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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我是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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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女孩不停地敲着,弗朗一开始还有些心悸,怕她万一拿出绿巨人的劲头砸窗户,自己这两扇脆弱的玻璃不知道能不能撑住两分钟。
  到了后来,他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甚至很想开口问一声,“您指节不疼吗?”
  想想还是忍住了。
  在云端游戏中玩家是无法进入睡眠的,不过就算可以,在这打桩机一样的“笃笃”声里他也不太可能睡得着......
  弗朗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准备去卫生间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其实在云端游戏中玩家理论上是不需要进食和排泄的,但是人体总会难以避免地会产生饥饿或者想排泄的欲望,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弗朗也不太想委屈自己憋着一泡尿和女鬼斗智斗勇。
  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卫生间的门被开了一条缝,漆黑一片的门缝后,一对明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这是一双很普通的人类眼睛,但是因为毫无防备,弗朗还是被吓了一跳。并且在他和眼睛对视上的时候,窗外一直没有停下的“笃笃”声突然就消失了。
  下一秒,弗朗刚要定睛细看,这双眼睛却突然不见了,宛如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窗外的敲窗声却是真真切切地没有了,弗朗转头看向阳台,发现那个一直扒在阳台上的小小黑影也消失了。
  他松了口气,转回了头,却突然窒息般地又对上了那只躲藏在卫生间门缝后的眼睛。
  这次眼睛离门缝近了很多,只有一只眼睛贴在门缝边,死死的盯着弗朗。似乎是卫生间里藏着的那个人趁弗朗回头的时候快速靠近了他。
  然后麻木地,冷漠地,带着一丝怨恨般地盯住他。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这双眼睛都离门缝这么近了,弗朗却依旧看不清这个人脸上其他的器官,除了这只眼睛外的一切好像都融化入了黑暗中。
  弗朗和那只眼睛僵持了十秒后,那只眼睛又突然消失了。
  这次弗朗可不敢再移开视线了,谁知道他要是看完别的地方再转头回来,那东西是不是就会脸贴脸站到自己面前来了?
  他一边死死地盯着漆黑一团的门缝,一边飞速打开了卫生间的灯。
  并不算太明亮的暖色光线瞬间充斥满了狭小的卫生间,而里面空无一人。弗朗打开门走进去,然后猛然看见了在卫生间的镜子上被人用红色的油笔写满了字。
  ——我想和你回家
  ——救救我
  ——我在看着你
  ——抓住你了
  ......
  他努力辨认出了几个潦草的句子。另外还有一些杂乱无章的小字,基本上就看不出来写的是些什么了。
  这个字迹和日记本上的那篇日记的很像,只是看起来要更潦草,更疯狂。看起来像是同一个人在精神有些不稳定的情况下写的。
  所以……这是一个鬼萝莉千方百计想跟我回家的故事?这算什么?鬼萝莉的报恩吗?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来报恩的不应该是一个长腿细腰的大美女吗?
  吐槽归吐槽,弗朗懵了一会后,还是认真地思考起线索来。
  这件事和任务“落樱”有什么联系呢?如果这就是任务的中心事件,那自己究竟是该放这个萝莉进来呢,还是不放这个萝莉进来?
  他一边思考一边下意识地扫过屋内的陈设,在昏暗的灯光和蜡烛的火光中,房间内充斥满了跃动的光影。
  除了墙上的挂钟变成了纯黑的以外,其他东西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动。
  他的目光看向桌上的白色日记本,突然灵机一动,这个触发任务的关键物品,会不会在黑夜中也发生了某些变化。
  他走到桌边翻开笔记本,一大片刺目的深红色映入眼中。
  是血。
  笔记本上什么字也没有写,只有大片的血迹洇透了纸面。
  他翻到下一页,也是一样。
  一连翻了好几页,弗朗终于在某一页的左上角看到了一行字迹:4月8日多云
  让弗朗吃惊的是,这字迹不同于卫生间镜子上和白天日记本上的凌乱潦草的字迹,反而是非常工整娟秀的,看着这样的字,就会让人联想到一个温和恬静的人。
  在日期的下一行似乎还写着什么,却被血迹掩盖掉了。而从这一页往后,日记本就又变回了空白崭新的纸张,既没有血,也没有字。
  仿佛在4月8号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让一个故事戛然而止。
  弗朗拿起日记本,在灯下仔细地看着。他又单独翻起一张纸页,透过光线想观察笔记写过的痕迹。他甚至把日记本放到了蜡烛下,想看看火光能不能照出些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个日记本在夜晚提供的唯一的线索似乎就只有这一个意味不明的日期。
  正在弗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日记本上的血液居然慢慢淡去了!
  他以为自己触发了什么新的变化,一阵激动。片刻后才发现,别说是血迹,连着写着日期的字迹也淡去了。暖暖的日光照在他手中雪白的纸张上——是天亮了。
  墙上的挂钟又变回了干净简洁的白色。时间是早上四点。弗朗拉开窗子,看见外面是一片洁白明亮的阳光。这阳光太明亮温暖了,不像是凌晨四点的阳光,反而像是下午四点的。
  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黄昏与清晨之类的朦胧过度,只有泾渭分明的白天和黑夜。
  而这样的设定,似乎不单纯代表着两个不同的时间段,反而有着某种善恶对立的象征意味。
  如果有什么糟糕的痛苦的不可挽回的事发生在了这个世界里,那么它一定是发生在黑夜中的。
  弗朗把手中翻开的笔记本放回了桌上,在他把纸张翻回第一篇日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在第一页右边的那张白纸上,居然又出现了一篇新的日记。
  3月31日多云
  晚上突然有人敲我家的门,问他是谁却不说话,过一会又自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醉鬼的恶作剧。
  不过住在这种廉价的公寓楼里有时候真的会有些不安啊,努力攒钱早点搬走吧!
  ……
  弗朗看见,在日记的右侧底端写着一个小小的署名: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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