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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平山道逢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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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川西有一灵武县,县内有一太平山,山高一千八百丈,摩云接天,高大巍峨,乃是蜀中有名的雄山。
  山下有一村,名叫石头村,因前朝洪武年间出过一位状元郎,所以又叫状元村。
  村中有一户人家,姓裘,先祖本是一落魄书生,屡试不中,后弃文经商,随族人出海贩运,积攒下万贯家财。
  后人争气,一连三代子孙,均持家有方,将先祖遗留的偌大家业扩充百倍千倍,又谨守先祖信义传家的遗训,故而三代后非但未曾衰败,反而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裘家鼎盛时,良田不下万亩,店铺足有千家。随大运河直上京师,一路不饮别家水,不宿别家店。至于金银珠宝,更是堆砌如云,便是西域奇珍、海外异宝,也应有尽有,不胜枚举。
  至于前朝覆灭,毛族入关,铁骑践踏大好河山,肆意凌辱汉人百姓,裘家先人散尽家财,招兵买马,以图光复山河,匡扶正义。
  奈何时不待我,虽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家族凋敝的境遇,不可不谓造化弄人,时也命也!
  幸而裘家有一老仆,忠心耿耿,于抄家灭门之际,将主人的唯一血脉救了出来,逃回老家,隐姓埋名,对外称作祖孙二人。
  乡人怜其老的老,幼的幼,不曾疑心有他。
  于是主仆二人在山麓寻一偏僻幽静处,筑屋一栋,垦田三亩,过上了隐居生活。
  岁月如梭,十六载光阴弹指即过。
  这一日,忽然有一队官兵出现在状元村附近。老仆疑心是来抓捕自己主仆二人的,便唤来小主人。
  裘家小主人,单名一元字,今年双卦之龄,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又大又黑,亮晶晶如同天上的星星。
  他宽慰老仆道:“爷爷放心,你我隐居在灵武县十六年,早已跟村民混成一片,莫说无人知晓我二人来历,就算有村民无意间得知,看在同乡份上,也决计不会向官兵举报的。这次来的官兵我也见过,不过一队十几人马,一来就问东问西,不像是来抓人,倒像是来寻找什么东西的。”
  老仆仍不放心,忧心忡忡道:“元哥儿,你不知。老奴有一项未卜先知的本领,若是大祸临头,心脏便会砰砰乱跳。当初老主人抄家灭门时,便是如此,幸而当机立断,抱了你便跑,方有如今一十六年闲散光阴。
  近几日,我夙夜难眠,心脏作痛,本以为是年纪大了,身子骨愈发不康健。谁知昨日官兵入村,心脏便急跳了起来,比当年还要猛烈,我唯恐将要发生不得了的大事,这才唤你回来。你赶紧收拾几件衣服,带几日干粮,进太平山躲上几日,待我预兆消失后,再下山来。”
  说罢,不容裘元出言,立即从里屋取出一个包裹,放在裘元手中。
  裘元哭笑不得,终究不忍辜负了老仆好意,暗道左右无事,便去太平山栖息一二日,权当作赏景游玩,待老爷子心宽,再下得山来也不迟。
  一念至此,裘元当即辞别老仆,又到好友家,假托自己要出门几日,请他代为照看家中老人。一应嘱咐后,这才直奔太平山。
  太平山是蜀中有名的雄山,风景秀丽,如诗如画,自古以来,便是文人骚客寄情山水,放浪形骸的去处。
  可惜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自毛族入关,前朝覆灭,不过几十年光景。汉人十室九空,百姓流离失所,又哪有闲情逸致游山赋诗?
  是以太平山虽大,但人迹罕见,一番良辰美景虚设,更与何人说。
  裘元人高腿长,年轻力壮,不一会儿便抵达了大夫台。
  大夫台离山麓三百丈高,是一座平整如削的石台,台上有一株数人合围的老松,肤若凝脂,盖如绿云。
  相传始皇年间,此松曾为始皇帝遮风挡雨,被始皇帝册封为大夫,并建庙一座,供其香火。
  后世几经离乱,庙宇早已坍塌,便是这座大夫台,也被雨打风吹,毁坏过半。
  如今的这座石台,是前朝天启年间,大学士高湛命人在旧台的基础上重新开辟的。
  只是大夫台依旧,前朝却已倾覆。诗人有言:“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大抵同此情理。
  裘元默祷了一会儿,他对前朝并无多深的感情,只是感叹裘家兴衰,怅然抱憾。一国命运,一家命运,亦复如此,物是人非,处处皆休。
  静俟片刻,忽然听道一句清朗人声。
  “乌飞金,兔走玉,三界一粒粟。山河大地几年尘,阴阳颠倒入玄谷。人生石火电光中,数枚客鹊枝头宿。”
  声音清朗飘逸,如松间风,似岗头月,闻之心旷神怡,令人精神一振。
  裘元回首,见老松后面转身一白衣中年人,两鬓微霜,面如冠玉,只是神色恍惚,似乎沉浸在思绪之中。
  裘元见白衣中年人虽穿着简单,但气质儒雅,超凡脱俗,绝非等闲人物。
  又听他唱诵道家大真人白玉蟾的诗词,似乎有感概俗世浮沉,跳出红尘之意,猜测他应是逃禅避世的儒生。
  儒家是经世致用之学,但毛族入关,建立新朝后,有骨气的读书人都不愿入仕为官,奉异族为主,大多放浪形骸,寄情山水,也有的转投道门释户,闲读经书。
  因家世之故,裘元对此类书生最有好感,当即抱拳道:“这位先生可是来游玩太平山的?小子裘元,太平山麓状元村人氏,见先生仙风道骨,气度俨然,心生敬慕,愿为导游,替先生引路则个。”
  白衣中年似乎没有看到他一般,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裘元上前几步,唤了几句先生,白衣中年人一概不应答。
  裘元心想,此人莫非有此不理人的怪癖?
  君子无癖不可以交。有人嗜酒,有人好竹,此人大概癖好神游物外。白衣中年人看似盯着自己,实则沉浸在经书典籍,思考着深奥玄理。这样的人虽罕见,但并非没有。
  唐朝便有一书生,整日埋头书斋,别人一问三不理,殊为奇怪。有一日,仆人呈送一盘吃食,书生沉浸在学问中,误将墨汁认作酱料,蘸而食之,经仆人提醒才发现。
  学问做到深处,大抵都如此吧!裘元心道。
  既然白衣中年人正沉浸学问中,裘元也不欲干扰,想着离大夫台不远,有一片桃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如今正是赏桃花的好光景,不如前去一游。
  当即朝白衣中年人拜别:“先生告罪,小子先行一步。”当即转身离开。
  可他刚走动,那白衣中年人也跟着行动,视线落在裘元身上,仿佛生根了般,但神情还是跟梦游一般的恍惚。
  没走几步,裘元就发现了身后异样,转过身来,朝白衣中年人叫了数声先生。但白衣中年人依旧那副神游物外的模样。
  裘元不由有些气恼,但念头一转,想到传奇话本中,不乏这样的奇人奇事。
  当年黄石公圯桥三次脱履,张良恭敬如初,三次替黄石公捡回鞋子,方被授予天书,助汉高祖刘邦成就一番伟业。
  说不得这白衣中年人也是黄石公那般奇士异人,正考验自己呢。
  念头至此,豁然通达,也不管白衣中年人是否缀在身后,犹如独自一人般畅快游玩。
  不一会儿,裘元就望见了前方一片烟霞,掩映在树林间,煞是好看。当即奔了过去,几个起落,便落在一株大桃树上。
  这片桃林位置偏僻,若非他自幼在太平山玩耍,一景一物烂熟于心,决计发现不了这等好去处。
  也不知是哪朝哪代人物栽种的这些桃树,个个枝繁叶茂,根茎粗大,开的花比寻常桃花大许多倍,馥郁浓香,沁人心脾。
  结的果也大,果皮薄薄一层,粉白红嫩,果肉香甜可口,多汁鲜美,一口咬下去,美味的令人沉醉。
  现在花期正盛,有花可赏,无桃可吃,裘元玩了一圈,有些腿酸,便找了一颗大桃树,横卧在桃枝上,闭眼假寐。
  那白衣中年人呆呆的立在一旁,裘元也不管他。
  过了不知多久,裘元忽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透过斑驳花影,见远处的一片空地上,立着两拨人。
  一拨是两名形貌怪异、神情凶厉的杂家打扮男子,各持奇异兵刃。
  一拨是一名白衣女子,身形单薄,纤腰一握,腰间悬着两枚铃铛。
  因白衣女子背对着裘元,看不清面容,只能听到她清脆响亮的声音,似乎是在和那两名凶恶男子据理力争。
  双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起争执,但似乎没有谈拢,越说越凶,最后更是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故而吵醒了裘元。
  裘元皱起眉头,他为人古道侠肠,最爱打抱不平,唯恐白衣女子被那两名恶汉欺辱,便跳将下来,悄悄潜身过去,准备助白衣女子一臂之力。
  不消片刻,那两名恶汉争执不过白衣女子,对视一眼,恶意陡生,大叫一句:“小贱婢,受死!”说完,猛地朝白衣女子冲去。
  裘元暗道一句:“果不其然!”当即悄悄溜到恶汉身后,从桃林中跳转出来。
  因两名恶汉只顾朝白衣女子奔去,哪里会料想到身后还藏着一名对手。只有白衣女子神色微楞,愕然看着裘元。
  裘元朝她微微一笑,随机身子一纵,脚步发力,整个人如同燕子般轻盈地跃起,凌空在桃花枝头踏了几步,落到两名恶汉身边,一手拎住一人脖颈,控鹤擒龙般,将他们远远抛开。
  白衣女子眉头一挑,颇有意外的样子。
  裘元见白衣女子身姿倩丽,青丝如瀑,一身白衣雾中也似,不由得多看几眼。
  忽然白衣女子眉目一凌,朝他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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