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阿古斯上的对峙

　　恶魔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一个恶魔不会在扭曲虚空外真正意义上死去？
　　“因为恶魔本质上也是一种‘元素’生物。”
　　塞斯的解释让萨拉娜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许多疑惑一下就被解开了。
　　她从克尔苏加德那里学到的，源自达拉然的法师知识都对恶魔的性质做了经验性的提前推定，暨视恶魔为一种可以在现实世界稳定存在的实体生物，以此为基础去进行研究，便发现了许多令人迷惑不解的，自相矛盾的现象。
　　比如恶魔的不死性，又比如现实世界对恶魔们的排异反应，还比如萨拉娜在使用过诅咒之喉后发现的一个矛盾——被肯瑞托在现实中捕捉来研究的恶魔，无论是地狱犬、小鬼还是恶魔卫士、末日守卫，甚至是几个自大而倒霉的艾瑞达人，其躯体内都不包含任何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力，但在扭曲虚空中，她已经用诅咒之喉吸干了无数恶魔。
　　这一切放在一个现实生物上都是无法解释的，但如果将扭曲虚空看成一个完全平行于现实宇宙存在的“元素位面”，把恶魔看成这个位面中，以邪能为基底存在的“元素生物”，那一切谜团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就和元素生物们的本体是元素位面的衍生一样，恶魔们的本尊在本质上就是扭曲虚空的衍生，所以，恶魔们永远不能以本尊踏入现实，只能以化身的方式进入，一旦它们真的成功让本尊完全踏入，那也就意味着它们已经摧毁了此地的现实，将其拉进了扭曲虚空，成为扭曲虚空中的新边界了。
　　了解了恶魔的本质之后，萨拉娜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突破自己的认知边界，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元素生物，如此一来，体型变化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和人的呼吸眨眼一样，即使尚且不知道确切的原理，也可以先行应用起来。
　　这对萨拉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在艾泽拉斯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奇特的梦境，通过那个梦境，她对元素生物已经有了足够多的认知，很快，她就将自己的体型恢复到了正常人类的大小，领路的莎赫拉丝主母也不得不将自己的体型缩小到这个地步，不过这次她必须得比萨拉娜高了，不然她的整个身体就会很不协调，并且看上去过于瘦小。
　　萨拉娜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强迫对方听话，她的思维早已发散到了一个更大的命题上：如果扭曲空间和其衍生出的恶魔相对于现实世界来说是一个“元素位面”，那么，与之相对应的，其它五大基本力是不是也有各自的“元素位面”和衍生生物呢？
　　虚空肯定是有的，无垠黑暗和虚空大君能够完全与扭曲虚空和恶魔对应，虚空大君们也不会真的死在现实世界中，只会被击溃那吞噬一切的身躯，然后被放逐回无垠黑暗的虚空之境内，死亡也有，就是暗影界和那些生活在其中的，近乎不灭的“永恒者”们，以及那些为永恒者们服务的不死亡灵。
　　那么，圣光、奥术和生命呢？萨拉娜只知道奥术对应的“元素位面”应该是星界，至于星界的衍生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反正不会是泰坦，泰坦虽然很偏向于奥术，但它们本质上还是除开邪能外的五大源质力量的结合体。
　　此外，她还记得泰坦之王阿曼苏尔的祝福传承中有提到，现实世界是“生命与自然之力”的地盘，也就是说，在泰坦之王看来，她所谓的现实宇宙，其实是生命之力的“元素位面”。
　　但她对泰坦之王猜测不置可否，首先，蓝星的记忆中有一张图明确的说明现实是被六大源力包围在中间的产物，就算这张图不一定靠谱，泰坦的认知也存在一个让她无法忽视的谜团——如果现实是生命的位面，那这个位面的衍生生物又是什么呢？
　　肯定不会是她们这些诞生在各个星球上的生命，她们没有在别的位面里不死不灭的本事，那么，会是泰坦之王提到的那种“噬星者”吗？
　　萨拉娜感觉也不是，就算现实世界是生命位面，那些噬星者多半只是生命之力最极端的外在表现，就和玛顿上这些让这整个星球都变的腐化、死寂且破碎不堪的邪能之力一样，噬星者也把它占据的星球变成了看似生机盎然，实则早已死去的星球。
　　她隐约觉得，生命之力的衍生可能和蓝星记忆中提到的一个神秘的名词有关。
　　不过这还不是她现在应该关注的事，稍微发散了一下思维后，她就跟着莎赫拉斯一起从玛顿传送到了阿古斯的传送枢纽。
　　——另一边，在阿古斯附近的扭曲虚空中——
　　一支庞大的邪能舰队正在迅速的从扭曲虚空中赶回阿古斯，它们在不久前试图从阿古斯直接向玛顿所在的位置跃迁，但由于玛顿的引导装置随着邪能之槌号能源核心的毁坏而无法使用，这支舰队只能用曲率航行的方式从扭曲虚空中赶赴玛顿。
　　现在，阿古斯的控制中枢已经被那些加入了虚空的艾瑞达人控制，这支舰队再次失去了直接跃迁到阿古斯上的能力，只能再用同样的方式回援阿古斯。
　　在那艘最大的战舰上，基尔加丹站在舰首的邪能之池面前，看似平静的望着燃烧在邪能之池上的那一团邪火。
　　“你让我失望了，基尔加丹！”
　　萨格拉斯的声音从邪火中传来，带着极深的压迫感和直达大恶魔内心深处的怒火，让基尔加丹低下了他须发皆白的头颅。
　　“你利用那群兽人的计划失败的很彻底，还让我暴露了我用数百年的时间才埋在艾泽拉斯上的那个棋子！现在，你居然还让一群蝼蚁登上了我们的王座！”
　　“对不起，伟大的泰坦之王，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军团的力量带到那个世界之中，完成我们最终的命运……”
　　提克迪奥斯发来的求救信号让基尔加丹恨不得手撕了这个没用的纳兹雷斯姆，但他现在必须为自己的失误向萨格拉斯请罪，祈求萨格拉斯的宽恕。
　　“够了，我已经让阿克蒙德去处理这件事了，你不要再插手艾泽拉斯的事情，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击败那些胆敢进攻阿古斯的蝼蚁，然后保护好我们的大本营！”
　　萨格拉斯的话让基尔加丹松了口气，但他随即便为萨格拉斯的命令感到疑惑，这位黑暗泰坦似乎对玛顿被攻陷，萨格里特钥石丢失的事情并不关心。
　　“但大人，钥石……”
　　“你不用管它，做好你的工作，别再让我失望了！”
　　说罢，萨格拉斯的幻象便从邪能池上消失了，基尔加丹这才敢站起身，恨恨的一拳砸在了邪能池的边缘。
　　他发誓，如果他还能在阿古斯找到提克迪奥斯的话，他一定要把这个废物扒皮抽筋，把他们那个废物种族全部送进邪能锻炉里当燃料！
　　但基尔加丹很快就没心思想提克迪奥斯和纳兹雷斯姆的事情了，因为他的甘尔葛技师部下告诉了他一个非常坏的消息：
　　“大人，我们刚才突然在航道上检测到了一股非常强大的虚空能！”
　　“那是什么？”
　　基尔加丹皱了皱眉，对着面前的邪能池施展了一个法术，将远处的景象投射了过来。
　　随后他便看到了几艘正在拼命逃窜的虚灵风格水晶飞船，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庞然巨物！
　　“一个虚空大君？！”
　　大恶魔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立刻转过头，恶狠狠的看向了那个甘尔葛技师：“为什么虚灵能够定位我们的舰队！还能带着一个虚空大君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这不可能啊，虚灵不可能定位到我们！不可能的！”
　　甘尔葛技师也傻眼了，下意识的说了好几个“不可能”，然后他就看见基尔加丹的表情越发的愤怒了，神情随即变得惊恐不已，转身就想逃跑。
　　但一道红色的光随即便淹没了他，在光芒消失后，刚才过来汇报的甘尔葛技师就变成了一团碎渣。
　　用死亡一指发泄了心中的愤怒后，基尔加丹也意识到了为什么那些虚灵能做到这种事情——很显然，玛顿已经被攻陷了，萨格里特钥石就在这些虚灵身上，而他们在拿到钥石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将这个虚空大君带到了他们面前，想让他的舰队和这个怪物两败俱伤！
　　“自以为是的愚蠢虚灵……”基尔加丹在心中将这个种族列入了他的仇恨名单，排位仅次于德莱尼和维纶，随后便大手一挥：“准备战斗！”
　　区区一个虚空大君，就算是一个已经膨胀到星球大小的怪物，恶魔领主也绝不会畏惧！
　　在阿古斯曾经的记载中，这样的虚空大君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最令人熟知的虚空大君名叫迪门修斯，它曾经几乎要吞噬掉一个名为卡寇拉的世界，但一个名为图雷的纳鲁用自爆的方式阻止了它，将那个虚空领主放逐回了扭曲虚空，保护住了卡寇拉。
　　图雷的碎片已经被基尔加丹取得，千年之前，在夏盖尔上，基尔加丹的部队追上了那群背叛他们，自称为德莱尼的艾瑞达逃亡者，将图雷碎片的持有者阿斯卡拉击杀之后俘获了这一神器，他还记得自己将它交给了一个名为卡琳迪丝的，对圣光颇有研究的艾瑞达人，她现在应该还在尼斯卡拉上用这个堕落的圣光碎片折磨着那里关押的囚犯们。
　　一个纳鲁自爆就能做到的事，他基尔加丹带着数十艘邪能战舰难道还做不到吗？就算这个虚空大君看样子比那个还没能成功吞噬卡寇拉的虚空大君迪门修斯要强大得多，它也绝不会是军团的对手！
　　大量的邪能光柱在基尔加丹的命令下从每一艘邪能战舰的主炮上射出，数十发光柱瞬间蒸发了那个跟在虚灵小舰队身后的虚空大君千分之一的身躯，让它发出了痛苦的，震荡着所有生命灵魂的怒嚎。
　　还有几发邪能光柱精准的命中了虚灵的水晶飞船，将它们纷纷击毁甚至击碎掉了。
　　在其中的一艘飞船上，双界行者有些不舍的看了眼刚刚将已经吞噬了他们星球的迪门修斯这样强大的虚空实体传送过来，短时间内已经无法使用，并且在邪能与虚空之力的冲突中有损坏迹象的萨格里特钥石后，便果断的用虚空跳跃离开了这片战场。
　　这样就足够了，让军团去和迪门修斯两败俱伤，去放逐那个虚空大君吧，圣光军团得到了萨格里特钥石内全部军团世界的坐标，他们现在可以更好地在扭曲虚空中与军团作战，复仇军的虚灵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也该放下复仇军的信念，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了。
　　比如……阻止那些想要和虚空合作的虚灵把那个黑暗纳鲁带出阿古斯！
　　——阿古斯上——
　　在安托鲁斯内的堕落殿堂中，破坏魔女巫会的女巫们踩在悬浮的平台上，和聚集在入口处的一群人类、精灵与半精灵法师对峙着。
　　双方都没有率先出手，显然彼此都有顾虑。
　　被艾格文在传送枢纽处利用燃烧军团的传送装置从艾泽拉斯上招来的法师们是提瑞斯法议会最强大，也最纯粹的战斗者们——提瑞斯嘉德。
　　她曾被这个组织追击数百年，就连她的爱人聂拉斯·埃兰都是从这个组织中走出来的，这些天才的法师们在她拒绝归还守护者的力量，还将这股力量传给了麦迪文后，便开始履行麦迪文未能履行的职责——也就是击杀和驱逐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渗入艾泽拉斯的恶魔们。
　　在萨格拉斯控制住麦迪文，开始屠杀提瑞斯法议会的成员时，强大而睿智的不死法师梅里·冬风察觉到了问题，虽然他没有力量对抗拥有守护者之力的黑暗泰坦，但他谨慎的召唤了阿洛迪的灵魂，与他一起庇护住了这些强大的提瑞斯法议会战士，现在，他们应艾格文的邀请，决定踏入这片恶魔的领地，帮助艾格文挽回她曾经犯下的过错，拯救她儿子的灵魂。
　　但这些在艾泽拉斯上各个都是天之骄子的法师们来到阿古斯后，却没能十分痛快的宣泄他们对黑暗泰坦和恶魔们的无尽怒火，在轻松的击杀了燃烧军团的“大工匠”金加洛斯之后，他们就碰上了他们面前的这些强敌——破坏魔女巫会的女巫们。
　　这些女巫每一个都有着极为强大的实力，即便是艾格文这样的大法师也不能说稳胜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在场的破坏魔女巫足有二十个，她们齐聚在这个堕落的殿堂内，以绝对强大的实力将提瑞斯嘉德和德米提雅她们组成的小队一起拦在了入口处。
　　单是麦迪文的灵魂显然不需要这么多强大的破坏魔女巫看守，她们聚集在此，显然是为了压制一些更加强大的灵魂，也正是这些灵魂的存在让实力明显胜过艾格文和德米提雅一行人的破坏魔女巫们不敢轻举妄动。
　　“是泰坦，我感受到了泰坦们的气息！泰坦们的灵魂都被聚集在这里！”
　　早已得知泰坦们陨落在了萨格拉斯手中这一真相的克罗米兴奋的道出了答案，这让听的懂艾泽拉斯通用语的破坏魔女巫们更加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