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赚钱和高跟鞋

　　杨二楞趁着田里不忙，进城去卖药材。有过上次，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药材公司经理琪姐。
　　杨二楞把五个品相上等的何首乌拿出来，琪姐漂亮的脸上露出惊喜，啧啧赞叹:“不错，不错，是上品，我都要了，放心价格和上次一样，不会让你吃亏。”
　　琪姐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世面，也是头一回见到品相这么好的何首乌，赞不绝口，爽快地打电话叫财务室拿来了一万五千块钱。
　　琪姐给的价格基本和上次差不多，杨二楞很知足，拿着鼓囊囊的钱袋子，裂开嘴笑。
　　杨二楞仿佛已经看到崭新的新屋，寡妇被自己敲锣打鼓地娶回家。和大龙村那些男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琪姐看看时间，正好中午饭到了，莞儿一笑邀请杨二楞去公司食堂吃饭。
　　杨二楞不知道其实是琪姐对他感兴趣了，杨二楞貌不惊人，出手却能拿出品相这么好的何首乌，琪姐自然好奇。
　　但琪姐是生意人，琪姐并不想刨根问底，琪姐只是感觉到杨二楞手里还有东西，想和杨二楞拉好关系，为下次合作打基础。
　　琪姐领着杨二楞走进药材公司食堂，排队打饭的男男女女都好奇地看着杨二楞，目光像是见到原始社会的古人类。
　　杨二楞拘谨地站在打饭窗口，尽量不去看周围异样的目光，要了几个菜，一碗汤。
　　杨二楞回到琪姐身边，出了一身汗，药材公司食堂挺丰盛，菜也很好，有荤有素。杨二楞埋头消灭，头也不抬。
　　“二楞兄弟，慢慢吃，这食堂的饭咋样？”
　　琪姐只要了一份面包，紫菜汤慢慢喝。
　　杨二楞吃的满头大汗，顾不得说话，点点头。杨二楞很快就放开了，自己就是乡下人，哪能跟城里人比。
　　杨二楞边吃边想，等以后有钱了，娶了寡妇就带她来城里食堂吃好的。
　　琪姐笑吟吟看着杨二楞吃，小心地问:“二楞兄弟，这些货是你自己挖的？”
　　“嗯。”
　　杨二楞含混地鼻子哼了一句。
　　“二楞兄弟挖这些货怕是跑了很多路，吃了很多苦吧？”
　　琪姐手里撕了一块面包，停在了半空，眼神里充满关切。琪姐其实心里倾向杨二楞也是从别人手里买的。
　　何首乌产在严寒地带，琪姐根本不相信本县地界上能长出来。
　　“嗯”
　　杨二楞听到了，他自己也在奇怪这个问题，知道不能说，含混地嗯了一声，琪姐就不问了，看他吃饭。
　　杨二楞埋头吃了一会儿，抬起头目光刚好落在琪姐胸口，那里高高耸起，露出雪白的沟壑，非常诱人。
　　琪姐今天穿着职业装，庄重得体不失妩媚迷人，杨二楞刚才心思全在何首乌上，根本没注意看琪姐，此时目光碰到胸口的两团波浪，就心里一颤。
　　杨二楞以前傻乎乎，不懂女人，怕女人，现在却看到女人诱惑的部位就热血喷涌，不自然起来。
　　杨二楞在心里自然拿寡妇和琪姐做了比较，结果寡妇风情诱惑，肉乎乎的身体占了上风。杨二楞这样想着，感到羞愧，低下头去。
　　杨二楞没看到琪姐脸红了一下，偷偷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胸口两团波浪不那么明显。这个药材公司公认的女强人居然被乡下人弄脸红了。
　　杨二楞已经低下头，所以并没有看到。
　　琪姐双手托腮沉思着，看着狼吞虎咽的杨二楞。
　　“二楞兄弟，慢慢吃，不够再添，你们那里山上药材多吗？”
　　“有……有很多，都是你们药材公司收的。”
　　杨二楞早就问过了，大龙山上长的很多药材药材公司都收。
　　琪姐哦了一声，大龙村离县城只有十几里，琪姐只知道那里很穷，看到杨二楞，她更相信了。别看杨二楞怀里揣着鼓囊囊的钱袋子，在城里人眼里，土得掉渣。
　　“二楞兄弟，你想不想挣大钱？”
　　“挣大钱……？”杨二楞一下子抬起头，愣住了。
　　“你们大龙山的药材品质很好，就是交通不便。你回去开一个收购站，收购药材，交到药材公司。我给你被别人多几分的价格，这样你就可以赚差价。”
　　………………
　　咣咣，食堂大师傅在里面敲着空盆，杨二楞对琪姐这番话还没有消化，茫然抬头才发现整个食堂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杨二楞和琪姐。
　　那个大师傅估计是想收拾餐具下班，碍着经理面子，只能弄出点声响提醒杨二楞。
　　杨二楞脑子比以前灵光多了，抹抹嘴，难为情地看着琪姐说:“饱了，不吃了。”
　　“二楞兄弟，别客气，吃饱了我还有事和你谈。”
　　琪姐笑吟吟地看着杨二楞，扭头对里面的大师傅说了一声，大师傅喊了一嗓子好勒您慢用下班走了。
　　杨二楞心里一暖，看来杨广德嘴里狡猾的城里人也有好人。杨二楞隐约听懂了琪姐的话，但他一时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
　　杨二楞心想等娶了寡妇，问问寡妇田巧云，女人肯定有主意。杨二楞吃饱喝足，打着饱嗝，站起来和琪姐告别。
　　琪姐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啥时想好了就来药材公司找她，她会帮杨二楞。
　　杨二楞离开药材公司，怀里揣着鼓囊囊的钱袋子，鬼使神差，没有马上回去。
　　杨二楞在街上转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过来的女人，后来就盯着城里女人脚上的高跟鞋看。
　　店铺里胖胖的胖女人一直盯着杨二楞看，嘴里含混不清地骂着瘪三流氓。杨二楞就站在胖女人旁边，完全不知道胖女人在骂自己。
　　而胖女人骂完却迅速跑回了铺子里，站在橱窗后面向路过的女人连连招手，让她们小心流氓骚扰。
　　杨二楞并不知道这一切，杨二楞只盯着女人脚上的高跟鞋看。心里在想，寡妇穿上高跟鞋一定和城里女人一样美。
　　杨二楞就走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面前，问她脚上的高跟鞋是哪里买的。
　　“神经病”
　　小姑娘根本不听杨二楞说完，就吐出一句神经病，迅速跑了。杨二楞一连拦住几个女人，都被臭骂一顿，有点后悔刚才忘了问琪姐。
　　后来路边的一个买菜的老婆婆听懂了，就过来告诉杨二楞城里最大的春天百货公司里面卖高跟鞋。
　　杨二楞就找到春天百货公司，进去一看里面果然有卖高跟鞋的，货架上琳琅满目，全是高跟鞋。
　　一个涂着口红的女人用鄙视的眼光打量着杨二楞，懒洋洋说:“这里不赊账。”
　　“高跟鞋多少钱？”
　　杨二楞怯生生问。
　　口红女人在柜台里面精心剪指甲，头也不抬:“三百。”
　　杨二楞吓了一跳，想问但看到口红女人完全无视的样子，咬了咬牙，拿出三张毛爷爷。
　　“我买一双高跟鞋。”
　　口红女人看着三张毛爷爷，一脸茫然，她根本不相信一个乡下人能买起高档鞋，随口说了一个价，没想到对方连讨价都没有。
　　口红女人要是知道杨二楞是第一次进百货公司，有点怯场，估计会多要几百。
　　杨二楞就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下接过装鞋的高档盒子，走了出去。
　　杨二楞完全沉浸在兴奋中，想象寡妇田巧云穿上这双鞋肯定和城里女人一样好看，想着想着，热血翻涌。
　　杨二楞坐敞篷车回村，还好没有碰到熟人。
　　杨二楞揣着鼓囊囊的钱袋子，提着高档盒子，像个人生赢家得意地走进自己的破屋。隔邻寡妇院里静悄悄地。
　　杨二楞舀了瓢水，咕嘟咕嘟一气喝完，身上的燥热才褪了，把钱袋子藏好，提着盒子去寡妇家。
　　天快黑了，远处的芦苇荡蒙上了一层暮色，村里的狗在拼命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