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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澜也不是傻子，自己实力不强不会上去硬刚，上去就是打一顿嘴炮后，扭头就走。
手中把玩着“剑气近”，楚澜发现一处被杂草所掩盖的小路，若不是还有一些鹅卵石铺在上面的痕迹，大家很难想象这里竟然有一条路。
楚澜沿着这条小路向着前走去，当穿过这条狭窄的小道后，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静谧的山谷，山谷里种植着成片的梧桐树，梧桐树下堆起一座座小坟包，坟包上长满了杂草。还有一些痕迹斑驳的石碑，墓碑上有着淡淡的青苔。
这是一处天凤军陵园，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打理了。
楚澜没有走向陵园，目光望向旁边的山壁。
山壁上，雕刻着一幅幅壁画，讲述当年天凤军出征、战斗的诸多场景，每一副壁画都标注着时间和战绩。
比如说天凤五年至天凤八年，武帝北伐河间，建立三十六郡。
天凤八年冬，在黄河封冻时，一万天凤军在夜间西渡黄河，胡族右谷蠡王王庭被直接踏碎。
壁画上，惟妙惟肖的刻画出当年天凤军过河的场景，大雪飘零，黄河封冻，骑兵风风火火地向着胡族领地飞驰而去。
天凤十四年至天凤二十九年，武帝又发动了五次西征，将胡族打得不敢南下而牧马。
铁马冰河壁画的旁边，是近百米长的“决水三千三千淹南妖”的石壁，壁画上描绘着一场大水，把一群人身兽首的妖兵冲得七零八落，把一些城池淹没，摧毁。
天风三十二年，南妖犯境，吞食南境四城。武帝御驾亲征妖蛮，决渭河之水淹没南妖三千里，将南妖驱赶入秦川山脉，并在南妖领地的基础上建立起七个州的明川府。
“武帝可为，吾亦可为！”
楚澜看着壁画上的内容，心中不由得心驰神往：“大丈夫可凭此在当活一世！”
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继续向前行走，清凉的山峰和小溪传来的潺潺流水声，让楚澜心情怡然自得，不由得诵文道：“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小径尽头，一座被砍伐得光秃秃的小山包出现在楚澜的眼前。
山包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绘制着一些以饕餮纹、云纹和凤纹为主的阵纹，阵纹古老驳杂，即便阵纹经过百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变得斑驳不堪，但仍然散发惊人的气息。
只是站在远处，一股冲击感便迎面而来，楚澜把玩着“剑气近”方章：“这就是护卫武帝陵的大阵了吗？”
楚澜没敢靠近那座小山包，即便他距离很远，仍然能够感受到一众摄人的气息。
“这里应该靠近安葬武帝的地宫了，应该也是整座山川大阵阵眼所在。”
在远处看了会后，楚澜便打算原路返回了。
来到小溪边，洗了把脸后，经过一处石壁时，上面绘画着繁琐的阵纹，楚澜发现一个约方章大小的凹槽：“大小好像和那些方章差不多，要不······”
楚澜把刚刚得到的方章全部拿出来，分别放置在旁边的石头上。
“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楚澜手指头点在一块墨青色的方章上：“‘菩萨蛮’石风，看你头铁，就是你了！”
试着把“菩萨蛮”放进凹槽中，结果方章的底座大了一圈，楚澜把‘菩萨蛮’放入袋中，大笑道：“要你何用？石风，回来吧！”
依次把印章放进石槽，发现都不合适，楚澜手中把玩着“剑气近”：“底牌都是压轴出场的！”
说完，把“剑气近”拍进石槽。
嗡—
当“剑气近”被按进石壁上的凹槽时，整座九嵕山的地面开始发生颤动，几息之后，颤动变得剧烈，山体中一些比较松软的地方开始出现崩塌，夹杂着一些树木和建筑，从山体上滚落。
远处的武帝陵，百姓因为剧烈的晃动站立不稳，纷纷跌坐在地上。
天凤庙内，武帝金身从眉心处裂开一条缝，放置烛台、祭品、祭器的供桌倾倒。
守将大惊失色，一道至刚至烈的气息突然涌起，跟随武帝南征北战的佩剑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红光，剑势逼人，即将冲出天凤庙。
神凰散发出来的剑势径直将守将压迫在地上，身上冒出点点火星。
守将紧咬着牙关对着神剑说道：“器灵大人，请息怒！”
可还没等守将继续说下去，他的意识陷入昏迷。
天凤庙外，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逐渐变得阴沉，天色也开始变得暗了下来。
在周围值守的天凤军快速集结，以九嵕山为中心，迅速收拢阵营，形成防御阵势。
霎时，武帝陵方圆数里也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
就在这时，一轮血月缓缓地从天凤庙里缓缓升起，血月散发着迷蒙的红光，将武帝陵上空映照成血光。
在血月之中，大家隐约能见到一只通体红色的凰鸟，散发出强大的威压，将一些修为低弱的人压得匍匐在地上，整片广场上黑压压趴服一群人，唯有修为较高的，也只是在苦苦支撑着神凰散发的威压。
石风和石灵兄妹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石风脖子上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项链，散发着微不可察的土黄色光芒，将他包裹着。
在他旁边，石灵的脖子上同样也戴着一枚红色的项链，散发着红光。
兄妹两人被石大爷捡到的时候身上都带着这两枚鸽子蛋大的项链，保护着他们不被草原狼吃掉。
石灵握着上官倾国的手，帮她缓解了神凰的影响。
上官倾国注视着远处的升起的赤月，嘴里喃喃道：“这就是神凰的威力吗？长夜降至，万物皆休。”
《扶孤年鉴·武帝纪》记载：神凰一出，长夜降至，赤月临空，万物皆休。
“大秦九剑与神凰无异，如果我能执掌一把，定然能成为青史留名的女剑客。”上官倾国注视着上方的红月：“可是‘九剑’已经毁于战火，找到谈何容易。就算有也都被当作至宝。”
沈三木腰间处挂着一个金鱼袋，散发着金光，面无表情道：“楚澜呢？时间都已经到了，怎么还没见到他。”
“刚刚武帝陵太混乱了，我和倾国姐找了即便都没有找到楚澜大哥，他不会有事吧？”石灵漂亮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说道。
“楚澜这家伙滑溜得很，就算我们全部死了，他都能活得有滋有味。我们不用为他操心。”石风看着不远处混乱的广场：“我们再等等楚澜吧。”
······
“这···难道是‘剑气近’的原因？”
楚澜作为罪魁祸首，在异动发生后，一边狼狈地躲避着山石，一边抱着脑袋赶紧跑到远处，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那轮从山顶上升起的红月，不可思议道。
不就是把这枚方章按进凹槽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袁师曾经说过‘武帝传说’，每当武帝陵发生异动时必有人叛乱，难道指得是我们要调查的案件？而且······”
楚澜努力得把自己摘出去：“小福子最近跟我说过，武帝陵有两轮月亮，一轮明月一轮血月，应该指得是神凰了。所以，不是我。”
赤月升到天空后静止下来，宛如一轮小太阳般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楚澜望向远处的山林里，隐隐约约有士卒从山洞里出来，向着广场方向聚拢。
“九嵕山山势复杂，八千天凤军驻扎在这里只能说是个大概数字，具体的数字可能比八千多得多。”楚澜看着远处绵延不觉的火把从周围的大山深处汇集成一条“河流”，喃喃道。
就在楚澜思考的时候，全身的寒毛突然升起，大脑在不断地告诉自己，危险！危险！危险！
楚澜抬头望去，在血月中，一直凰鸟在振翅而飞，火红鲜亮的羽毛如同燃烧的火焰，红玛瑙般的双眼冷漠地注视着自己的方向，向着自己方向靠近。
楚澜二话不说，扭头便走。
可赤月忽然散发出一股热浪，周围原本生机勃勃的花草顿时变得无精打采。楚澜躲避不及，感受到了那股热浪，顿时，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从体内冒出。
“啊—”
宛如钢针刺骨般的疼痛出现在楚澜的四肢百骸，楚澜疼得大叫，趴伏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双眼顿时变得妖异，手臂和脖子上涌现出一条条黑色的血管，一点一点地攀附上脖子和脸颊。
“桀桀桀—”
脑海中，不断得闪烁着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露出森白的牙齿，宛如魔音般的狞笑生冲击着楚澜的脑海，让他头疼欲裂。
“楚澜弟弟，来抓我啊！”
“快来呀！”
夜夭儿还是那一身黑裙，黑色的蝴蝶围绕在她的周围，绝美的狐媚子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在向楚澜招手：“楚澜弟弟，抓到我，我就和你成亲，当你的新娘，还要和你洞房！”
楚澜跌跌撞撞地向前而去，伸出手要抓向夜夭儿。
结果，当楚澜想要接近夜夭儿时，夜夭儿一把拍开楚澜的手，梦境突然破碎，露出一张讥讽的脸。
“啊—”
剧烈的疼痛让楚澜双膝跪在地上，狞笑声从临渊而行的意境中传来，回荡在脑海，让他灵魂像是要被撕裂，额头上不断得冒出豆大的汗珠，眼皮开始变得越来越沉，即将昏迷过去。
而就在楚澜的意识进入“临渊而行”的时候，赤月逐渐向着楚澜所在的位置而来。
就在红月即将接近楚澜时，一道煊赫的金光自南边而来，将神凰所凝聚出的夜幕撕裂，向着这轮红月而来。
这是一道金色的剑气，在神凰剑的夜幕领域中宛如一颗璀璨的流星，撞入黑暗。
在黑暗中，金色的剑气不断增强，撞向半空中的血月。
红月中的凰鸟神情冷漠，鸟喙吐出一口红色的剑气，向着那道煊赫的金光而去。
轰—
宛如惊雷般的声音响彻整个武帝陵。
······
在距离武帝陵较远的一处栈道上，云松院的一行人正在远处看着武帝陵后山传来的金光。
随即，一声巨响在后山响起，笼罩在武帝陵上空的夜幕逐渐消散，再次变成了风和日丽的晴空。
身着一身白衣的王宁开口道：“那道破开神凰夜幕领域的剑气，又是从何而来？”
章程开口道：“我看到那道金色的剑气从南边而来。”
“我看那道金色的剑气仿佛压过了神凰一头。”何采萱张口道：“我在《扶孤年鉴》里曾见到过相应的描述，那道煊赫的金光，能够驱除黑暗，在黑暗中愈发强势，唯有一把剑能够做到。”
大家听完何采萱的话后，脑海中皆是浮现出那把剑的名字—惊阳。
“此事涉及惊阳，陛下必然会追究此事。”
姬芮灵说道：“尤其是现在《亨通大律》时间将近，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早已暗流涌动，大家需要提高自己的实力，不然突如其来的变故，会使我们粉身碎骨。”
······
“这是要突破了，不能睡···不能睡···”
楚澜把嘴唇咬破，让自己意识保持清醒。
柯泽说过，灵魂蜕变成为元神需要坚强的意志和强大的韧性，若是即将蜕变成成元神之际昏迷，轻则灵魂受损，留下病根；重则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楚澜的意识停在“临渊而行”的意境中，他站在颤颤巍巍的独木桥上，独木桥的前方出现一点细致入微的光点，楚澜一点一点地向前走去，发现是一道光门。
“跨过去，我就能进入兵境了？”
楚澜的内心有点雀跃，自己卡在临境已经快两年了，按照正常的修炼速度，自己已经兵境了。楚澜觉得可能是废脉的缘故，影响了灵魂和炼体的修炼速度。
楚澜一步一步地来到光门之前，一阵耀眼的白光刺入他的眼睛里，让他有点睁不开眼。
他二话不说，生怕光门突然消失，抬脚便向着光门跨出。
“路在脚下！”
就在即将跨过光门时，一道力喝将楚拉回现时，“剑气近”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体内的阴冷的感觉如融雪般消失，黑色的血管逐渐隐入皮肤，脑海中的痛感也逐渐得消散。
楚澜的意识逐渐回归，后背完全被冷汗打湿，这种感觉就像是冰火两重天般，一下子被扔进冰窟窿，然后就被扔进油锅里炸。“靠！明明就要突破了，为何却又一声力喝让自己清醒？”
楚澜低声骂了一句，随即他被周围的景象所震惊到了。
刚刚这里原本还是一片茂盛的丛林，自己意识进入“临渊而行”一会，周围的花草树木、甚至山头几乎都被夷为平地，让楚澜有种错觉：这是十年后？
“快，在那边！”
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思考，远处传来甲胄碰撞和呼喊声。
一列五十人左右的天凤军从峡口处进来，快速地跑向阵法处。
楚澜没有多想，隐藏在一处石洞处，待得这列天凤军过去后，沿着一旁的山道向着广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