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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厕仔与毛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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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福州府神童对弈的事,因为瑞轩茶楼的宣传,外界广泛关注了起来。
  林子羡骑马到达瑞轩茶楼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满为患,见到他来,茶楼老板紧忙上前:“林公子到了,您可是闽侯三县的神童,今天我们都支持您。”
  “过奖了!只是一局对弈,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今天各位能来捧场,林某感谢了,如若侥幸赢了,赌资当做今天的花费,大家喝茶吃糕点就从这里出。”林子羡对着所有人拱了拱手,撩动衣襟往茶楼门口走去。
  今日围观众人听到林子羡这么说,连连叫好,甚至有人高声喊道:“林公子我们支持你,好好教训吃里扒外的。”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通道,让林子羡上二楼,期间还有人拿水果给他吃。
  林子羡到二楼后,才看到今日瑞轩茶楼二楼与往日不同,原先这里有几十个棋桌,今日就摆放了一张,周围都用椅子围住,这时已经几乎快坐满了。
  想来应该是瑞轩茶楼卖座位了,想大赚一笔。
  叶向高与李云鹏来到瑞轩茶楼时,被这里的盛况震惊到了,原本以为输了最多输五十两金子,今日才知道,谁输棋以后就会被整个福州府记住,名气肯定要大受打击。
  “进卿兄!等下不要紧张,这姓林的在闽侯有些名气,仗着家里有势力,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等会在气势上咱可别矮于他。”李云鹏悄悄对叶向高说道。
  叶向高点点头,与李云鹏一同前往瑞轩茶楼二楼。
  他二人到二楼时,整个二楼瞬间沸腾,人们议论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辱骂李云鹏之声。
  林子羡看坐在他对面之人,长相还行,就是有些柔弱,不似他这般强壮,有些女人相。
  瑞轩茶楼管事见人已经到了,大声喊到:“安静!安静!………。
  今日瑞轩楼有两位围棋高手对弈,感谢大家有幸来到这里捧场,定下三个规矩。
  一:观棋不语真君子。
  二:议论声小一些,禁止喧哗,提前与各位打好招呼,等下别说咱老何不讲人情。
  三:来回走动声音小一些,不要打扰到二位下棋。
  咱就说这么多,本店今日所有吃食减两成。”
  林子羡不得不佩服瑞轩茶楼老板的商业头脑,卖椅子就足够赚回来了,今日来这里花销肯定不少,打八折消费还能卖个好人缘。
  何管事友过来问:“您二位定个什么规矩,是一局定胜负,还是三句两胜?”
  站在叶向高后面的李云鹏顺道:“一局定胜负,这是五十两金子,分文不少,现在就可以去秤。”
  李云鹏把金子丢在桌子上,挑衅似的看着林子羡。
  “这也是五十两金子,与他们的一同秤。”
  林子羡把金子扔到桌子上,看着李云鹏。
  他的意思让李云鹏赶紧坐边上去,别打扰他下棋。
  何管事站在旁边,向林子羡与叶向高说道:二位桌子上有吃食,想要小解提前告诉一声,我们瑞轩茶楼提前准备了恭房,不许外界有联系。”
  林子羡听到对面之人叫叶向高,在他印象中,这个人名有些熟悉,不知在哪里听说过。
  何管事说道:“林公子年龄稍小,他执白棋先手,叶公子同意否?”
  叶向高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坐在边上的李云鹏想要站起来反对,被何管事劝住。
  现在李云鹏已经被管制起来,只能默默看着他们二人下棋。
  林子羡这次也不托大,执白子落在星位,他的布局三连星。
  叶向高第一次见到这种布局,只能选择下角,左上角、上边、右上角,抢先占领。
  金角、银边、草肚皮,现在只能看林子羡下一步动作。
  此时站在二楼观看棋局有一人,见到双方布局以后,紧忙往楼下跑去,拿着中画的围棋布局递给楼下一名年轻小伙子,有回到二楼。
  这名小伙子快速穿插在街道上,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乐盛楼。
  这乐盛楼是闽侯最大的娱乐场所,吃饭、喝酒、下棋、听曲、听书、甚至赌博都有。
  乐盛楼建筑为三层,第一层为吃饭、喝酒、听书之地。
  二层为包间,这里同样可以吃饭、喝酒、下棋、听曲,不过花费要比一楼贵一些。
  三楼主要为演出所用,有时会请来福州名妓来这里跳舞、弹曲、里面还有包间客房,最著名的就是赌博。
  乐盛楼赌博与赌坊不一样,这里主要赌一些奇闻异事、文人比斗………。
  前几年闽县捕捉到鲲鲸就在这里开过盘口,猜测这只鲲鲸到底有多长。
  今日林子羡与叶向高对弈,经过瑞轩茶楼宣传,闽侯三县文人骚客都知道了,今日乐盛楼也开了盘口。
  此时乐盛楼三楼人头攒动,站着、坐着、躺着都有,桌子上有下棋的,还有几人边听说书人介绍,边玩叶子牌。
  一楼正是饭食时间,说书人今天被安排到三楼,此人是福州府著名的“尤人”,名叫李四。
  李四说书时表情丰富、动作夸张、口若悬河、绘声绘色、一个人、一张嘴,就能演绎千军万马,让听众如身临其境,听得如痴如醉。
  李四站在台上,手拿大扇,扇开扇子开始介绍起来。
  “今个儿,瑞轩茶楼福州神童对弈,想必各位都不清楚他们二位来历,今儿小老儿就说一下他们二人。”
  李四开说,整个三楼瞬间安静下来。
  “先说李云鹏李公子请来的帮手,此人并不简单,此人出生之时正赶上嘉靖三十八年倭寇为祸福建之时。
  当时倭患猖獗,肆虐福建沿海。此人的母亲前往娘家避难,可是娘家人怕引来灾祸,就把此人母亲拒之门外,为逃避倭寇,此人母亲当时怀有身孕,又赶上倭寇在后面追杀。
  在这危急关头,这孕妇临盆在即,倭寇在厕所里找到孕妇,刚刀正要落下之时,瞬间黄光大作,孕妇诞下一男婴,倭寇看见黄光,紧忙逃遁,因为这黄光把这群贼子眼睛全部刺瞎。
  诞下这名男婴就叫叶向高!
  幼年时的叶向高随家人四处避难,食不果腹的困苦生活,曾多次陷入绝境,每次在危难之时叶向高总能化险为夷。
  叶向高三岁读书、四岁背诗、五岁读四书、八岁读五经、九岁时已经能作诗、现在已经作的一篇好文章,经史子集更是熟读在心。
  乃福清县第一神童,去年福建提学大人亲自收入门下,赐字为进卿。
  叶向高之父因为他的降生,现在时来运转,隆庆元年,朝廷选拔贡生,叶朝荣应选入京,在太学颇具名声!
  小老儿不是夸口,叶向高考中秀才就在这一两年,举人也是轻而易举!
  他乃围棋高手,与林公子不分伯仲。
  就是这小名有些难听。”
  叶向高的出生颇具传奇色彩,所有人听的入迷,几人高声问道:“李四!这叶向高小名叫什么?”
  李四见众人问他,气愤已经活跃起来,故作不好意思说道:“小老儿说出来有些得罪人,既然众位问到就不能不说。
  叶向高在厕所出生,人们有叫他厕仔!”
  哈哈!哈哈!嘎!嘎!…………。
  整个三楼笑成一片,这叶向高小名确实有些好笑。
  不过厕仔说的也对,厕所里出生,不叫厕仔叫什么。
  李四见众人笑的差不多有继续说道:“林子羡整个闽侯三县出名,可你们知道他的来历吗?”
  所有人都摇摇头。
  “这林子羡嘉靖四十年生人,听说他出生之时整个福州府的鸟类全部失声,生怕吵到他一般,他出生前一晚,林太守梦见他在嘉靖初年时斩杀蟒蛇精回来复仇。
  水西蛟府行宫听说过吧,这就是林太守斩杀蟒蛇之地,后来朝廷还册封过。”
  福州府几乎都知道有蛟龙之事,在他们小时候还长听老人讲述,今日听李四这么说,所有人点头。
  李四继续说道:“林太守梦见蟒蛇精要吃他,正在命悬一线之时,一头浑身散发红光麒麟赶来,与蟒蛇精大战几十回合,蟒蛇精败退而走,林太守想要感谢麒麟。
  谁知麒麟居然口说人言,对林太守说它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这次前来要感谢林太守前世相救它,明日就要降落到人间。
  林太守正要追问之时,麒麟踩着云彩消失不见。
  林太守在梦中惊醒,翌日林子羡出生在林府,林太守为他起小名:毛犊。
  寓意麒麟转世之说。
  这林子羡出生时红光大作,刚出生就与别人不同,生下来就不会哭,体重足足有将近八斤。
  两岁时就会写字。
  三岁时背诵诗词。
  八岁时熟读四书五经。
  九岁时就可以作诗。
  他的诗句更是传播甚广。
  哪句: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纵横十万里。响彻整个福州府。
  林子羡更有奇异之处,他七岁时还不能说话,八岁时跟随母亲回泉州探亲,回侯官途中突然能说话,这件事想必各位都听说了吧,他比明阳先生还晚说话一年。”
  李四把林子羡与叶向高都说的神乎其神,其中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整个三楼听的如痴如醉,简直把他们二人今天的对弈,说成神仙对弈一样。
  往往人们就喜欢听这些神仙转世的传说,李四再加工一些,林子羡与叶向高都成为转世神仙了。
  其中有些士人挺反感的,本来围棋对弈是文人之间的切磋,今日这样宣传太过了!
  乐盛楼三楼管事这时走到台上说道:“以往的规矩都知道,今日不再复数,现在开盘口:
  叶向高与林子羡是四六开。
  叶向高六。
  林子羡四。
  叶向高比林子羡大两岁,下围棋也多下两年,想下注的赶紧,今日双方对赌最多三千两白银!”
  十赔四。
  十赔六。
  侯冠县几乎全部支持林子羡。
  闽县和怀安支持叶向高的多。
  主要林子羡平日总欺负他们两县。
  乐盛楼三楼此时都是掏银子声。
  正在人们下注之时,乐盛楼伙计跑上来大声喊道:“已经开始下棋了,他们的布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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