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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惊骇、迷惑等表情，定格在刘宗敏飞起的脸上。
他到死都不能理解，狗皇帝怎么可能这么猛。
问都不问一句，上来一剑斩了他的头。
他可是大顺第一号猛将啊。
他手握兵权，李自成都是尽量笼络，不敢轻易忤逆他。
李自成答应称帝后，必将列土封王，共享大好江山，他将位极人臣，权势滔天，功名利禄，如云美人，享用不尽。
他攻破京师，攻占皇宫，金银珍宝拿到手软，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绝代艳后。
怎么可以死……………………
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死了。
因为他看到，狗皇帝夺走他的方天画戟，把他无头尸体踢下马，一屁股坐在马鞍上。
刘宗敏残留的最后一缕意识消失，头颅嘭地落下，眼睛犹自圆瞪，死不瞑目，恰好汗血宝马的铁蹄踩踏下去，如西瓜般爆裂。
崇祯一剑斩杀刘宗敏后。
空气仿佛突然安静了一下。
张嫣和所有赶到现场的顺军，顿时瞠目结舌，震惊到极点。
从皇帝爆冲跃起，到挥剑收割刘宗敏人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快得令人肉眼难以捕捉。
皇帝的武力，竟碾压身经百战的顺军第一号大将，强悍到匪夷所思。
一将功成万骨枯。
刘宗敏能有今天，也是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却被皇帝看似轻松随意的秒杀。
张嫣从惊愣中清醒过来，以为眼花看错，赶紧揉了揉眼睛。
只见崇祯端坐赤红战马之上，手握方天画戟，目光睥睨，龙袍猎猎，帝王气度之外，既有公子世无双的丰神俊朗，亦有战神世无敌的盖世霸气。
虽身在重围，却仿佛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
张嫣再次失神，呼吸急促起来，心怦怦直跳。
在场顺军则人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刘宗敏是进攻内城的主将啊。
平日里八面威风，十分勇悍的刘大将军，面对皇帝的死磕，竟一剑都接不下来。
难道是，天佑真龙天子？
“那是刘宗敏，贼寇主将刘宗敏，已被陛下，枭首！！！”戚元辅认得刘宗敏，兴奋得嘶声呐喊。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杀！”
“杀！！！”
明军振臂欢呼，士气再次飙升，吼声连连，一个个仿佛变成了嗜血猛兽。
此消彼长。
明军掩杀过去，贼兵群龙无首，心惊胆寒，人数虽多，却惶然失措，无力抵挡，顷刻混乱溃败。
再加上燕云十八骑从内部发起冲击，纵横切割。
局面很快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刘宗敏？听着有些耳熟。”
崇祯想起来是谁了，并没有多在乎。
他更在意抢回了方天画戟和汗血宝马。
拥有了这两样，战力又提升一个层次，速度更是几倍增加，如虎添翼。
骇然呆滞的刘宗敏亲兵，尚未缓过神，方天画戟已横扫过来，呼啸生风。
战斗，还没有结束。
对崇祯来说，战斗才刚刚开始。
刘宗敏亲兵哪能招架得住，纷纷栽下马来。
刘宗敏亲兵是顺军精锐中的精锐，但主将被秒杀，胆气已泄，在崇祯的方天画戟下，也是不堪一击。
剩下亲兵满脸惊惧，不敢与崇祯交锋，赶紧调转马头逃离。
“啊，快撤！”
“皇帝太可怕，斩杀刘大将军。”
“快跑！”
“去禀报闯王。”
精锐骑兵一心想跑的话，也不好追赶。
却见燕云十八骑杀到，截住顺军骑兵。
前后夹击。
无情碾压，收割生命。
实力差距太大。
不消多少时间，刘宗敏带来的百多名亲兵骑队，竟被全歼。
懿安皇后张嫣，以及她抱在怀中的公主九儿，得到解救。
见刘宗敏与亲兵精骑，都被摧枯拉朽般杀绝。
剩余的普通贼兵魂飞胆丧，有的哭爹喊娘逃窜，有的跪下投降。
“一个不留！”
崇祯冷漠的发出指令。
能率先闯进皇宫的贼兵，是刘宗敏麾下的先锋军，最为顽劣狠毒，现在投降也太晚了。
何况人手不足，不可能再分人去看守俘虏，增添后顾之忧。
没过多久。
贼兵全部绞杀。
逃跑的贼兵，大多死在燕云十八骑手中。
两条腿的贼兵，怎能逃过擅长追杀的燕云十八骑。
戚元辅等吃惊的看着这一队黑甲精骑，但不敢多问。
九儿从昏迷中醒来，睁开双眼，看到满脸杀气的崇祯，吓得浑身颤抖，惊声大叫。
“爹爹，爹爹不要杀我啊。”
“爹爹，你要是杀了女儿，会留下千古骂名。”
“九儿乖，九儿懂事了，九儿这便去悬梁自尽。”
闻言，故作坚强的张嫣，终于忍不住，两行泪水滑落脸颊。
在外人面前，九儿称呼崇祯父皇，在私底下，九儿像寻常百姓那样亲昵的叫爹爹。
此刻显然受惊过度，语无伦次。
九儿一向乖巧。
可毕竟年幼，起初不愿听从自尽的旨意，惹来崇祯拔剑砍杀，受重伤也惊吓过度。
但即便被父亲砍伤手臂，她心中没有怪父亲。
见到父亲时反而觉得心中有愧，想的是不希望父亲留下千古骂名，愿意去自尽了。
如今，陛下好像不一样了，他还是要执行之前的旨意吗？
若陛下仍是要所有她们自尽，她愿意接受，只是实在不忍心九儿。
张嫣扬起梨花带雨的玉脸，哀愁目光投向崇祯。
戚元辅等将士也是一阵默然，眼眶湿润。
他们知道陛下来万岁山前，对后宫女眷下达的旨意。
让最爱的家人自尽，亲手杀最疼爱的幼小女儿，最为一个父亲，是怎样的一种痛，要有怎样的决心。
至少古今往来，没有一个君主能做到这一点。
陛下破釜沉舟，把自己逼迫到极限，这才得到上天垂怜，赐下神力，挽救大明吧。
戚元辅等人的目光，汇聚在崇祯身上。
崇祯听着九儿奶声奶气的言语，感同身受，竟也鼻子一酸，眸子里泪光闪闪。
现在，九儿是他女儿。
既然用了崇祯的身体，有能力也得好好照顾崇祯家人当作回报，何况是这样一个值得爱护的乖巧小萝莉。
崇祯策马靠近九儿。
九儿闺名朱媺婥，小名叫九儿。
后世关于她的信息，浮现于脑海。
等等……后世资料显示朱媺婥十四岁，还有个五六岁的妹妹。
然而眼前的朱媺婥，只有五六岁，在崇祯记忆碎片中，也没有还有个小女儿的信息。
清人瞎改明史？
还是穿越引发的蝴蝶效应，使轨迹略有变化？
都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自己实际上经历的，便是唯一真实！
抛开掠过的思绪，崇祯尽量挤出一丝慈父般笑容，伸出手摸了摸九儿苍白的小脸蛋，安慰一句。
“不，不要自尽了，都给朕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