷电恶魔......”
　　仿佛是为了刺激，夏洛在恶魔的耳边自言自语。
　　那声音如同魔鬼。
　　“混蛋混蛋混蛋！”
　　感受到思维的僵化，雷电恶魔怒吼着，声音却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
　　捕获......雷电恶魔不知道夏洛能否做到。
　　但他知道，一旦真的被捕获了，落到巫师的手里，那下场绝对是生不如死。
　　雷电恶魔拼尽一切爆开电能。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夏洛控制不到位，雷电恶魔还真的勉强爆开了一团。
　　刚刚升起点希望，他就看见激荡的雷电飞向了少女旁边的金属杆。
　　希望落空，雷电恶魔绝望嘶吼：“同类，你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没有这个同类，就算被偷袭，他也绝对能拿下夏洛！
　　少女面无表情，继续做着布置。
　　惊人的学习力已经掌握了‘纯白恶魔语’的夏洛，从少女的肢体动作读取出了一点不耐烦。
　　他歉意一笑：“抱歉，我很快就好。”
　　少女点了点头。
　　看着这对男女，雷电恶魔忽然平静了下来：“你不该把我逼到绝路。”
　　夏洛看向他。
　　“恶魔是不朽，就算死亡也会在地狱复活.......”
　　雷电恶魔抬头。
　　被无数铁片刺穿的狰狞脸庞，一滴滴蓝血滴落。
　　一双昏黄的竖瞳凝视着夏洛，他平静狰笑：“一起死吧，混蛋！”
　　脸庞膨胀，皮肤鼓起、变得红亮，肢体关节在畸变中扭曲，狂暴的电能涌动。
　　看着这一幕，夏洛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你果然会自爆，而且......”
　　“你上当了，恶魔。”
　　还剩一点意识的雷电恶魔：“？”
　　夏洛松开了手，不再握着金属矛。
　　已经没必要了。
　　竖起的头发垂下，变回了原来的黑色。
　　变回原样的夏洛，搂住了少女的肩膀后退了几步，
　　雷电恶魔这才发现，少女布置出了一个金属笼子：“这是......”
　　站在笼子里，夏洛终于是松了口气，笑眯眯的摊开手道：“抱歉啊，刚才是骗你的，其实我也只能充一次电，两管魔力条就是我的极限。”
　　“你要是再多一会儿，我还真的坚持不住了。”
　　“要是不自爆，我可就要苦恼了。”
　　“还要感谢你配合，选择了我计划里的最优选。”
　　夏洛语气带着点小庆幸。
　　此乃谎言。
　　恶魔有自爆，这是小说里的设定。
　　夏洛只会参考不会把这些放进计划里，只是当做一个备选来进行尝试。
　　虽然魔力确实不足以长时间控制雷电恶魔，但让他短时间失去威胁还是没问题的。
　　语言诱导加上微量铁的生理影响，让恶魔自爆是最佳选择，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威胁，不行也无所谓。
　　结果没想到，恶魔真的会自爆。
　　省了不少事情啊。
　　话说身体都被控制，只有思维能动，还是可以自爆，这能力是灵魂技能吗？
　　夏洛很好奇。
　　看着那双好奇心旺盛的目光，已经膨胀成球的雷电恶魔不寒而栗，本能的选择不相信：“嘴硬的巫师！”
　　“懒得和没脑子的蠢货解释。”
　　夏洛关上了法拉第笼的门，捏了一下少女的手。
　　少女转头看他。
　　“我们一起防御，以防万一。”
　　夏洛小声说了一下，注意到雷电恶魔的视线，笑眯眯的亲了少女脸颊一口：“滚回地狱，蠢货。”
　　少女摸着脸颊，抿了抿嘴，纯白的眼眸闪烁。
　　双重屏障架开，夏洛带着浓浓好奇，不知道雷电恶魔自爆会是怎么样的风景。
　　被这一幕气的灵魂出窍的恶魔膨胀到极限，狂暴无比的电能从裂缝中涌出，释放着一道道光。
　　就在快要爆炸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你的表现我很满意，不过这头恶魔这样放走了太浪费了。”
　　一个穿着神似军装的纯白制服的高挑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旁边。
　　啪！
　　女人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膨胀到极限的‘恶魔球’被冻结成冰，那丑陋畸变残留浓浓恐惧的脸庞凝固。
　　银蓝色的及腰长发摇曳。
　　女人转过身来，冰蓝色眼眸扫过夏洛和少女。
　　期待着恶魔自爆风景的夏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卧槽，一个响指就搞定了？
　　天降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