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猫通灵

　　猫通灵的说法历来就有，说什么狗通人，猫通灵，猫能看见人所看不见的东西，不过骆元廷不是常人，他巴不得能看见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所以对猫也狠狠研究过，最终就和他一直找不到魔物一样，猫所通的灵他都看不见，又如何判断猫通了灵？
　　他不置可否，问道：“你家的猫怎么了？”
　　林太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家的猫名叫甜甜圈，已经养了七八年，平时非常温顺，当时搬进新家的时候怕它乱跑不见了，就放在笼子里，它一进这个家就不停叫唤。”
　　骆元廷笑道：“动物嘛，跟人总是不一样，到了新的环境不适应，多叫两声也算正常。”
　　林太看着骆元廷，微微摇头：“不正常，骆先生，您要看见了就绝对不会说正常，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叫声，歇斯底里，仿佛从灵魂深处喊出来的声音。”
　　左小乙被他说得有些怕怕，左右看看想找点东西分散下注意力，正好看见屋子门口有两座石雕，他怕走过去太不礼貌，就这么远远看着。
　　林太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当时我们就觉得挺不寻常，倒也没有太多想，觉得甜甜圈要是不适应那就放在外面慢慢适应，于是我们就把它放在了门房。到了门房，它虽然还是会发出低低的吼声，现在想来似乎在警告着什么，不过终究没有那种撕裂的声音了。”
　　骆元廷心想不会是甜甜圈到了恋爱的季节了吧？不过转念一想，这猫养了有七八年，有钱人家都伺候得好好的，要绝育早就绝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后来如何？”他问道。
　　“后来过了几天，甜甜圈的叫声越来越小，我就以为它大概是习惯了，于是又把它带到了屋子里，这次，它一点都没叫，把它放出来也非常温顺，这孩子被我宠惯了，原来没这么老实，这次我还当它是认生，没在意，结果……”
　　林太说到这里止住了话头，骆元廷等候了一会儿，见林太始终拿手捂着嘴，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忍不住问：“结果怎样？”
　　林太伸出一只手轻轻摆动，示意对不起，刘叔接过话：“结果第二天怎么也找不到它了，最后是门房看见，在咱们身后那株银杏树下，看到了它的尸体。”
　　“死了？”骆元廷皱眉道。
　　“不仅是死了，”刘叔叹息道，“而且死状凄惨，浑身上下到处是伤，临死前应该经过剧烈的打斗，但我们都没听见，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弄成这样。”
　　骆元廷见林太捂着脸，知道她养的宠物，这么多年了一定感情深厚，在边上劝慰了两句，林太放下手，脸上有两道泪痕，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了，让骆先生见笑了。”
　　“没事没事，林太对宠物感情深厚可以理解，想来平时也是心善之人。”
　　林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不愿再多说了，只说刘叔一直在这个屋子，比她还了解不少，请刘叔好好配合骆先生，便先行离去。
　　几人看着林太的背影，直到她上了车离去，刘叔轻声叹息：“林太心地善良，从来没遇到过这个，另外她觉得自己没干过什么亏心事，一下子遇到这些不能理解的事，就觉得特别不能接受，两位不要介意。”
　　二人连说不介意，左小乙看着两个雕塑好半天了，早就憋着想问，好不容易等林太离去，她说的事情也告一段落，这才问道：“刘叔，这两个石墩上刻的是啥？”
　　石墩上的东西没能抵御得住时间的侵蚀，说不定还有人为的打击，一只完全看不出样子，另一只能看出动物的轮廓。
　　刘叔道：“就是一对石狮子，大概造型夸张了些，和平常见的不太一样。”
　　左小乙啧啧有声：“看上去还挺霸气的，可惜了，修不出来吗？”
　　刘叔的注意力就不在这里，随口道：“一定要修当然也能修出来，只是这个建筑尽量不要改变原来的风格，这两个石雕原来的样貌已经不可考，林先生的意思就让它们保持原样，这也算是历史的一部分。”
　　几人说着话就进了屋。
　　一进屋，骆元廷和左小乙二人就被一种奇怪的视觉感官冲击着，乍一看好像走进了一座博物馆，无论从立在墙边的座钟还是墙壁上充满年代感的一幅幅画作，无不述说着这栋建筑的历史。
　　而不管是家具或是装饰，偏偏都是很新的，就给人一种时空错觉。
　　屋中并未开灯，却敞亮之极，大厅非常宽阔，中间铺着一张画有异域风情女郎的地毯，仅地毯的面积就有左小乙所住出租屋房子的大小，价格怕是他两三年租金也买不了，大厅的侧面是一个旋转的楼梯，直通二楼三楼，最顶上一盏硕大的吊灯从顶部直垂下来。
　　大门这一面的一楼仅开了几个窗户，但这一面并没有二三楼，而是通透的一面墙，在二层以上都用着画着画的彩色玻璃，这也是房间明亮的原因。
　　左小乙从未见过这些，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一切，墙边随意一个落地花瓶恐怕他一年的工资也仅能买个底座，想着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上海滩的豪宅，大抵不过如此。
　　骆元廷到底是专业骗子，仅仅是眼前一亮，随即恢复了常态，问道：“刘叔，猫死了之后呢？”
　　刘叔引着路，指着房间一个个介绍，哪是会客厅，哪是餐厅等等，间隙回答着骆元廷的问题。
　　“猫死了之后呢，咱们虽然都觉得瘆得慌，但那时候还没瞎想，没过两天，就又出了事。”
　　刘叔往后面的方向一指：“咱们这屋子的后面，原来是个储物室，这次改造就改成了车库，但要是天好，林先生林太太也懒得停进去，就在前面的草坪边上停了了事，反正是自家的院子也无所谓，大概是猫死了的第三天，那天早上林先生一出门，走到自己车旁就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